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章 老族长
其实高行止也过过几年好日子的，那还是高老头和乔氏没有自己孩子时。
那几年，高老头和乔氏也是，把高行止捧在手中，如珠如宝了几年。
后来，在高行止三岁时，乔氏怀上了自己的孩子，高行止的日子就难过起来。
乔氏对高行止非打即骂，为了能在乔氏手下生存，小小年纪的高行止，只能拼命的干活。
一直到现在，高家的田地，都是高行止在种，除了这些，闲时他还上山打猎，去城里做工。
当牛做马的补贴家里。
就这，乔氏还是不待见他。
“高老头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人群中分开一条道路，高老头从外面走了进来。
“闹什么闹，多大点事，都回家去。”
他看都没看高行止一眼，只看着乔氏和高行富。
“老头子，可不能回去，高行止要分咱家家产呢。”乔氏见到自家老头子来了，瞬间底气足了起来。
“你也是，你娘不过说你两句，你就负气带着媳妇孩子出来住，闹什么呢？，带着你媳妇孩子回家去。”
高老头这才看向高行止，他满脸严肃的教训高行止，一副高行止不懂事的模样。
在茅草屋屋中竖着耳朵听的韩蕊儿都气笑了。
一家子，可都是极品，不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便如此不心疼么。
昨晚那样，高老头没出来说一句话，如今到来做好人了。
高老头话刚落下，扑通，高行止跪在地上。
“求求爹放过儿子吧，儿子想分家，反正儿子已经被娘赶出来了，不如爹把儿子分出来单过吧。”
“你个不孝子，父母在，不分家，你是嫌我和你娘没早死是不是？”
高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愠怒，自己把他养大，可还没让他当牛做马够呢，才不会放他走。
他佯装怒极，抬手就要打高行止。
高行止不闪不避:“昨晚爹也看见了，韩氏流血不止，情况危急，娘却把我们关在门外。不让儿子和韩氏进门，韩氏差点一尸两命，儿子求爹，给儿子一条生路。”
“多大点事，怎么就一尸两命了？刚韩氏不还好好的站在外面？”
乔氏和高老头的想法一致，还没让高行止做牛做马够呢，高行止就是她们一家养的一条狗。
他们不放手，他休想自己出去觅食。
“老三啊”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男人:“都闹到这个地步了，我看也没必要让孩子们回去了，这伤人的话，该说的都已经说出口，以后心中都有了隔和，你让你媳妇和孩子们还怎么相处？不如就此让行止分出来单过吧。”
说话的是和高老头一母同胞的亲兄长，也是她媳妇给高行止送的半袋粟米。
韩蕊儿在心中默默记下，为她和高行止说话的人。
“大哥，父母在，不分家，再说一个屋檐下生活，哪有舌头不碰牙齿的时候。”
高老头可不会听从自己大哥的话，把高行止分出去。
自己的二儿子和三儿子都在学堂念书，家里十几亩地可都是他和高行止种的。
闲暇时高行止还上山打猎，补贴家用，一年下来，不说自家吃的，就是卖出去的猎物，都是不少进项。。
家里两个儿子能读书，可以说全靠高行止。
昨晚老婆子，把高行止小俩口关在门外，他没拦着，不过也是想挫一挫这小子的锐气。
这小子，从结了婚，有了媳妇，那眼里都是他媳妇孩子，半点不把他老两口放在眼里。
昨天，不过让他媳妇提了几桶泔水去喂猪，摔了一跤罢了，这小子就对他娘不依不饶的。
实在可气。
再说他媳妇不是没事吗？在那里说什么一尸两命。
“爹，既然你不愿意让我们分出来单过，那我们一家人就都回去。”
高行止从地上站起身来:“还请爹当着父老乡亲的面保证，以后娘再也不会不让我们进屋，会善待我媳妇和孩子。”
“你…”
听到高行止的话，高老头一阵气急。
但凡他答应了高行止，不就说明，他家老婆子以前苛待了高行止他们两口子。
而今日高行止回去，也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
