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露种寒毒
她当然知道如果若李渭水愿意陪同一起去的话，自然对自己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不单单是他工作的特殊性与个人能力上，能帮到他们几人在京市行走，而自己也不必担忧离开的时间过长，会出现五感消失的情况，一个不慎变成一个废物任人摆布，可她心里就是觉得她与李渭水不能同时在京市出现。
面上当然要摆出一副胸有成竹，丝毫不需要担心的样子，她还清了清嗓子：“真的，不用担心，你看你要去了工作怎么办？放心，这次应该还有几位朋友和我们同行。”
李渭水坐定在餐桌椅子上，手在木色的桌面上不轻不重的敲了敲，嘴角微扬：“长安，首先我有很长一段年假可以请，再来就是，你们两离开后，我那些乱糟糟的梦，也不会消失，对吧？”
他一双澄澈的丹眼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看向李长安。
这场景在那一瞬间，仿佛与几层光影重叠了一般，让李长安恍惚了一刹那，仿佛时间和空间都在这一刻扭曲了一般，她下意识快速摇了摇头，脱口道：“这场景怎么有点似曾相识。”，此话一出她自己都惊讶到了，她抓不到那一丝熟悉感的来源。
李渭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身子都坐直了：“你想起什么了？快说说看。”
可惜，这一瞬间太快，长安自己也无法解释这是什么时候的记忆。
她用指尖顶了顶自己的太阳穴，实在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对上他这好奇又八卦的眼神，便带出几分不满说道：“我想不起来！”
原本都打开手机了，正准备从长安那将新记忆记录下来，但一听她这语气不善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憋起笑来回应道：“这可真不怨我啊！自我干刑警这项工作以来，还从来没有碰到像自己身上这么有趣的事情，以往虽然也看过，处理过一些跟风水有关的案子，但毕竟这些事都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处理起来也就只是按部就班地公事公办而已，自然没有现在这种身临其境的感受啦，再说啦，刚刚九黎可是和我说，杀了我十次，十次都重复了同样的接过，谁听了会不好奇啊，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执着到这个地步！”
：“吼，你还当看乐子呢？你就不怕这回是第十一次啊？”说着李长安还鼓着眼睛，用手在脖子上飞快地比划一下，那意思吓吓他。
李渭水脸上好事的表情更明显了，甚至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颇为有些毫不客气的说道：“你知道威胁生命这种话，我处理闹事的时候，一天能听到多少回吗？而且我一个守法良民，我怕什么，更何况刚刚我还确定了，九黎他不会随意动手的。”
李长安看他现在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拜托，天道之下，妄伤凡人，先别说天道降罚，后头累世的因果就先还不起了！”
李渭水此刻依然好奇的圆睁了眼，追问道：“很严重吗？”
这话李长安无法回答，要说重也不重，可缘法一事讲究的就是一个公平，若是寿数相当，自然有恃无恐，譬如人和人之间有些争斗，有些爱恨，至多也不过百年寿数，待魂归地府之后，判官令下一笔挥就，前尘往事自当化作云烟。
可李长安与九黎他们则大为不同，他们寿数漫长，还活在因果未消的那一世，他们那一头牵着的因果线自然不会被判官笔勾去，线另一端系着的人不论转世多少次，双方若无法一同消弭因果，自然在天道那不算了结因果。
李长安凝目不语，低头清淡一笑：“很重，就比如雨止兄与泰山婆婆，我想婆婆已经找了无数方法，只为了躲避与他的相见，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可能让婆婆这样避之不及的，你便可一观，其中厉害。”
此时日暮渐沉，屋影错落下，两人相对而坐，若无人开灯，两人之间谁也看不清此刻对方的表情，是喜是悲，是怒是恐。
另一边九黎出门后，站在紧闭的门前深深看了一眼，才转身下楼。
甘华与姜令仪两人此时正站在小区门口，正准备给李长安打个电话，让她下来接人，没想到是九黎下来接人，此刻他正从远处朝他们二人走来。
：“脸色怎么这么差？刚刚长安电话里不是说只是小伤吗？寻个地方坐下，我马上给你看看。”甘华看他脸色已带了几分青白色，这倒像是中毒的样子。
旁边姜令仪感知上稍微灵敏一些，有些意外的一直往九黎身后瞟。
：“别找了，就我一人。”九黎阻了他这副探头探脑的样子，伸出一只手交给甘华，又指了指不远处小区长椅，说道：“麻烦你了。”
甘华心里纳闷，他今日情绪怎么这般低落，以往两人对上虽说总要比试一番，又或者互相刺个几句，见他今日这闷头垂眼的样子，颇为不习惯，当时长安受伤都不见过他这般沉闷。
也不在此刻着急多问，携了九黎的手，坐在长椅上仔细在他胸口受伤的地方，上下探查一番，九黎就坐着任她上下摆弄，既不反抗也不说话。
甘华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九黎了，她虽然面上还老老实实给他看伤势，看好戏的神色怎么都藏不住，指尖凝气，在他手腕轻轻划了一个小口，从里渗出的血珠泛着黑红色，暗沉无光，她放下九黎手臂，从自己大包小包带来的一堆细软里上下翻找，眼神中却始终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在期待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什么毒？”九黎随意问道。
姜令仪也上前了两步，凑近看了一眼九黎手臂上渗出的几滴血，咦了一声惊讶道：“这毒可不好碰上，看来在游轮上你们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九黎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一副洗耳恭听就等着自己说故事的样子，缓缓开口道：“我以为只有甘华过来，你怎么也过来了？”
甘华那边已经摆了一地的瓶瓶罐罐，她也不管这样会不会很显眼，跟铺货似的一大堆包好的草药之类的散在地上，左右鼓捣着就开始准备给九黎现场配药，更甚者还掏出了一个小药炉和药臼，还拉着姜令仪让他把药炉火点燃了，才放他走。
姜令仪生火后转身回答道：“大哥让我和你们一起上京市，我已经去寻过他了，和泰山婆婆一起消失的够彻底的，一点踪迹也没有，你呢，说说吧遇到什么劲敌了，露种寒毒，专治上古凶妖猛兽，我以为早就失传了呢，这种毒发作起来啃食体内骨头，凭着我们强大肉身又不会被毒死，可单单就这噬骨焚身的痛，没几个妖兽能扛住，这种毒早就失传了。”
九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已快愈合的伤口，说道：“你知道京市穆家吗？他们给我下的毒。”
姜令仪疑惑问道：“穆？哪个穆？不认识，我离开京市都多少年了，京市的话，唐家我还有点印象，穆家？没印象。”
九黎眼睫毛眨了眨说道：“真巧，我们这一趟要去京市就是为着唐家的事，那看来这点毒估摸着是唐家给穆家的。”
：“别扯开话题，怎么中毒的？你挨揍了？啧啧啧，看来大名鼎鼎的蚩尤血脉也不怎么样嘛，被个不知名的小妖小怪暗算了，不过这毒其实不太可能再生了，这毒以龙血为基底做出来的，据我所知京市里那位如今可没办法再流血了。”姜令仪继续说道。
九黎面无表情，语气冷冷说道：“我说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姜令仪一只手插兜里，扬着下巴带着戏谑的表情说道：“那得看你说的事情，值不值这个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