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柔情似水
到了晚上，尚卓卓用手机打开了地图，输入好吴霖铃给她发过来的位置，边看边跟陈安说那边的路怎么走。
“我天，还挺远呢。”
“还行，三条街。”
“幸亏我充电了，够咱俩来回的。”
“你说我班主任干嘛选那？那边临湖，只有鱼做的好吃。”
“吃鱼好呀，我最喜欢吃鱼了。”陈安最爱吃鱼眼。
“可我想吃虾，吃大虾！”
“再点个虾呗，你班主任请你吃饭总不会这么抠门的。”
过了路口的红绿灯，再转个弯，陈安找了个能放电动车的地方把车锁好，其实就是在一棵大树底下，其余空地都被汽车占了位置，插空停吧。
“农家乐啊？够有情调的。”
“啥？亏你说得出口，用词能不能谨慎点？”
“姐，妹妹就这水平了，说的话能听懂就行，你老师来了吗？”
尚卓卓看了一圈附近停的车，没找着吴霖铃的。
“真行，请客还迟到。”
“我打个电话吧。”
“你们进来啊，在门口撒么什么呢？”
原来吴霖铃早到了，站前台点菜呢。
“老师你没开车来啊？”
“没有，我打车来的。”
“哦，那你一会也打车走啊？”
“啊，不然你骑电动车送我？”
“坐不开啊，咱仨，总不能让我家安安跑着吧。”
“要跑也是你跑，我才不跑，吴老师你好。”
陈安跟吴霖铃打了个招呼，毕竟今天人家做东。
“嗯，你好，你们看看还点什么？”
吴霖铃把写好的菜单给她俩，有地锅鸡，有道巫山烤全鱼，还有干锅虾，三个馒头，辣炒花蛤，主菜基本都点全了，吴霖铃又加了两道素菜，皮蛋豆腐和干锅有机菜花。
“再加上两杯柚子汁，我喝崂山啤酒。”
“吴老师，我也能喝点酒，我陪你喝。”
“那行，卓卓你自己喝柚子汁吧。”
“啊？陈安你还是喝果酒吧，喝啤的？你都没喝过。”
“试试吧，我都快二十了，先练练。”
她们的房间是在二楼的一个小包间里，推开窗户就见湖。
“真好啊，陈安好久不回家了，咱小时候玩的湖都变样了吧。”
“那么多年了，肯定变啊。”
“你看，还有水幕电影呢，真牛！”
“嗯，你坐着看吧，柚子汁来了。”
“先吃饭，别喝点饮料就饱了。”吴霖铃给陈安和尚卓卓各夹了一小碗菜，给陈安那碗的夹的鱼比较多。
“上次，那盘鱼在我那，你也没捞着夹，今天给你补上，好好吃一顿。”
吴霖铃把足足两斤重的烤鱼全移到了陈安的跟前，尚卓卓在桌子底下偷偷捏了捏陈安的大腿，用眼神告诉她：“怎么样？我们吴老师不一样吧？你遇上的老师没几个能有她对你好的。”
陈安给吴霖铃开了瓶啤酒，刚从井里拿出来的，两人碰瓶干了一口，凉凉的喝进去很爽。
“带劲，还是自家的酒好喝。”
“国外喝不着吧？今天吴老师给你圆梦了。”
“好喝，哈哈，得好好谢谢你啊，吴老师。”
吴霖铃摆手，问陈安馒头吃的习惯吗？
“习惯，但我平时更喜欢吃米饭，馒头小时候老吃，吃腻了。”
“哎真的，你饮食习惯偏向南方多一点，要是在国内上学，去南方比较合适。”
“没事，我吃百家饭长大的，到哪儿都能适应。”
吴霖铃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给陈安盛了一碗米饭，还是五谷饭，好吃又营养。
“谢谢，谢谢，那我这馒头？”
尚卓卓吃了太多虾了，也吃不下干粮了，刚想说等会打包带走，被吴霖铃截住。
“我吃吧，我吃馒头吃习惯了。”
陈安不好意思，把自己吃的那一半掰下来，哪能让人家吃自己咬过的。
“辛苦了啊，卓卓，最近一直帮我登成绩。”
“小事，用饭抵消了。”
尚卓卓其实不愿干活，每次吴霖铃叫她去输入成绩，她都是板着个脸的。
“多吃点，陈安，别光喝啤酒。”
吴霖铃一晚上跟陈安聊了很多，有些尚卓卓都不了解，想想也对，她俩都留过学，有共同语言也正常。
尚卓卓眼睛里闪烁着善意的光芒，她默默看着旁边坐着的两人，真希望吴霖玲可以治愈陈安心灵的创伤。
