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崇拜你
临近高考，尚卓卓这几天是越起越早，刘佳美早饭也不亲自做了，每天带着女儿和老公出去买着吃。
“这粥你喝不喝？八宝粥，甜的。”
刘佳美买了两碗粥，她和尚卓卓喝一碗，要不然闺女喝不完。
“我喝两口，剩下的都是你的。”
“你喝就行。”
尚勇给尚卓卓买了一块江米糕，里面的大枣很甜，米糯糯的，尚卓卓很喜欢吃，要不是急着去上学，她自己能把这一大块给吃完。
“陈安回家了？”
“嗯，昨天她姨来接的她。”
“你告诉安安，咱家她想什么时候住都行，随时欢迎！”
“嗯，我跟她说过，也得人家有空啊。”
尚卓卓吃了个半饱，她怕肚子吃的太满上早习再睡过去，刘佳美把她剩的那碗粥喝完，一家人结账，尚勇开车把尚卓卓送到学校，两口子目送闺女进去，直到看不见为止，才开车离去。
“困了？一大早的就在桌子上趴吧着。”
“没——困！”
彭一茜有点感冒，昨天流鼻涕流了一晚，果然，越到关键时刻就越会出问题。
“吹空调吹的？”
“才几月份啊，我家没开空调，我晚上吹了会小风扇，忘关了。”
“你说话都囔啊囔啊的了，我给你接点热水吧，水卡在哪？我这张没充钱。”
彭一茜把抽纸旁边的笔袋递给尚卓卓，让她自己找。
“又买黑笔了？2b涂卡笔你买那么多干嘛？”
“应急，等会模拟考试，咱俩一个考场。”
“你怕我借你笔啊？嘿嘿，我自己带了。”
尚卓卓把笔袋放回去，拿着自己的水瓶和彭一茜的水杯去饮水机那打水，她喝凉的，给彭一茜打温的，掺和掺和。
“同学，我能借你水卡用一下吗？我给老师打的，但打一半她卡里没钱了。”
“哦，可以。”
尚卓卓爽快借出彭一茜的水卡，她觉得面前这个杯子挺眼熟的，以前她做秦雨同桌的时候，就见他使的这个。
“给车老师打的吗？”
“嗯！对！你一班的吗？”
“十二班，车老师教我们班语文。”
“哦这样啊，今天我班有好几个同学都过生日，车老师和我班主任索性就搞了个小联欢，她儿子在我们三班跳拉丁舞呢，她叫我出来给她儿子接点水喝。”
“等等等等，你说啥？秦雨竟然还会跳拉丁舞？”
“嗯，跳的可好了，据说从小学就开始跳了，还拿了好多奖，出去比赛都是车老师陪着去的，听他班同学讲，小区里组织的比赛车老师都会去捧场。”
“车老师亲儿子嘛，捧场应该的。”
排在她前面的同学把水卡还给尚卓卓，说可以去找车老师报销水费，尚卓卓点头，她不慌不忙给彭一茜兑好温水，拿着俩水杯慢慢悠悠走回班里。
“茜茜，喝点水吧。”
“等会喝成吗？我想先趴一会。”
“可以，你难受了叫我。”
“嗯。”
尚卓卓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试卷发呆。
她在想:自己对车婉而言，到底有多重要？她值得车婉爱吗？路都这样走了，将来她们要为此付出多大代价呢？
不一会儿上课了，吴霖铃站在讲台上说模拟考试安排，班里的同学有的整理书桌，有的在粘座位号，唯独尚卓卓，眼里没活闲的要命。
“卓卓——你和我去趟校医室吧，我想去拿药，鼻子太难受了。”
“行。”
尚卓卓把桌子推到教室外边，她班考试用的的桌子够了，有几张是多出来的。
“茜茜我带着钱呢，一会买药我给你出。”
“没事，太贵的我来。”
“医务室能贵到哪去？再说我有零钱。”
尚卓卓跟校医简单说了说彭一茜的情况，校医给彭一茜量了量体温，有点发烧，给她开了一个消炎药，和一个退烧的，还问她要不要在这休息一会？彭一茜拿不定主意，只得看向尚卓卓，尚卓卓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茜茜你在这睡会吧，下午才考，我中午把饭给你送过来，你先睡，我回去把咱俩的桌子收拾收拾。”
“嗯。”
