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双喜临门
你跟苏超那伙人混一起了?
陈磊眉头皱起个川字。
我啥档次,能跟人家玩儿一块儿。
小波点了根烟,自嘲一笑。
我跟程远一个学校,一起玩儿了段时间。
后来他们越玩儿越大,我怕出事,就淡了。
陈磊眼睛一亮,还真他妈瞌睡来了枕头。
意思你跟那伙人关系还行?
之前还行,万亩林之后不咋来往了。
小波提起这茬还有些失落。
每每回想起万亩林一战,他仍会热血沸腾。
哪怕之后去乡下避风头,都有种兄弟们一起亡命天涯的感觉。
他其实很怀念。
但小波也清楚,自己的上限在哪。
许多老江湖混了一辈子,都不明白急流勇退的道理。
反观小波,通透得多。
你能把他们喊出来不。
陈磊问。
干啥?让我架秧子,你真行啊,以后我里外不是人?
小波拿白眼翻他。
操,你跟我亲还是跟他们亲?
陈磊气笑了。
我不提这茬,你跟我亲啥?
小波也不客气,直接戳穿他的猪尿孚。
干一杯。
陈磊开始对这个小堂弟刮目相看了。
可以啊小子。
小波咧嘴笑笑,一口抽干。
磊哥,咱兄弟俩酒桌说,酒桌撂,好吧?
我给你个忠告。
别招惹苏超他们,尤其是程远。
小波面色潮红,眼神有些迷离。
陈磊没言语,示意他继续说。
其他人我不了解,但程远,你给他惹急了,他真敢干出点儿啥来。
你别看他跟我一般大,就把他当小屁孩了。
那天夜里,程远和苏越三句话没过,掖刀就出发的雷厉风行令他难以忘却。
你跟我说这干啥。
陈磊忽然问。
闲聊呗。
小波撇撇嘴。
当哥哥的我也给你个忠告,你学不学好我管不着,但是别再跟那伙人混一起。
别看最近哪儿哪儿都传他们,没什么用,他们蹦跶不了几天了。
年一过,看着吧,多少人憋着火要收拾他们。
陈磊冷哼出声。
是吗,好吧。
反正我没见过他们憋着。
他们有仇当时就报了。
小波轻描淡写一句话,给陈磊塞了根擀面杖。
末了,小波还补了几句更具杀伤性的。
知道程远捅宋志平的刀是哪来的不?
杨胜利送的。
知道杨胜利是谁不?
陈磊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想起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我瞌睡了,后半夜你守吧。
小波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回屋了。
留下陈磊一个坐在灵棚底下,表情复杂。
第二天酒醒,陈磊已经不在了。
小波头晕脑胀,记不大清楚昨夜说了些啥。
他也没多想,酒后吹牛逼嘛,无所屌谓。
陈磊回到城里就派人去堵程远。
学校堵了几天,没见着人,这才知道程远旷课已久。
找他同学一顿打听,摸到了程远家门口。
在与小波交谈之前,陈磊还拿不定主意。
这下他想通了。
怪不得这伙人年纪轻轻却一个比一个凶,敢情是有杨胜利这个杀神在背后撑腰。
杨胜利三个字,在道上早就传遍了。
也就是他不混江湖,不然以他的手段和故事,迟早也得成为小红袍那样的传奇。
宋志平也意识到了这层关系,所以他选择主动示好,以换取和平。
毕竟他们之间的利益不存在冲突。
而陈磊却要反其道行之。
杨胜利是凶,可你凶得过公安吗?
至于江湖规矩。
操。
谁笑到最后,谁就是规矩。
……
程远跟着几个小青年一路来到电影院附近,又走进那条故事开始的巷子。
没到放映电影的时间,礼堂周围十分安静,小巷里也没什么人。
踏着皑皑白雪,程远眼神不由飘向礼堂那边的矮墙。
几个月前,他在路口遇到蒋志红,又在这里和小辫儿结下梁子。
很久没有来过这里,忽然故地重游,程远有种恍惚的感觉。
那天如果自己没搭理蒋志红,或许现在他还端坐教室里听讲的吧?
