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名号
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苏越知道程远不会没事找事,他这么坚决地不让上楼,必定有他的理由。
不安全。
程远欲言又止。如果他明说看到了杀焦鹏的人,必定会被追问他是怎么认识凶手的。
程远跟谁都没有提过那天在杂物室看到的事。
也不是不信任苏越他们,就是心里觉得别扭,不愿意再提起。
苏越看他脸色凝重,还是选择相信了程远。
走吧,远儿说不安全,那肯定有点问题。
我信他。
苏越说。
行,我没二话。
黑娃咧嘴一笑,跟着几人走了。
他已经去过两次,赚了,有没有第三次无所谓。
四个人喝了酒,这会儿一身精力没处发泄。
黑娃提议去舞厅耍一阵儿。
来城东不去一趟双娇舞厅,那不是白来了。
黑娃说。
我都行,远儿怎么说。
苏越问。
程远其实是不想去的,他听说过,双娇舞厅的老板就是被杀焦鹏的亲哥哥。
他本能地有些抵触和这些人产生交集。
但刚才已经坏了苏越他们的好事,再扫兴也有点不合适。
行。主要我不会跳舞。
程远有点不好意思。
楞兄弟,去那地方有几个跳舞的。
黑娃笑声洪亮,揽住程远肩膀,说,会扭就行。
程远不明就里,也没有再继续问。
四个人就这么去了第二场。
黑娃轻车熟路,让服务员安排了靠墙的卡座。
那时候的卡座,就是一圈沙发,中间围着茶几,还是玻璃的。
程远他们来的时候,正是上人高峰期,音乐也还是比较柔和的慢四。
黑娃说,这会儿都是正常跳舞的,大部分都是附近职工,上班的人。
等到十一点左右,舞厅就要上节目了。
歌舞表演?
小山问。
屁啊,又不是大剧院,谁给你表演。
黑娃神秘兮兮的挤了挤眼。
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黑娃又要了酒,还有些花生瓜子,有一搭没一搭,聊会儿天,碰杯酒。
程远对这地方很陌生,看哪儿都新鲜。
舞池里的年轻男女都特别时髦。
原本他以为常去旱冰场的那些人就够洋气了,没想到这里才是见世面。
程远看到一个穿红裙子的女青年,头发像绵羊一样,好多小卷卷。
跟她跳舞的是个大高个儿,两人舞步娴熟,身姿优美,几步之后,大高个儿抬起手,女青年就跟个陀螺似的转圈。
红色裙摆转成一朵喇叭花,白生生的腿惊鸿一闪。
女青年转圈也不晕,又像收毛线球一样,卷进大高个怀里。
程远看到大高个的手贴在了女青年屁股上。
兄弟,来干一杯。瞧你,眼睛都看直了,哈哈哈。
黑娃伸手在程远眼前晃了晃。
程远老脸一红,举杯掩饰尴尬。
远儿脸皮薄,你别臊他。
小山说。
那可不行,出来混的,脸皮必须厚。
兄弟看上哪个了,待会儿我安排。
黑娃大包大揽。
不用不用,我就觉着她们跳舞跳的有意思。
程远急忙解释。
黑娃说着程远目光看过去,很快找到了人群中格外显眼的红裙女青年。
怪不得给我们远弟眼睛都看直了。
有眼光啊。
黑娃乐了。
那谁?你认识?
苏越问。
叫伍月,文化馆的舞蹈老师,省城回来的。
黑娃说。
伍月?艺名啊?
苏越问。
不是,就叫伍月。在这边可红了,啥都会跳,跳的又好。
黑娃说。
省城回来的就是不一样。胆子也大,敢来这种地方招风。就不怕遇上流氓啥的。
苏越感慨说。
流氓?流氓见她要绕路走。
黑娃看了他一眼。
嗯?啥意思,背后有人啊?
苏越没反应过来。
知道她爸是谁不。
黑娃憋住一口笑。
我他妈上哪知道去。
苏越瞪了他一眼。
伍月……我操,真的假的?
小山怔住了。
你自己品呗,就咱们这城里,有几个姓伍的。
黑娃言之凿凿。
他们的话题已经触及程远的知识盲区,不过大概意思他懂,是说那红裙女青年来头不小。
我刚才还看见那大高个儿摸她屁股来着。她也没啥反应啊。
程远小声说。
那有啥。省城回来的人,思想开放呗。
再说那高个儿是她对象,摸屁股算啥,俩人有时候跳高兴了还抱着亲嘴儿。
黑娃见怪不怪。
程远不说话了,莫名对省城有了种向往。
他从村里来到县城,本以为就算进城了。而最近这些日子的见闻让他意识到,这县城或许只是大一点的农村。
几人说话间,红裙女青年和大高个儿也跳完了。
女青年脸色潮红,汗津津的,用手扇风。
大高个儿搂着她的腰,俩人上了对面的一个卡座。
那边人头攒动,灯光闪过去的时候,能看到沙发两旁站着几个高大的汉子,不似善类。
别瞅了,那些人咱惹不起。
黑娃拍了拍程远。
确实惹不起。
难得天不怕地不怕的苏越也认了怂。
啥人?比这老板还牛?
程远问。
差着档次呢。焦浩顶多算个大哥,那女的他爸,焦浩见了也得喊声伍爷。
苏越呷了口酒。
那吃饭那会儿,你们说的小红袍呢,算啥档次。
程远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
苏越和黑娃面面相觑,很是认真地皱眉思考了阵儿。
我觉着还是得伍爷,小红袍毕竟年轻。
黑娃说。
那未必。小红袍的面子你说伍爷卖不卖。
苏越旗帜鲜明的支持小红袍。
你俩要是闲的没事干,去舞池里逮屁吃吧。
太监操的皇帝心。
小山忍不住臊他俩。
程远对此感到十分好奇,问小山是什么意见。
小山被问了个措手不及,眼见苏越和黑娃都眼神灼灼地看着他,也不得不收起调侃。
论亡命,那肯定小红袍。但就说实力,应该还是伍爷更厉害吧。
小红袍手下就两员大将,一个高山炮,一个玻璃花。
小山挠了挠头,皮屑乱飞。
这仨哪个拎出来不是刀尖滚的狠人?
男人就得像小红袍那样,轰轰烈烈。反正我就佩服他。
苏越说。
这话没错,高山炮和玻璃花跟他也是肝胆相照,能为对方豁出命的汉子。
黑娃说到兴起,忽然站了起来。
咋了?
几人一惊。
谁说咱们不会是下一个小红袍?
黑娃不知是酒劲儿上头了还是怎么地,忽然情绪激动了起来。
小红袍只有两个左膀右臂,咱可四个人。
咱结拜吧,当磕头兄弟。
黑娃兴致勃勃。
日,这货喝大了吧。
小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