医务室里没有被子，尚卓卓把自己的长袖校服脱下来盖到彭一茜身上，她往教学楼走，迎面碰上了秦雨，他手里提着个袋子，目测里面装的是他的舞蹈鞋。
“去哪啊？”
尚卓卓主动跟他打了个招呼，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同桌。
“车棚，我把鞋放我妈车上。”
“听说你在三班跳舞了？”
秦雨脸都红了，他连连摆手，谦虚道:“赶鸭子上架，配合气氛。”
“牛，可惜我没看见。”
“呵呵，那还不简单，我妈好像拿手机录下来了，你想看可以去找她。”
“哎呦喂，你还挺自信，不怕人看，真随车老师，拜拜。”
“等等卓卓……”
“嗯？”尚卓卓转过身来看着他，以为秦雨要嘱咐她什么。
“……”
尚卓卓等了他一会，等到不耐烦了，她才说:“什么情况？叫住我又不说话。”
“没什么，考试加油！”
“嗯，你也是。”
秦雨朝她笑笑，笑里似乎包含了很深的意味，两人原地分开各走各路，尚卓卓没回教室，她径直走进厕所，找了一个干净靠里的隔间，拿出手机给车婉发了个短信。
“车老师，中午去食堂吃饭吗？”
大概等了有五分钟，她才收到了车婉回复。
“卓卓对不起，中午不能陪你一起吃饭了，事情提前了，一会儿我得和秦雨出去一趟。”
“行吧。”
“生气了？你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回来。”
“没生气，你别多想，好好办事吧。”
“嗯，我很快就回来，回来给你捎杯奶茶好吗？”这次车婉回的很快，估计都不到十秒。
“可以的，我先和茜茜去吃饭了，勿回。”
一切尽在不言中，尚卓卓微笑着跑回教室，拿出数学试卷写了一会，可惜效率不高，一节课就只做出了两道选择题。
“茜茜，好点了吗？你怎么先回来了？”
彭一茜脸色苍白，看上去随时会晕倒。
“没事，能呼吸了，小毛病而已，别大惊小怪。”
“下午你撑不住就请假吧，考试是浮云，身体最重要！”
彭一茜不听劝，坚持要带病考试，她说:“不到最后一刻，我绝不轻易放弃。”
……
“等会谁监考咱考场？”
“一班班主任和光头。”
“啊，那完了，没法抄了。”
“所以说，坐最后一排好啊。”
“好个屁！光头就爱坐后面。”
十二班考场的同学正讨论给他们监考的老师，吴霖铃不监考本班，其实她监考才严呢。
“卓卓，一会你写完就侧侧身子，把答题卡放桌子的最右边，我只抄选择。”
“我也要，别说的那么难听，这叫借鉴！”
“拜托了，卓姐，我要是再考不进前十，我妈会打死我的。”
尚卓卓只说尽量，都是同学，看一两眼没问题。
“车婉监考呢，你们还敢抄？”
“虎子，你手上戴着的手表能联网吧？可以搜题？”
“呦，还是山哥懂行！这是新出的，我下载了个搜题软件，保准发现不了。”
那时候，电子手表的确新鲜，价钱也贵到离谱，一般人用不上的话是不会给孩子买的。
“哥！帅哥！学委哥哥！苟抄题勿相忘！咱都一家的！”
“嘿，学委，兄弟在你的右后方，给我传答案！”
“ok。”
尚卓卓没心思加入他们，直视着门口，等着车婉进来。
“要开考了，把不该出现的东西都拿出去，怕丢的都放讲台上，别一会让金属探测仪探到，你们班主任也不好交代。”
光头一来就“威胁”同学，还真有怕的，把写满小抄的垫本放了出去。
“都自觉点！摸底考试了还抄？再抄，就抄到大马路或者粪坑里去了。”
光头讲的话不好听，同学们也没几个看他的，他开始干自己的事，把凳子拖到了后面，坐在后排的人脸一下子就变灰了。
“还有二十分钟就考试，要上厕所的同学抓紧，考前十五分钟就不允许进场了。”
说到这，车婉拿着密封袋进来了，两个老师点了下头就算打招呼，车婉看一圈教室，找到了尚卓卓的位置，待会站累了就拿把椅子坐她旁边。
尚卓卓坐第一排考，原本就离她很近。
“好了，开试卷了。”
