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首杀
自此，魏观水过上了白天带着楚缘木学佛法、学功夫，晚上进入「健身房」挨揍的日子。
不得不说，「健身房」确实有着种种难以言喻的玄妙……
明明白天魏观水已经被守虚师兄绑上十几斤沙袋，提着齐眉棍撵在后面跑了十公里，累得进气少、出气多。
但是只要魏观水瘫在床上闭起眼，就会看到小黑教练摩拳擦掌地站在他面前，哪怕魏观水闪慢了半秒，一记手刀就会结结实实地降临。
但神奇的是，无论在「健身房」里被小黑怎么虐待，追着他拳打脚踢一整夜，白天醒来的时候，魏观水都不会感觉到疲惫，反而是神清气爽，好比是睡了一个好觉。
久而久之，魏观水渐渐喜欢上了这种感觉，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受虐倾向觉醒了……
是夜，「健身房」之中。
不知是第几次对决。
小黑一记直踹，被魏观水持剑格挡，蹬得后者连连后退几步。
“是时候该我还手了！”
魏观水喝道，飞身扑上前，旋即斜刺里一剑斩向小黑的脖颈。
小黑猛蹬地面，飞身退后，双手张开如玄鹤亮翅，非常果断地避开这直取咽喉的一剑。
魏观水露出狡黠一笑，趁小黑人在半空无处借力之际，闪电般回剑。
剑尖之上，黑洞洞的枪管直指对手，寒芒闪耀。
“砰——！砰——！”
魏观水轻轻扣动扳机，击出两发点射。
小黑虽避无可避，但仍在空中使出蛮力扭腰、卷腹，熟练地用一个空翻躲过了这两发激光子弹。
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像是在无声地嘲笑——又是这样无效的攻击？
不料，魏观水似是早有预谋一样，在小黑即将着地之际，再次扣动扳机打出连续数枪。
“砰——！砰——！砰——！”
“砰——！”
第一枪落空打在水面，第二枪击中小黑准备着地支撑的左手，第三枪打在后腰窝逸散出流沙般的星光，
而最后一枪打在小黑后脑勺上，打得他旋转着倒飞出去，狠狠地摔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打中了！”魏观水握拳，差点要跳起来欢呼。
“啪——啪啪啪——进步很快嘛！”魏观水身后传来了掌声。
他赶紧回过头去，果然看到「哀」从虚空中缓缓走来。
“哀娘娘！我找你找得好苦哇！您终于来了！”
这阵子，无论魏观水在「健身房」里怎么呼唤她，抑或是被小黑揍得不似人形，「哀」始终都没有出现，魏观水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和疑问。
「哀」望了望躺在水面上大概是宕机了的小黑，嘴角浮现出笑容：
“小家伙不错嘛，一个新人不到三十天就把小黑杀了一次。看来你的心也是够狠的呀！”
闻言，魏观水挠挠已然长出了小绒毛的脑袋，没好气地说道：
“哀娘娘啊，您试试被个一句话都不说，见面就是拳脚伺候的大老黑追着打了快一个月，看看您还能不能保持好脾气！俗话说，佛都有火啊！何况我不是佛，只是个小沙弥！”
说来这真的不能怪魏观水，小黑教练向来的确是人狠——且话一句话没有，他就像是一台无情的机器一样，每晚都铆足了劲要把魏观水往死里锤。
他被活生生地扭断过脖子，被飞踢踹断过七八根肋骨，被鞭腿击碎过膝盖，甚至……被小黑教练用剪刀腿夹爆过脑袋……
可以说，在小黑手上，他已经集齐了所有徒手能造成的死法。
魏观水从一开始吓得只顾着逃跑，到能硬接几招进攻，再到后来能在闪躲中偶尔还击几下，最后到今天第一次击杀小黑，他已流过太多的血和汗——
“恐惧”和“手下留情”在这里，是没有意义的。
“你刚刚连续两招佯攻设计得很漂亮，小黑躲了你一剑，再躲你一枪，便以为你没有后手了，其实你真正的计划是最后那两枪。”
“小黑虐了你这么多天，确实是轻敌了，才一步一步落入你的圈套中。不过，你确实进步很大。”
「哀」赞许道。
“嘻嘻，哀娘娘您不仅长得好看，眼光也是相当不错的。”
“那是自然~~~”
魏观水有些飘飘然，同时，在心里也吐槽了方丈几句——
竟然只说楚缘木是好苗子，没有我这个真正的“天才”！
想到这里，楚缘木的脸浮现，魏观水本来激动的心情马上就冷却了下来。
“对了，哀娘娘，我有个问题，这些天一直想要问你！”
“你是想问，楚缘木为何只会剩下八岁心智？”
「哀」显然是早已明白魏观水想要问什么问题。
“是的是的！” 魏观水语气甚是急切。
“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哀」的回答大大出乎魏观水的意料。
“送你们两个来修养地之前，我确实是把你们身上的伤都复原了，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不会忘。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怪事，我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但现在，还不能说。”
“那……您能出手恢复他的心智吗？”
“抱歉，我说过，我无法在此处现身，更无法出手。而且……我相信「命运」自有安排。”
听到哀娘娘的回答，魏观水不由得有些泄气，连她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他也只能顺其自然，见步行步。
不过从「哀」凝重的语气中，魏观水还是能隐隐察觉有重大的隐情，或许……可能与「哀」口中的祸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只是目前的魏观水，力量太过弱小，很多事情「哀」都认为还不是时机告诉他，也许未来的某天，等他积攒了足够的力量，他就能够看清全局，抽丝剥茧，找出真相。
另外，魏观水发现，哀娘娘有时候会将“天意”叫做「天道」，有时候，又会称作「命运」。
这两个说法之间，会不会也有些门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