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安排通房

    “什么？”老太太追问：“怎么说的？”

    侯爷陆延山虽然已到中年，但是久居高位，气度不凡，蓄着一尺长的胡子，颇有“美髯公”的儒雅之气。

    他说：“我照您的吩咐，亲自去宋家解释。老太傅尚未表态，宋兄却说，如今我们侯府炙手可热，此时结亲，外人眼中，宋家恐有攀附之嫌。”

    老太太不满道：“儿女婚姻之事，岂能被外人莫须有的言论左右。当年也是他家说姑娘岁数太小，不然早在齐哥儿北上之前，就该定下了。如今齐哥儿战功赫赫，风头无两，两家做亲，也正是锦上添花的大好事。”

    “我也是这样说的。可是……”侯爷顿了下：“宋家姑娘从屏风后头转出，对我说：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约，两家人闲谈的玩笑话，并不能作数。陆洵一别五年，和她之间从无书信一封，想来也并没有婚配的意思，何况陆洵在北地另娶一事虽然真假难辨，但是他带着女子进府却是实情。还让我恕她无礼，绝不会嫁给一个妾室比她先进门的人。”

    老太太大皱眉头，几乎不敢置信：“这真是她说的话？”

    见侯爷点头，她气道：“这还是那个蕙质兰心，温柔贞静的小姑娘吗！当初以年纪太小不肯定亲的是她，现在出尔反尔的又是她！竟是我看错了人！”

    侯府很不赞同，忍不住辩驳道：“母亲！人家说的也没有错。陆洵一走五年，杳无音讯，你让人家姑娘白等你吗？现在他又带着来路不明的女人回府，闹出这样的风波！我看就是他不消停！”

    “够了！”老太太护短，听不得他说陆洵不好，气的几乎要破口大骂：“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偏听偏信，害得他母亲早亡，他能跟你大吵大闹？伤心欲绝随军北上？！”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声泪俱下：“这五年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毫不关心，一回来就处处指责他的不对，你就是这么当老子的！”

    陆延山不敢再说，无数气愤也只能忍住，上前劝道：“母亲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老太太动手捶他：“你要是再把他气走，我跟你没完！”

    “是，是，儿子不敢，都听您的。”

    等老太太终于平复下来，陆延山灰头土脸的辞出去。

    玲珑见机上来劝解，端了杏仁桂花露哄着老太太吃了几勺。

    老太太缓过劲儿来，有了新的打算：“以往是我看错她了。别说有官在身，单凭你们大爷的人才模样，什么样的媳妇儿讨不到。明儿就放出话去，说我们侯府有意结亲，保管媒人要把门槛都踏破。”

    玲珑和惠嬷嬷笑着应和：“老太太这话倒是不假。只是说亲急不得，毕竟是要掌家的主母，以往一心看上宋家姑娘，别的姑娘也没有留意，这下可得多多留心。”

    老太太嗯了一声：“这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齐哥儿身边谁在伺候？”

    惠嬷嬷想了下：“跟着大爷回京的只有两个贴身的小厮。院子里除了我们给过去的两个管事大丫头，只有四个粗使婆子并四个粗使丫头。”

    “身边没个知冷热的人不行。”老太太细想了想：“你赶明儿挑几个模样好，又伶俐的送过去。”

    惠嬷嬷立马心领神会，这是要给陆洵送通房。

    世家公子成婚前，有个把通房丫鬟是常事，当时他年纪小，老太太还没给他预备通房。

    等他北上，伺候他的丫鬟到了岁数，正好放出去配人了，是以这趟回来，伺候的人只能重新挑。

    云屏听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敢声张，幸好老太太去园子里散心，她寻机退出来。

    玲珑留下来看家，正在嘱咐小丫鬟侍弄廊下的花草。朝她招招手：“你过来，先别走。”

    她拉着云屏避开人，温声笑道：“我们老太太没拿你当外人，你是个聪明的，千万不要辜负老太太道一片心才好。”

    这是怕她生事，特意来敲打。云屏笑道：“姐姐放心吧，我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往后我还想给老太太多画些花样子呢。”

    “你明白就好。”玲珑从荷包里掏出一支粉蓝色绒花，给她戴在鬓边：“这是老太太赏我的，我衬不起这颜色，给你戴着正好。”

    云屏连忙道谢，待走远了些，忙把绒花取下来，放在荷包里，想着过几日芙蓉的生辰，正好送给她。

    话虽如此，不议亲了，老太太到底没再叫她画花样子，那些龙凤的样子，画了也用不上，反看了糟心。

    云屏还在阵线房做活，也不大往别处去。

    这日傍晚，忽听见外头热热闹闹一阵喧哗，她跟芙蓉靠在窗边看，见几个婆子簇拥着一个姓曹的婆子，恭维话不绝：“哎呀呀，大姑娘有出息，往后啊，你尽管等着享福吧。”

    “就是，我早说过她不是一般人，往后要有大造化的，你瞧，真叫我说中了吧！”

    仔细一听才知道：

    曹婆子的大闺女春琴，原本是老太太院子里的二等女使，叫挑中送去给陆洵做通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