试卷、答题纸、草稿纸，一页一页从密封袋里取出，小小的课桌在几秒钟之内就被占满，因为不允许有垫本，尚卓卓又嫌在桌子上干写硌得慌，她把草稿纸对折，铺在试卷底下，这样写字不抖。
铃声响了，大家开始答题，光头在教室里走来走去，搞得某些同学很烦躁，就不能安静坐下盯着。
“老师，有道题两个选项是一样的。”
车婉拿过试卷，看了一眼，跑出去跟领导说了一声，然后挨班通知修改，尚卓卓怀疑这试卷是车婉出的，要不怎么这么难。
做了大概一个小时，班里同学渐渐有些不安分了，东张西望的多了，有想法的同学开始搞小动作，但每次都能被光头逮住，在试卷上做标记留下记录。
车婉站累了，身子斜靠着尚卓卓的考试桌子，尚卓卓写一道题她就看一道，搞得尚卓卓很紧张，一点做题的感觉都没有。
“去别处！”
尚卓卓在草稿纸上写下了这三个大字外加一个夸张的感叹号，车婉看见了，偷偷抿嘴笑了一下，又回到了讲台上，继续盯班。
光头和车婉交换位置，车婉在后排坐着，可尚卓卓总感觉她还在盯着自己看，故意活动了一下脖子，朝后看了一眼，果然！又和车老师对视了！车婉无论去哪，都在盯着自己。
“还有十五分钟，没写完作文的同学抓紧！”
托车老师的福，平时她早就停笔检查了，现在她也加入了写不完大军，在空格处狂凑字数。
车婉悄无声息地转悠到尚卓卓身后，看着尚卓卓写作文，小不点写字速度还挺快，下笔有力，看不出着急，这孩子果然能成大事，车婉自顾自夸着，情人眼里出西施，爱人心里成英才，拦不住的。
“还有最后五分钟交卷。”
尚卓卓赶忙看了一遍答题卡，嗯，没涂错没串行，名字也写了，一切完美可以交卷。
“好了，都停下笔，别动，等着我和车老师下去收卷。”
“嘿！同学说你呢，打铃了，早干嘛呢你？快停笔，再写算作弊。”
大伙笑笑，各回各班继续复习，语文是考完了，可是明天还有别的科目。
“卓卓，去我办公室拿水杯，今天晚上我盯你班晚自习。”
“好的。”
尚卓卓一口气爬到五楼，车婉去送试卷了，估计一会才能回来，正巧办公室里没人，做什么也得劲。
“嘿！”
“……吓我一跳！”尚卓卓捂住胸口，谁能想到车老师如此调皮。
“刚刚耽误你做题了？”
车婉揽住尚卓卓的腰，手还不老实，抱着她晃来晃去的。
“你还说！明天不是你监考了吧？”
“不是。”
“那就好！你说你站我旁边干嘛？看得我都写不出来。”
“呵呵，我错了，向你赔罪，喏。”
车婉给了她一只黄色小兔子挂件，她说:“挂你钥匙上吧，我今天中午出去看见有卖的，这是垂耳兔吧？两只耳朵耷拉着，和你那天逛夜市看见的兔子是一乎的吧？”
那天她们去逛夜市，有人卖兔子，尚卓卓说她最爱这些毛茸茸的动物了，可惜家里不让养，只能看看过干瘾。
“来摸摸，这是手感最好的一只，我选了很久呢。”
车婉拉着尚卓卓的手，在兔子上面摸来摸去，毛很软和，尚卓卓喜欢。
“不错嘛，车老师，出去吃饭还想着我。”
“不敢忘啊！”她们相视一笑。
接着车婉又说:“你短信上写‘勿回’，我听你的话没敢回，改成给你打电话，但是你关机了，我想你肯定是生我气了。”
“没有。”尚卓卓忍不住笑出声，“我开飞行模式了，所以才没接到你的电话。”
“真的？”车婉不信。
“真的呀，我骗你干啥，真没生气，我知道你有事要忙。”
“这么通情达理？”
尚卓卓乐着看她，坚定点头，她说:“那是当然，昨天你不是跟我说了吗？忘了？”
“没有，我记性好的很。”
“哎车老师，问你个事啊，就是……你为什么要把你的私事告诉我呀？”
尚卓卓想不通，就算是谈恋爱也不用事事报备吧。
“因为我崇拜你呀。”
“哈？我有什么好让你崇拜的？”尚卓卓晕头转向，车婉快把她给绕糊涂了。
“呵呵，小傻瓜，以后你就知道了。”
“那，我先回班咯？”
“嗯，去吧，我一会就来。”
“好。”尚卓卓空手走出车婉办公室，全然忘却自己跑这一趟是来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