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女人

    听完朋友的遭遇，韩少林沉默了。

    虽然他也是在外边混的，但他可不是什么大混子。

    对方能在山里开赌场，显然不是他这种级别的混子能招惹得起的。

    少林，你得帮帮我，你常在外边，肯定有人脉关系的吧，帮我说和说和。

    那群人是畜生啊，他们说，我如果再不按时还钱，下次就不是笼子了，要埋了我。

    王向春想起那天晚上的遭遇，忍不住声泪俱下，大老爷们儿哭成这样，是真的怕到了骨子里。

    韩少林脸色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啥，不行你出去躲躲？

    往哪躲？我跑了，他们找我老婆咋办，再说我还有工作啊，丢了工作以后咋办。

    王向春抓着韩少林的手，身体仍在发抖，韩少林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惜他不了解江湖，也高估了韩少林的能力。

    这样吧，我先打听打听，我也没听过这么一号人呐。

    韩少林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但转念想到朋友妻子婀娜的身姿，又有些心猿意马。

    再有三天，他们又要来收利息，我是真的一个钢镚儿都拿不出来了。

    同事也借遍了，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王向春苦苦哀求。

    六七千可不是小数目，我给你想想办法吧。

    你也再找找人，不是说十天还五百吗，高低先把五百凑出来。

    韩少林勉强劝走朋友，一个脑袋两个大。

    他跟自己身边的混子打听了一圈儿，除了几个偶尔打牌的，都没听过海哥这号人物。

    向平倒是听说过，文化路那片儿混的，没啥来往。

    一个小伙儿说。

    咋了哥，打听他干啥，你要上场子啊？

    另一个问。

    韩少林把朋友的事儿给他们说了一遍。

    关系挺好，我出来的时候没地方去，在他家住了好久。

    还睡了他老婆。

    当然最后一句韩少林是在心里说的。

    听着路子挺野啊，咱能惹的起？

    小年轻们都有点发怵，他们也知道自己跟那些人不是一个档次的。

    再说他自己去赌的，那种场子都是驴打滚的高利贷，谁碰谁死。

    是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找你也没用啊，你能让人家销账啊。

    小伙儿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意见都很一致，没法帮。

    韩少林心烦意乱。

    你们都帮着凑凑，能帮多少算多少吧。

    小伙儿们都不说话了。

    妈的，五百块钱，我回头还你们。

    一个个抠抠搜搜的样儿。

    韩少林扭头走了。

    晚上他在窗口抽烟，看到朋友妻子在楼下踱步。

    韩少林精神一振，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喜琴，披上衣服说自己下楼买烟。

    喜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自己睡下了。

    韩少林跑下楼，女人看见了他。

    两人并排走着，穿过小巷，漫无目的。

    我找大春问过了。

    韩少林主动开口。

    嗯，我知道，他回来告诉我了，说你很为难。

    女人声音很低。

    不是为难，主要他惹这事儿，不好办。

    韩少林有点落了面子。

    你也没办法，是不。

    女人停下脚步，仰头看着他。

    月光清冷，洒下一层薄纱，笼在女人脸上，雪白雪白。

    韩少林口干舌燥。

    我以为你是有本事的。

    女人的眼里好像有一汪清水，映照着韩少林窘迫的样子。

    你也就能欺负我。

    女人低下头，玩弄着手指。

    韩少林血热了，往脑袋上涌。

    我要把这事儿平了呢。

    韩少林说。

    女人又抬起脸，歪着头想了想，发梢掠过脸颊，被风轻轻吹起。

    你想要什么。

    女人问。

    要你。

    韩少林说。

    你要我离婚？

    女人问。

    韩少林怔住了。

    我就算离婚，你会娶我吗？不会，对吧。

    女人声音平静。

    韩少林无言以对。

    你想要我身子，你不是已经要到了。

    女人继续说着，像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事。

    帮帮春儿，这事解决了，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

    女人说。

    实在为难，那就算了，我不怨你。

    以后不要再来往了。

    女人又说。

    这事儿，我应了。

    韩少林做了个让他后悔终生的决定。

    好，我相信你。

    女人露出笑容。

    那走吧。

    女人说。

    嗯？去哪？

    韩少林一愣。

    女人指了指巷口，旅社的灯牌亮着。

    韩少林喜上眉梢。

    ……

    三天后的清晨，韩少林提着一个帆布包，出现在朋友家门口。

    朋友妻子开的门，穿着睡裙。

    她刚下夜班躺下。

    韩少林挤进门，一把抱住女人。

    别，他还在家。

    女人慌乱了一下，把他推开，回头看了眼卧室。

    王向春怯懦的探出头，眼圈乌青。

    一夜没睡的样子。

    少林来了。

    王向春咳嗽了一声，声音虚浮。

    韩少林有点尴尬，冲动了，以为朋友不在家，也不知道刚才他有没有看到。

    随即韩少林释然，朋友身心俱疲，心思压根不在这儿。

    大春，收账的几点来。

    韩少林问。

    九点多吧，时间不固定，咋了？有办法了吗。

    王向春拉开客厅的灯，点了根烟，把烟盒抛给韩少林。

    韩少林注意到，桌子上摆着菜刀，刃口雪亮。

    王向春注意到他的目光，看了眼菜刀，苦笑一声。

    我实在没办法了，实在不行，我跟他们拼了。

    扯淡，你敢吗。

    韩少林走过去收起菜刀，把帆布包丢在桌上。

    王向春和妻子都是一愣。

    妻子走过去，打开包，里面是一捆一捆扎着的现金。

    妻子捂住嘴，眼神震惊。

    这些钱，本也好，利也好，够还了。

    韩少林说。

    妻子望向他，欲言又止。

    少林，我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

    王向春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嚎啕大哭。

    什么话，都兄弟。

    韩少林把他拉起来。

    还没吃饭吧，我下面给你吃。

    妻子压抑住情绪，去了厨房。

    王向春平静了一会儿，转身去卧室穿衣服。

    韩少林去了厨房，高声问嫂子做什么面，实际手在女人身上游走。

    女人回头瞪了他一眼，脸上却是笑盈盈的。

    等春去上班的，别闹，求你了。

    女人低声说。

    韩少林身心舒畅，回到客厅坐下，急切的等待收账人上门。

    少林，你真的救了我的命，我都不知道咋报答你。

    韩少林嘴上云淡风轻，心想你不用知道，你老婆知道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