“还请爹给儿子一个保证。”
高行止见高老头一副吃瘪的样子，又故意高声说了一遍。
“高行止，你个不孝子，我是你爹，你觉得你爹我苛待了你是不是？”
高老头被高行止弄得骑虎难下，让高行止回去也不是，分家也不是。
“儿子不敢，爹娘如何对儿子，儿子都不敢有怨言。只是蕊儿嫁到咱们家，娘如此对蕊儿，儿子不知该如何和岳父岳母交待。”
提到亲家，高老头眼角不由一颤，韩家老头老太太最是疼女儿的紧。
韩家老头还在县衙上工，如果高行止给他岳父岳母告上一状，还不知那两人会怎么折腾他们高家呢。
不如依了这小子，只是他可不能平白，让这小子分出去单过小日子。
必须从他身上扒下一层肉来。
“你既然如此不相信我和你娘，那你们就分出去单过吧，我丑话说在前头，以后你们小俩口日子过不下去，可别哭着求我和你娘。”
“儿子谢谢爹，儿子和韩氏以后日子不管过的好坏，决不会求爹娘施舍一粒米粮的。”
高行止跪在地上，给高老头和乔氏连磕三个头，只要高老头和乔氏同意他分家，他一定会把日子过好的。
“我不同意，高行止我告诉你，你是我养大的，不说孝敬父母，竟想出去偷偷过小日子。你想的美。”
本以为分家已成定局的事，乔氏又出来叫嚣。
乔氏可是舍不得把家产分给高行止，要分出去，想的美他。
“东青，你这一家之主说话，还没个妇人好使？”
村长真是见到乔氏就烦，这乔氏真是太蛮不讲理了。
“你别扯我家东青，高行止想分出去也可以，让他净身出户，另外每年还要给我和他爹五十两孝敬银子。”
她把高行止养这么大，还能平白养了高行止。
“乔氏，你…”
如果不是见乔氏是个妇人，村长真恨不得把旱烟杆子，打在这女人身上。
她这是要生生逼死行止啊。
村民们也开始对乔氏指指点点，这乔氏太不是个人了。
“都闹什么呢？”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胡发皆白的老头子，他是高家族中，第六十八代族长。
为什么高行止和高家闹到如此地步，也没请老爷子来呢。
一是老爷子年纪大了，如今高龄都九十八了，腿脚不方便。
二是，村长就是老爷子的孙子，现在既是村长，也是高家的代理族长，有村长在，也能全权做主。
“爷爷，太爷爷。”见到老族长过来，一群人就要上去搀扶老人家。
刚下过雨的土地，泥泞不堪。
高行止直接把老爷子背在自己的背上，把老爷子安置在，茅草屋前的一把椅子上。
老爷子一坐下，指着乔氏就骂:“东青媳妇，你活了半辈子了，缺这口吃的？没吃的去我家吃去，和坐月子的儿媳妇争口吃食，你丢不丢人？”
事情他都听说了，这东青媳妇往日在村里的为人，他也是听过一耳朵，没想到，竟恶毒至斯。
又拿拐杖敲了敲高老头:“不是爷爷说你，多大个人了，堂堂一个男人，连自己媳妇都管教不好？”
高老族长一来，乔氏高怂的不敢说话了
“大爷爷，孙儿错了。”
要说高家屯，大部分人家都是一个老祖宗传下来的。彼此沾亲带故。
高老族长和高老头的爷爷是亲亲兄弟，一个爹娘生的，奈何高老头的爷爷走的早。
如果老一辈也就剩下高老族长和八老太爷兄弟俩了，高老头哪敢在老族长面前放肆。
“知错就好。”
老族长这样说道，然后又看向高行止:“孩子过来。”
高行止走到高老族长身边:“太爷爷。”
“孩子别怕，太爷爷给你做主。”
老族长怜爱的看着高行止，这孩子，从小到大受了不少苦，难得的是没长歪。
平日里见到他恭敬有礼，更是时不时上山打些猎物，孝敬他这个老头子。
他是老了，心却不瞎，谁好谁坏，他门清的很。
“东青，你媳妇既把行止和他媳妇赶出来了，我看也不用回去了，就此把家分了也好，勉得你媳妇整日闹腾。”
想到行止在乔氏手下过活，他就心疼，然而是人一家子的事，他就算身为族长也不好说，只能背后敲打高东青。
这东青当他面，好好好，是是是，回了家也没见如何管教媳妇。
“大爷爷，孙儿已经同意行止分出去了，只是家里，实在困难，老二老三还在学堂念书，实在给老大分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