“这俩菜你俩打包回去吧。”
“委屈吴老师，只能打包素菜了。”
“不委屈，你俩吃的好才是给我面子。”
“那我们把这个虾和鱼带走吧，地锅鸡您拿着。”
陈安跟服务员要了好几个塑料袋，都是给吴霖铃拿的。
“行，我怎么着都行，你们先选，剩下的给我。”
回去的路上，是尚卓卓骑得，她没敢让陈安当驾驶员，即使她硬犟说没醉，那也不行，喝了酒的人就是不能碰车，啥车都不许。
“哈——回家真好啊！”
尚卓卓骑得不算快，车速带起来了劲风，周边是个公园，树种的很多，晚上经过这很凉快。
“你可坐稳了，别嘚瑟，再摔下来。”
“我想站起来。”
“别啊，姐姐，我车技不好，万一摔了呢。”
“我试试。”
陈安尝试站了一下，奈何尚卓卓的车技确实不好，把都握不稳。
“哎呦，祖宗啊！差点摔了吧！”
“哈哈，卓卓，你可真菜！”
还好，这个小插曲没影响到陈安的心情，她今晚上的洒脱劲被酒精唤醒，尚卓卓也被她感染，路上人不多，她叫陈安拿出手机放首歌听。
“放啥歌？”
“你选，我都可以。”
“你手机里全是老歌啊，我来首流行，应应景。”
“《平凡之路》朴树的，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陈安在后座举着手机高兴合唱，前面握把的尚卓卓却红了眼眶，这几年，从陈安丧父出国开始，她好久好久都没见过陈安无负担笑着的模样了，今天终于……安安，其实你身边有不少人都是爱你的，如果世上亡灵真的存在，那就请让陈安今后毫无痛苦的活着吧。
又在学校里熬过了几周不放假的周末，周五的下午是住校生和走读生一块放学回家的日子。
“你说这些住校生日子是怎么熬住的？咱们走读好歹晚上还能回个家。”
“各有各活法，只要舍友都是正常人，那住校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尚卓卓把书包收拾好，干坐在座位上，等着吴霖铃开完班会就放学。
“我妈今晚上领我去看电影，说要奖励我一下，考试考的不错。”
“数学年级第一，我要是你妈我也会奖励你。”
“你一起吧，和我一块庆祝。”
“一起不了大小姐，我现在困得要死，回家睡觉去。”
尚卓卓抬起手在脸上搓了搓，最近总感觉睡不够。
“真不去啊？就我们俩人有什么看头。”
“你们俩人？包场啊？”
“嗯，我妈说这时候包场便宜，她包了两场，一场给她们公司团建，另一场是我们母女俩看。”
这是尚卓卓在中学时代第n次从自己和彭一茜身上见证了什么叫做“贫富差距”。
“还是我家的狗窝比较吸引我。”
“你家养狗了？”
“或许，有句话叫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哦，你房间啊，有空我去你家看看，我还没去过你家呢。”
“那，我得好好准备准备，我那窝现在是不能见人。”
尚卓卓和彭一茜开了几句玩笑，其实她不觉得自己家有什么拿不出手的地方，父母在她读初中之前就搞了一次大规模的装修，为的就是有一天她请同学到家去玩不丢她面子。
吴霖铃这次没多讲，只叮嘱了一下假期注意安全，就没说别的了。
“行了不说了，你们心都跑远了，我还说什么？都放学吧，路上回家骑车慢着点。”
“是！”
尚卓卓也跟着人群往外冲，冲到楼梯口，胳膊就被人拉住了。
“那么急？”
“车老师！”
车婉这几周被调到外省参观学习去了，尚卓卓急着回家也是想早点拿到手机给车婉打电话。
“你最近好吗？”
“还行。”
“还行？看来过得不错，想我了吗？”
车婉问这话时，她眼睛始终亮晶晶的。
“嗯……有点想，车老师你头发长出来了不少。”
“是吗？”车婉伸手摸她头发，“你觉得丑吗？我着急赶回来，都没打理一下。”
“不丑，你现在很漂亮。”