思绪飞过院墙,飘进他至今没有去过的电影院放映厅,脚步也不由慢了下来。
所以程远也就没有注意到走在前边的小青年们交换了个眼神。
另一边迎面走来两个中年人,裹着军大衣,揣着手。
和他们擦肩而过的一瞬,几个小青年撒腿就跑。
程远回过神,有些莫名。
没等他反应过来,两个中年人已经剪住他的胳膊,两边一用力,径直给他摁在了雪地里。
程远这才意识到中了圈套。
奋力挣扎间,袄子被扯开,掖在腰里的军刺被抽了出去。
嚯,真是56式。
左边的中年人惊讶出声。
你们是谁。
程远隐隐觉得不妙。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小子,你摊上大事了。
另一个中年人哼了声,一使劲把他扽了起来。
老实点,带走。
程远懵了。
……
何振华喜出望外。
多年基层打熬,终于要熬出头了。
原本为了引出绑架案嫌疑人,他是打算自导自演一场戏,好让伍家附近的公安可以合理撤退,不引起对方怀疑。
没曾想,线人的一条线索,让假戏直接真做了。
忽然之间,焦浩焦鹏命案嫌疑人落网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道上一片哗然。
伍家周围盯梢的公安全数撤离,只留下事先乔装已久的便衣注意着附近动向。
郑红旗他们也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为了确定不是公安放的烟雾弹,阿祥还冒险去了趟城里。
澡堂、派出所附近、饭馆,这些江湖消息的集散地,都在传言这件事。
看样子是真的。
阿祥立马回去报信。
有大案顶着,公安暂时没功夫管咱们,事不宜迟,今晚动手。
郑红旗最近沧桑了好多,东躲西藏,没时间料理自己,已经生出满脸胡。
阿发看了眼蓬头垢面的伍月,抛出个询问的眼神。
十二点一过,你和我去取钱。
能回来再处理她。
郑红旗把手枪插进后腰,看了眼手表算了算时间。
阿祥,你在这里等着,一个小时,如果我俩回不来,你就赶紧走。
大哥,我和阿发去吧。
阿祥说。
不行,你和阿发都是外地口音,太容易暴露。
郑红旗摇头拒绝。
阿祥点了点头,坐下了。
天色越来越暗,直到月上柳梢。
走。
郑红旗招呼了一声,轻轻推开头顶的盖板。
夜风呼啸,冷风刺骨。
郑红旗和阿发相继爬上来,周围漆黑死寂。
他们躲藏的地方不在别处,仍是那口荒废的土窑。
只不过他们从地面转移到了地下。
阿发杀掉女老板以后,几人知道这里不再安全。
但是带着伍月太过累赘,他们三个也不便一起行动。
正发愁去哪里落脚,出去放尿的阿祥找到了被掩埋在倒塌窑洞后边的洋芋窖。
三人冒险赌了一把,最终靠着这口洋芋窖成功躲过搜捕。
等到公安和附近村民都散了,阿发才鬼鬼祟祟摸了回来。
找到预留的气口,用铲子挖开覆土,打开窖子。
郑红旗和阿祥都经历过更加恶劣的环境,尽管都闷得头昏脑涨,总算是挺了过来。
就是伍月缺氧严重,等三人把她抬上去,这个曾经舞池里的花蝴蝶已经奄奄一息。
……
深夜,两条影子摸进伍家巷子,翻墙跳了进去。
没过多久,伍宅一扇透出亮光,很快又被遮掩住。
对面楼上昏昏欲睡的便衣被一闪即逝的灯光惊醒。
有动静。
盯梢公安急忙叫醒旁边的同事。
同事抽了自己两耳光,两眼血丝,兴奋非常。
操,还是得跟着华哥混。
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