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索生者
“他早晚会知道，你替他急什么？”陈鬼切了一声，偏过头，一脸不爽地继续造起了红糖发糕。
苏一哲夺过一块发糕，递到了段旭面前。
“谢谢。”段旭礼貌回了句，他啃了一口，向苏一哲解释道：“陈的脾气比较暴躁，但本性不坏，刚才只是在试探，没有”
“说重点！”
陈鬼啪地一敲桌子：“你在狗叫什么？你管我本性坏不坏！”
段旭的笑容顿时僵住，他余光瞥了眼苏一哲，见苏一哲也是眼神疯狂暗示，这才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重新开口道：“索生者是由一群拥有特殊能力的人集结起来的组织，专门负责处理正常人处理不了的麻烦，具体的麻烦内容要等你入队之后才能告诉你，但在这之前，如果你有什么疑惑，在我权限范围内的，我都可以帮你解答。”
苏一哲点点头，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你说的特殊能力，到底是个什么原理，就是像你昨晚展示的那样，可以徒手吸收镭元素？我姑且先这么说。”
“知道原子弹吧。”段旭点了根烟，“高序列原子在裂变反应下分解成两个低序列原子，过程中释放出大量能量，核聚变也同样如此，低序列原子合并为更高序列的原子。”
苏一哲思考了片刻：“你想说的是可控核聚变？而且是用手搓的那种？”
“远比这复杂很多。”段旭没有肯定但也没否定：“有部分索生者确实拥有手搓核武的能力，但那种当量和真正的原子弹肯定不能相提并论，米粒般大小的元素所释放出来的威力不过是1千克tnt炸药左右的水平，勉勉强强只够炸毁半个公共厕所。并且大部分索生者的特殊能力是通过长时间照射辐射变异导致的，像类似我这种能直接利用并提纯镭元素的索生者还是少数。”
“很好理解，前者是通过影响原子变化来掌控裂变或者聚变的能量，后者是通过接触辐射直接改变基因链。”苏一哲简单地用自己的话概括了下，又感叹道，“但是能把原料控制在3千克以下达成链式反应的条件，很厉害。”
“理解的不慢，”段旭赞赏道，“这也是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原因，不像有些看起来知识充沛，实则脑容量只有半块核桃大小的直立猿，和他们沟通简直要了我的命。”
“这项技术是可控的吗？”苏一哲消化了下基本概念，继续追问道：“我们进行一种假设，如果这种能力是先天带来的，那么它至少拥有不可复制性和随机性。但如果这项技术是可以掌控的，那么你们对它的掌控到了什么地步？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像星条国拍的电影那样，随意制造出大量的额变异战士？”
段旭用咖啡杯接了杯豆浆，喝了一口，道：“你很敏锐，我可以这么说，两者是同时存在的，先天性索生者通常是在母体中就受到了辐射的影响，在诞生那一刻起就拥有能掌控放射性元素的力量。但同时，我们的研究机构也在长年累月中编辑出了几段基因组，使得这种能力可以通过后天操作来植入。”
“用人话来说，如果经费足够，我们可以源源不断地制造出索生者你所谓的变异战士。”
“说说风险，以及你们这么做的原因。”苏一哲学过一段时间的经营管理，俗话说得好，无利不起早，如果生产投入足以对得起它的回报，那么这项生意才有长久做下去的理由。
造一个索生者，如果要投入几十甚至上百万，那还不如直接造导弹来的性价比高。这年头打仗打的这么凶，相比远程打击，哪还需要战士亲自上战场肉搏。
段旭低头掐灭烟，把咖啡一饮而尽，忽然站起来，一只手揣进兜里，并没有正面回答：“我问问你，你觉得战争的本质是什么？”
“利益再分配。”苏一哲觉得这个问题有点简单，又补充了句：“打破现有的格局。”
“再进一步。”段旭没有反驳，反而用略带鼓励的口吻诱导道。
“进一步？”苏一哲不解，除此之外，战争的本质还能是什么？
“说起战争，人们往往会想到士兵彼此开枪，大炮彻夜轰鸣，但在人类的历史上，这也仅仅只是近三四百年的情况，更多时候，是生物之间最原始的肉搏。”段旭的声音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战争是扩大了的掐架，生物间为了争夺生存权的必要手段，换言之，最终的目的，是为了生存。”
“现在三战打的火热，居民流离失所是常态，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主要集中在红海沿岸和耶路撒冷地区的战役，会同样对我们红鸾国造成如此剧烈的影响。”段旭表面上依旧是一派风轻云淡，但语气却带着明晃晃的沉重。
“不是因为星条国经济制裁的原因？”苏一哲略微有些皱起的眉头又紧了几分，他想到了一个有些荒诞的可能。
“我们红鸾国是全产业链国家，所谓的经济制裁对我们来说只是毛毛雨。真正的问题，并不是出在这场战争上。”段旭摊了摊手道：“而是另一场很难公开的战争。”
苏一哲的身体仿佛被一股巨大的电流击中，每一个神经末梢此刻都震颤了起来。这一刻，结合刚才段旭的话语，那个荒诞而又不切实际的想法逐渐露出了它庞大的轮廓。
“还有一场战争，一场关乎人类存亡的战争？”苏一哲的思想陷入一片混乱，如同被无形的死缠住：“它们是谁？”
“索生者的敌人，也是全人类的敌人。”段旭递过苏一哲先前抛下的纸笔，“签了它，你就能知道它们全部的信息。”
苏一哲视线落在协议上，那被翻开的第十二页，‘索生者’三个大字犹如一柄尖锐的钢刀，直直对着他的面门。
“我拒——”
“你拒绝不了。”段旭从容不迫道：“从第一眼看见你开始，我就很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使没有任何的利益，面对前所未有的风险，你也会像个傻子一样跳进去，死在对这个世界的求知欲上。”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和我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