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章 野孩子
昨天,她不过是让韩氏去喂猪圈里的猪。
这韩氏笨手笨脚,竟摔了一跤,当即就见了红,动了胎气。
这事能怨她吗?是这韩氏身娇肉贵的不中用。
高行止却不依不饶的和她吵,说她不是慈母,是恶婆婆。
再加上韩氏血流不止,她怕韩氏死在家中晦气。
她才把高行止一家子赶出了高家。
今早醒来,听说乔氏平安生了孩子,她就后悔了。
高行止做庄稼打猎,都是一把好手,她们家的庄稼地还要靠着高行止侍弄呢。
只是她不好意思先低头,便没来。
她今不过去水田里拔了一会草,就累的腰酸背痛的,想到做活那么累,才想着请高行止回去。
她从田间回来,想把高行止和韩氏再接回家,就见到高行止打了野物去孝敬别人。
这她哪里能忍,高行止打的猎物,都是她乔氏的,由她乔氏分配才对,这高行止有什么资格去孝敬别人。
真是反了天了。
“村长,就算赶高行止这事,是我娘不对,我娘来请他回去,还来错了?你看看,他竟然打我娘?”
坐在地上的高行富,见自己娘亲被村长问的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自然要帮腔自己的娘亲。
“我可没听到娘说来请我回去,只见到娘来抢我刚打的野物呢。”
高行止冷冷瞥了一眼高行富。
“哥,什么叫娘抢,娘吃你几个野物还吃不得了?咱们身为儿女的,本该主动孝敬爹娘才对。”
高行富可是在学堂念书的人,说的话,自是更有水平,一开口,就站在孝子的至高点。
让人想回话都不好回。
围观的村民和村长,也齐齐点头,行富说的有道理,不过几个野物,孝敬自己爹娘老子自是应该的。
这里面谁不是为人父母,为人子女的。
这高行止平时看着还行,怎么今日这事上,倒不如他二弟了,竟如此不大气,不孝顺。
行富不愧是读书人,平日里文文弱弱,没想到,对自己爹娘来,倒是孝顺的紧。
村民和村长,被高行富三两句话绕进去,没想到,这猎物是高行止打的,不是他高行富打的。
拿着别人的东西做孝顺儿子模样,真是无耻的。
“二弟,孝顺爹娘自然是应该的,昨晚二弟也在家,自该知道,娘赶我和你嫂子出来,身无分文。
如果我把这野物给了娘,我和你嫂子你侄女侄儿该如何生存呢?还请二弟指教一番为兄。”
高行止不气不恼,恭身作揖向高行富请教。
“这,你再去打那不就好了。”
被高行止这么一问,高行富回答的便没了底气。
“那,我一直打娘一直要呢。”
高行止见高行富没了底气,乘胜追击。
“哥,你怎可如此想咱们娘亲?”
高行富说不过,就摆出一副哥你怎能如此不孝,这么想咱们娘的模样。
不用高行止说话,这乔氏可真做的出来这种事情,不少村民暗暗想道。
“再说,就算娘拿了你的猎物,让你不高兴了,你也不该推咱们娘啊。”
高行止看了一眼废物弟弟,他以前就觉得这小子脑子不好使,现在觉得他蠢如牛。
不见好就收,还要压力他。
好好好。
“确实不该,是我不好,没有拉住非要坐在地上的娘亲。”
高行止一副,都是我不好,娘亲非要坐地上,我当儿子的也不好劝娘亲,这样做不体面的模样。
啥?非要?
村民和村长满脸惊噩的齐齐看向乔氏,也太不要脸,就为了两只野鸡野兔,使这般下作手段?
“我…我没有。”乔氏色厉内荏。
本来见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为她说话,她心中正高兴呢,没白疼自己的宝贝儿。
而且宝贝儿子说的话,高行止都认下来,自己儿子真是太厉害了。
怎么矛头忽然就指向她了。
“娘没有,都是儿子说错了话,都是儿子的错。”
高行止很是乖巧,一副娘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模样。
引得村里人,心中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乔氏,看把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吓的。
平时在家,不定怎么对儿子使手段呢。
“既然行止没推人,乔氏也没事,大家就散了吧。”
村长一摆手,正准备让大伙散了。
“村长伯,既然我娘已经把我们一家赶出来了,正好今天村民和村长伯您在,不如让人叫了我爹来,让我爹娘把家分一分吧。”
高行止叫住要走的村长和村民们,赶他出门,还要来闹他没安生日子过。
他能白白让乔氏闹他一场?
这么多人闹上门来,还让她媳妇刚生完孩子出来自证。
媳妇本就因昨天淋雨摔跤,伤了身体,这又受了风吹和寒气。
身体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复,他怎能轻易放他们。
“高行止,你个野孩子,没爹没娘的玩意,凭啥要分我高家的财产?”
乔氏一听高行止的话就不干了,这什么玩意,竟然还想抢她儿子的东西。
什么?野孩子?
没爹没娘?这乔氏气狠了连自己都咒?
“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高行止不可置信的望向乔氏。
“我说,你,高行止,就是个野种,是被我捡回来的小野种。”
“乔氏”村长听到乔氏骂的难听,一声高斥。
这会乔氏也不怕村长的怒火了,她指着高行止大声吼道:“他高行止,就是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是我和我家老头子,二十三年前在行扬县城里捡到的。
就他这样一个野孩子,和我高家没有半点关系,要说有关系,就是我乔氏这二十三年来,含辛茹苦养了一只白眼狼。”
乔氏不管不顾,把如何捡到高行止,如何养育高行止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二十三年前,乔氏和高老头,结婚几年都没有孩子,乔氏在家就不招婆母待见。
受了婆母几回气后,乔氏便撺掇当时的高老头,去县城里做工。
当时乔氏拿出自己的嫁妆银子,夫妻俩在行扬县开了个小食铺子,两人一呆就是好几年没回村。
有一天雨夜,他们两口子收摊回家的路上,听到旁边草丛中,传来婴儿的哭声。
当时好几年没有孩子的小夫妻俩,听到孩子的哭声,那是心疼的不行。
乔氏让高老头把车停下,自己去了草丛里看看是怎么回事,这一看不打紧,草丛中竟真有一个婴儿。
婴儿粉雕玉琢,肉嘟嘟的可爱极了。
乔氏这几年一直没孩子,见到旁人丢弃的孩子也很是稀罕。
她把高行止抱了起来,走到高老头身边,和高老头商量,把孩子抱回家养。
高老头自然愿意,有了孩子,他再也不用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两人欢欢喜喜的给孩子起了名字,叫高行止。
有了孩子,乔氏也不再怕会惹婆婆不喜,就和高老头回了村子里生活。
当然,以上情况都是乔氏说的,情况是否属实,只有乔氏知道。
村里倒有老人想起,高老头和乔氏那年回村时。
乔氏怀中是抱着高行止回来的。
村里人一直都以为高行止是高老头和乔氏,在城里时生的孩子。
一直以来,也没人质疑过高行止的身份。
没想到,高行止,竟然是这样的来历。
“乔氏,就算,行止不是你亲生的儿子,那是你养大的吧?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和亲生的孩子有什么区别?你忍心让他们小俩口住这样的地方?”
村长苦口婆心劝着乔氏。
“我不管,反正高行止别想分我儿子一文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