第4章 我们先拯救破碎的山河

    军营中的起床号角响起。

    我睁开眼睛，看到旭日东升、东方泛白，看到自己躺在莫归舟的肩膀上。

    我慌忙坐起身，他也缓缓睁开双眸。

    此时的莫归舟身形瘦弱，在军营之中吃穿不比王宫之中，可能影响了他的生长发育。

    大应国连年战乱，莫归舟虽然贵为世子，但他似乎刻意隐瞒身份，与普通军士同吃同住，没有享受什么特殊待遇。

    不似我那些王兄，整日骄奢淫逸，享尽人间荣华富贵。

    上一世我和莫归舟虽然情投意合，结为伉俪。我只知19岁的莫归舟亲自带领大应军赶走外敌，赢得胜利，但并不知他这般年幼之时便在军营历练。

    他的军阶是自凭本事，逐级晋升得来的。

    难怪他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今生今世，我和莫归舟更早的遇见了。所以姐姐，你的王妃梦，恐怕今生今世也未必能实现。

    「百将，我去练武场练兵了。」

    我收起思绪，起身对莫归舟说道。

    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虽然我知道大应国最终赶走了入侵的外敌，收复土地，又用了三年时间休养生息，趁着各国内乱之际，国力扶摇直上，晋升为四大强国。

    但此时的大应国北有女鬼，西有越晋，仍是危机四伏、战火纷飞，稍有不慎，可能依然会国破家亡。

    既然今生今世我来到的是大应国，索性继续大干一场，让大应国早几年摆脱战乱。

    阴风列列，卷起漫天黄沙。

    我身着戎装，披上黑色甲胄，手握红缨长枪，昂首挺胸，迎风而立，与数百名新兵一起，刻苦操练起来。

    现在是休战期，这段宝贵的和平时光，是我提升武艺的好时机。

    练功间隙，总能看到莫归舟追随的眼光。

    我忽想起一事，前世此时，大应国与越晋只是进入了短暂的休战期。

    越晋军队只是佯装撤退，很快，便会卷土重来，集结更多军队再次进犯大应。

    我需要尽快想办法提醒他。

    莫归舟除了每日练武，就是研读兵法。每隔几日夜间，他会偷偷溜到军侯营帐处，与少宫侯夜会，商议练兵或者攻防计划。

    名义上是少宫侯带兵，实际上大应国军队的指挥官是莫归舟。

    姐姐前世一直在少宫侯军帐内服侍，居然没有发现莫归舟是大应世子。

    如果发现，她应该早已对莫归舟展开行动，而不是向少宫侯投怀送抱。

    我猜，一方面是少宫侯军纪严明，与莫归舟的夜会都是秘密进行的，另一方面，肯定是姐姐只将莫归舟当作毛头小兵，从未注意过他。

    上一世她的眼里，只有风流倜傥、英武伟岸的军侯少宫。

    入夜，我知莫归舟去了少宫侯军帐，刻意在营帐外等他归来。

    「你今天又想妈妈了吗？」

    莫归舟看到我，停住脚步，转身走到我身边坐下。

    我摇摇头，看着远处如钩明月。

    「我在想这几日越晋异常宁静，是不是有些反常。」

    他侧过脸看着我，睁大双眸，目光炯炯。

    「越晋国王陈之谅，确是个阴险小人。」

    「他很可能是假意休战，再杀个回马枪，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你在伙营之中，怎会知道这些。」

    「有时会听一些军士提起，也曾听我父王···父亲说过一二。」

    「兵法、策论你可懂？」

    「略知一二，但都是纸上谈兵。」

    「那你觉着，陈之谅会从哪里下手？」莫归舟眉头轻挑问道。

    「邳陵！」我们两人异口同声。

    我和莫归舟相视一笑。

    看来这小子有点东西，我不禁再次对他刮目相看。

    我并非神机妙算、未卜先知，只是因为前世已经发生过才知道的。而他此时才16岁，是真的谋算深远。

    「你猜是何时？」我问他。

    「不出七日。」

    莫归舟露出一丝狡黠的目光，看上去胸有成竹。看来他已经和少宫侯做好了周密的部署，排兵布阵，严阵以待。

    还有一事。

    「我在伙营时，还发现一处奇怪之事，听厨娘抱怨说有个军将总是找她要辣椒。齐非人口味清淡，很少有人喜食辣椒。」

    「你的意思，军营里有细作？」

    莫归舟一点就通。我点点头。

    如果莫归舟不邀我入军营，原本我是打算在伙营蹲守，通过这个方法找到细作，再将信息告诉哥哥的。

    现在直接将线索告诉莫归舟，也省着传话了。

    大应和越晋之所以打了这么久的仗，完全是因为越晋安插了这个细作，从中作梗。

    「你可知他姓名。」

    我摇摇头。

    我确实并不知道这个越晋国的细作是谁，只知此人职位不低。前世听莫归舟讲过，这个细作心思缜密，潜伏了很久。

    莫归舟费了很大力气，排布很久，才抓到这个细作。

    令他惊讶的是，这个细作并非越晋或女鬼国人，而是距离大应国非常远的荆夏人。

    莫归舟当时没有说细作姓名，所以我不得而知。不过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荆夏人酷爱食用辣椒。既然细作职位不低，难免跟伙营提过要辣椒的事情。

    「那好办，明日吩咐伙营备点辣椒，静待他现身。」

    第二日，伙营做了份辣椒小菜，放在伙头处自取。

    我在练武场就闻到辣椒香味了，这味道对于喜食辣椒的人简直是巨大的诱惑。

    莫归舟亲自在暗处观察，一共有五个人取食辣椒。莫归舟不动声色的记下这几人样貌和番号。

    等我练兵结束，远远看到莫归舟在我帐外等候。

    「殷军士，一共有五人。」莫归舟有点兴奋的举起手中名单。

    「几人有何特征，职务如何？」

    「两个百将、一个屯长、一个什长、一个普通军士。」

    「先排除这个军士。」

    「为什么。」

    「职位太低，很难获得有用情报。」

    「言之有理。」莫归舟钦佩的点点头。

    其实是我已知信息是，莫归舟大概是在一年后抓到的这个细作，他称此人被抓时职位不低，至少应该是个百将。

    大应国军将进阶都是逐级晋升的，如果是普通军士的话，很难在一年内晋升这么快，所以可以直接排除。

    还有四人。屯长和百将的可能性最大。

    我和莫归舟摩拳擦掌，打算先从两位百将身上入手。

    「找出此人之后，我们将计就计。回赠越晋一份大礼。」我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