“哈哈，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啊？可是我骑车了。”尚卓卓指向车棚。
“哦没事，我换了个车，空间很大，你的电动车放我后备箱里吧。”
“能放开？！”
“走，我们去试试。”
尚卓卓被车婉牵着走到车棚，天热了，她里面穿的是短袖，车老师也把长袖脱了，胳膊挺白的，汗毛很短也不多，就是太瘦了，以后跟车老师去吃饭得记得督促她吃多一点。
“你不说话想啥呢？”
“想你胳膊为什么那么瘦？”
车婉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胳膊，“不瘦啊，而且我有肌肉，放心，抬你车没问题。”
“我帮你。”
车婉把后备箱打开，她换了辆蓝色suv，尚卓卓帮车婉把电动车抬到后备箱里，刚准备回前面坐着，偶然看了一眼车牌，顿时有些不敢置信，车婉选的号码竟是尚卓卓的生日。
“嘀嘀！”
车婉见尚卓卓一直在后面不过来，以为她是不放心自己的电动车，按了两下喇叭，叫她回来坐好。
“放心，不会掉的，系好安全带吧。”
“嗯。”
车婉先帮尚卓卓把她电动车运回家，随后她们找了家餐馆给车婉接风洗尘。
“吃虾，来，这一盘子都是你的。”
“车老师你别给我剥皮了，你自己吃，比起我，你才需要补。”
尚卓卓给车婉盛了碗汤，把肉夹给了她。
“没白疼你，还知道给我盛汤。”
“那是，我是有感恩之心的。”
尚卓卓看着车婉把她盛的汤喝完，她学着大人的样子，对着车婉说：“真乖。”
要不说女人是需要哄的，多大年纪都不例外，饶是饱经世故的车婉，也抵不住十八岁女孩甜甜的嘴。
车婉心痒难耐，可惜，不能偷吻尚卓卓。
“吃完饭你想去哪玩？”
“去夜市吧，我好久不去了。”
“好，你想去咱就去。”
车婉喝了人家给盛的汤，吃了人家给夹的菜，又听了人家说给她的甜言蜜语，现在她没理由拒绝的。
“好热闹啊。”
尚卓卓和车婉在小吃摊里面穿梭，快周末了，大家都从家里走出来玩。
“有卖荧光手环的哎，车老师小时候玩过吗？”
“印象不深了，这些都是你们这些小不点玩的。”
“我买一个咱俩戴上吧。”
尚卓卓跑到摊位上，两块钱买了两个，车婉无奈，看了看周围，都是小朋友去买，买回来再戴，她都这个年纪了，戴上这个还不够叫人笑话的。
“蓝色的，和你新车一个颜色。”
“哈哈，巧了，我戴上看看吧。”
尽管车婉觉得丢人，但她依旧愿意一试。
尚卓卓开心了，亲自给她戴上，夜色朦胧，气氛美妙，这是相爱的最好时刻。
“还想吃什么吗？”
“不了，走走消消食吧，车老师你喝东西吗？”
“有什么？”
“请你喝橙汁吧，那边有鲜榨的。”
俩人牵着手，买了两杯橙汁，她们这一圈逛下来，恨不得什么都买同款的。
“喝不完拿回家放冰箱，放外面一晚上就酸了。”
“嗯——知道。”
车婉开车送尚卓卓回家，把人家闺女带出来玩虽然是经过尚卓卓父母同意的，但时间也不能拖太晚，什么都得有个分寸。
“回去好好开车，到家，给我打电话吧。”
“嗯！”
“那，我进去了？”
“嗯……”
尚卓卓下车但没进去，她低下身子，看着车婉“还是看着你开走吧，等你走了我再进去。”
车婉笑笑，俩人不舍对视了一会，车婉才启动车子，直到开出尚卓卓家小区，车窗才被她关上。
回家后，尚卓卓把橙汁放冰箱里，拿着手机跑回屋锁上门，在床上躺着等着，时而又爬起来坐着，总之怎么调整姿势都不得劲，她在短信对话框里打好字又删掉，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直到车老师报平安的短信发过来，尚卓卓这才安心躺下，回发过去“晚安，好梦”，心满意足结束自己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