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贴身伺候

    第二日，有两件事在侯府传开了。

    一是：老太太叫五姑娘陆春云，每日都到她跟前听训抄经；

    二是：陆洵亲自跟老太太要了云屏，去身边伺候。

    不光别人，老太太也疑惑问他：“那丫头虽然标致，会些画画手艺，到底没受过调理，只怕不会伺候人。”

    陆洵说：“规矩不会可以慢慢学，难得她心思灵巧，投我眼缘。”

    老太太一听这话：“不简单，能合你眼缘，她的造化不小。”

    想到往日她还算本分，便也点头同意了：“只是我瞧她是有几分骨气在的，关照于妈妈往后要多费心调理，不许她不安分，闹出什么风波我可不饶她。”

    陆洵也不多说，令启话头：“二叔带人去吊唁，送信回来，说正赶上老夫人葬礼，再有几天也就回来了。信中还有一事，说老夫人生前有个极为疼爱的外孙女，母亲早亡，父亲另娶，一直养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临去前，曾想把她托付给您，又觉不妥，犹豫再三，直到咽气也没个决断。”

    “二叔让我来问您的意思。”

    老太太一听，当即道：“既然是老姐姐的意思，自然要接来。我们家里不缺这口嚼用，家里这么多女孩儿们，哪里就多她一个。”

    陆洵笑了下：“好，我这就让人送信。”

    说着话，陆春云抄好了今日的佛经，捧来老太太跟前，见着陆洵，叫了一声：“大哥哥。”

    陆洵点点头，起身离开。

    老太太让玲珑接过佛经，对着陆春云道：“你跟着去佛前，跪拜一个时辰再来。”

    陆春云依言去了，脸上神色如常。

    惠嬷嬷看她远去，叹了一口气：“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们这位五姑娘，心有丘壑，恐怕不简单。”

    老太太挪开眼睛：“她一向心高气傲，争强好胜，虽然是庶出，也要出人头地，原本这是好事情，可她不该胆大妄为，把主意打到世子爷身上，那是要和二丫头作配的！心术不正，觊觎姐妹的男人，传出去更说我们侯府，两个姑娘争抢一个夫婿，名声还要不要了！”

    惠嬷嬷怕她动怒，劝慰道：“总算没有太出格，现在约束着，也还来得及。”

    老太太慢慢靠着大迎枕：“姑娘大了，心思也多，都该早做打算了。”

    这头，众人得了消息，都来跟云屏道喜。

    云屏跟芙蓉两个人却拉着手，满眼泪花的依依不舍：“好容易咱们两个在一处，现在又要分开了，你一走，往后我又一个人了。”

    芙蓉抽泣着，云屏替她擦了眼泪：“我也不想去的，你等我，有机会再跟你作伴。”

    芙蓉听了又笑了：“说什么傻话，当上伺候大爷的一等大丫鬟，月钱有二两呢，多少人想求还求不来，你很快就能赎身了。我粗手笨脚的，胆子又小，往主子跟前儿凑，只有挨骂的份儿。”

    云屏心中惨然，没法跟她明说，自己出府的指望估计是没了。

    但是她很快又振作精神：“别怕。等我攒了银子，先给你赎身。”

    两人又絮絮说了好些话，直到尚九在外头叫人，云屏才跨上包袱，依依不舍的去了。

    小重山里，黄鹂刚挨打，陆洵就亲自要了云屏进来。

    前面两进是陆洵起居的地方，她们这些丫鬟都住在第三进。

    白鹭和春琴等人，从她进门就虎视眈眈的盯着。

    玳玳虽然没出来，抱着小狐狸站在窗底下，隔着窗棂打量她，见她望过来，翻个白眼“啪”地关上窗户。

    云屏跟着于妈妈，走到西厢房的屋子：“如今院子里人少，各人都有一间屋子，你先在这里住，有事情叫我。”

    屋子不大，五脏俱全，条桌书案和八仙桌，还有一张床，虽然不华贵，总算干净整齐，像模像样。

    她的隔壁住着春琴，在她窗前探头探脑看了一阵，到底没进来，又走了。

    云屏没什么行李，一个包袱里几件贴身衣裳，还有那个陆映柔送的玉佩，她爱不释手的看了又看，把它塞到床头的柜子里。

    一整个白日，小重山里都是安静的。

    小丫鬟们把洒扫擦洗，云屏有心想帮忙，被她们远远躲开：“姑娘是伺候大爷的，怎么能做这种粗活。”

    云屏尴尬的缩回手，悻悻的回去。

    直等到掌灯，于嬷嬷才叫她过去：“大爷今日难得回来用饭，你跟着她们一起伺候。”

    云屏忽然又些紧张：“我没伺候过人，应该怎么做，还请嬷嬷教教我。”

    于嬷嬷笑着道：“你别怕，不会跟着学。今日先学着斟茶倒酒，旁的自有白鹭。”

    说着塞给她一个红漆托盘，里头是一套白瓷的酒盏，轻轻推她进门去。

    幸好陆洵盥洗还没出来，白鹭和春琴在往桌上布菜。

    七八碟子菜，荤素各半，一一铺排在桌上，云屏端着酒盏，学着她们的样子，把酒壶和酒杯摆好。

    一回头见陆洵擦着头发上水珠，往这边过来。

    忙跟着春琴，站到一边去。

    陆洵在桌前坐定，白鹭提起酒壶，被陆洵抬手一拦，目光落到云屏身上：“你来，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