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食堂风云
“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同样抓过一副大饼，饿死鬼般啃了起来，说实在的，他真饿了。
“叫你吃你还真吃啊？”陈鬼翻了个白眼，但没有阻止，“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大清早给你叫过来？”
苏一哲把半口饼吞下，又咽下一大口豆浆，这才开口道：“第四章第三条，上下级之间应遵循基本的服从原则，对于权限以外的事情，做到不打听，不过问，不传播三个不。”
“规矩倒挺清楚，怎么昨晚违反的时候就没想过？”陈鬼在苏一哲之前，眼疾手快地抢过盘底最后一张饼，不爽道：“别在这给我装模作样，实话告诉你，今天过后，你不归我管了。”
见苏一哲依旧不紧不慢地扫荡着桌上的食物，陈鬼道：“你就一点也不惊讶？”
“有一点点，但我现在肚子饿了。”
“你真的没有拐卖儿童？”陈鬼狐疑道。
“没有。”
“我不信，你们这群人渣最擅长的就是不动声色地撒谎。”
“确实，不过刚才那句没有。”
陈鬼眉心蹙了蹙，“那你进来干什么？有病？”
“故意伤害和虐待我都干了。”苏一哲坦然承认，面色古井无波。
“说的还挺骄傲的。”陈鬼眉毛几乎要拧到一处，“问你个事，你是心理学专家？”
“不能这么说，”苏一哲解释道：“我虽然有心理学博士学位，但不代表我精通心理学所有内容，心理学中的分类也有很多，以最基本的行为心理学，教育心理学，发展心理学等基本心理学出发，具体分为好几个大类，我只是擅长通过统计和数据调查的方式来对心理学各方面的现象做出一个总结概括。”
“所以你是个垃圾？”陈鬼听得云里雾里。
苏一哲的头顿时大了起来，他最头疼的就是碰到这种看着像个人，但本质又是类人猿的类型。他重新组织了一遍语言，又说道：“我擅长数据和统计，但不擅长理论和临床。”
“那你用你那个心理学猜猜看，我现在在想什么？”陈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道。
苏一哲血压略有些上来，他压低声调，好使自己的情绪相对平静，“所以说，我不是擅长这个的。”
“那你不就是个垃圾嘛。”陈鬼喝了口豆浆：“亏段旭还给你一顿乱夸，结果就是个银枪蜡杆头，中看不中用。”
“嗯。”
苏一哲觉得自己再聊下去，道心就要不稳了。
他连忙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为什么找上我？”
“段旭告诉你了吧，有关这个世界真相的一部分。”陈鬼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去，她弯腰，从身旁的公文袋里拿出一份文件，“先把保密协议签了。”
苏一哲接过文件，略微有些意外，这份文件正是他昨天填写的那张小份的‘协议’，封面末尾还有他的签名。
“翻到第12页。”陈鬼面无表情地说道。
苏一哲乖乖照做。
“看到最后一个特殊职业了没有？”陈鬼抛过去一支笔，“在那一栏打钩，然后再签一个自己的名字。”
苏一哲接过笔，紧接着瞳孔猛然一缩。
‘索生者’。
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个自己看不懂的职业，背后到底是什么来头，昨天晚上段旭展示那种能力和这个有关吗？
一连串的疑惑从心底涌现，苏一哲握着协议，目光在这三个大字和陈鬼身上来回切换，终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是我？”
“你签了就知道了。”陈鬼淡淡说道：“我可以给你透露一点，索生者的任期只有三年，三年过后，不论你先前的刑期是多少，想走想留，都由你自己决定。福利很好。”
“代价呢？”苏一哲没有被这表面的诱惑吸引到， 转而目光深沉地看向陈鬼的眼睛。
“你似乎搞错了状况。”陈鬼严肃沉声道：“这不是菜场门口的讨价还价，而是命令。你现在面前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签下这份协议，老老实实听从分配。”
苏一哲沉默了片刻，把笔一撂，断然拒绝道：“我不干。”
“嗯？”
“给我提供所有的消息和你知道的，如果我认为内容可以接受，那么答应你也无妨。”苏一哲一拍桌子：“合作的前提是彼此真诚，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我想我们的对话就没必要继续了。”
他起身，将餐盘推到陈鬼面前，“八点钟还有晨跑，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谢谢你的款待。”
说完，他没有给陈鬼反应的时间，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
“回来！给我坐下！”苏一哲突然间叛逆，陈鬼一下没回过神来，气急道：“这是命令，违反命令是要受处罚的！”
“这不是命令，真正的命令是写在准则里的白纸黑字，而不是陈军官您的叫喊，您只是规则的履行者，而不是规则本身。”苏一哲瞥了眼墙角的监控，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顺带说一句，就算有处罚，我也无所谓。”
“回来，你以为那么多人，我就非得找你啊？”陈鬼一下气结，大声吼道。
苏一哲置若罔闻，只是一个劲地朝外走，步子丝毫不带停顿。
“不是，你属驴的？脑子这么倔？”
“回来！”
“你他妈的给老娘回来！”
“换个地方说，这里不方便。”
无论陈鬼怎么喊，苏一哲依旧是我行我素，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跨去。
“死亡率百分之九十，但同时死后灵魂会被放入英灵殿。”陈鬼见苏一哲这副鸟样，选择了妥协，松口道。
苏一哲这才止住脚步。
他缓缓转身，三两步小跑回来，一屁股坐回原位。
紧接着，苏一哲从盆中抓出半截油条，毫不客气地放入嘴中，嚼吧了两下：“还有呢？”
“还有成神的秘密。”
这次陈鬼没有开口，忽然响起的是让苏一哲略感熟悉的男声。
苏一哲转过头去，食堂门口，段旭手里端着杯咖啡，缓步走来，半炸的乱发下，一双深邃的眼睛看向陈鬼的目光透露着几分无奈。
他随手抄过一把折叠凳，在两人的二人桌旁新开了个位，向陈鬼低声地道：“我不是说过可以都告诉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