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车婉生日
晚上六点，车婉下班回家。
今天她不带晚自习，难得歇歇。
“回来了？”
“嗯，姐，小雨不回家吃饭了，晚上有个小测试，他在学校食堂对付着吃点就行，你少做点。”
“没做多少，就几道菜而已。”
车婉挽起袖子，跟着她姐进厨房帮忙。
“呦，蒜蓉大虾，姐，今儿这菜可以呀！”
“那是！我亲妹子过生日嘛，必须隆重。”
车婉笑笑，看着在厨房忙活的姐姐问道:“姐夫几点下班？”
“他早着呢，得七点吧，别管他了，一会做好了咱先吃就行。”
“还是等他回来一块吃吧，咱们先吃算怎么回事？”
“哎呀，没事，你姐夫刚给我打电话了，说他今儿加班可能回来晚点，让咱们先吃，不要紧的。”
车丽忙活着炒菜，厨房里的油烟味太重，再加上车婉家的抽油烟机不太管事，杂牌货！车丽气的直骂，她挺着个大肚子，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结果到最后只有她和车婉两人吃。
真是白忙活半天，都浪费了！
“姐，你歇歇吧，我来。”
车婉心疼姐姐，她不想让姐姐干活，更何况车丽现在怀孕五个月了，得多加注意才对。
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因为一次交通事故，让车丽的儿子永远都停在了十八岁。
两口子痛不欲生，跑了无数家医院和寺庙到处求子，幸得上天垂怜，于车丽四十八岁生日当天查出怀孕。
“姐，孕检什么时候？我陪着你去吧。”
“下个礼拜二，没事你上你的班，我这儿有你姐夫陪着呢。”
“你们给孩子取名了吗？”
“大名还没定，小名先叫乐乐吧。”
“好听！哎姐，你猜你肚子里怀的是男孩女孩？”
“你觉得呢？我感觉不出来，男女都好。”
车丽轻轻抚摸着肚子，她脸上洋溢着再次做母亲的幸福和兴奋。
“肚子尖尖的，背面不见腰，我猜这次又是个小子。”
“小子、姑娘都好，我都喜欢！”
车婉欣慰道:“哈哈，我也是，只盼孩子健康就好，来，姐，你多吃点。”
车婉站起来给车丽夹菜添饭，她心想，还好有这个孩子在，要不然她姐的日子得有多难熬。
“行啦，你也吃，别光给我夹。”
“唉没事，我快吃饱了。”
“净胡说，你都没吃几口，怎么就饱了？这儿又没外人，别跟我作假啊！”
“哎呀我不作假！跟你作什么假？我真吃不下了。”
许是觉得不妥，想了想，车婉又补了一句:“中午吃的多，现在不怎么饿呢。”
“是不是身体不得劲啊？”车丽面露担心，焦急地放下筷子。
“没有，好着呢，你不用操心我，顾好自己就成。”
“瞧你说的，我不操心你谁操心你？可恨咱爹咱娘走的早，姐又是个没本事的人，在别的地方也帮不上你……”
“哎呦，姐你真是的。”
车婉把纸巾盒推到车丽的手边，她走过去给车丽拍背顺气。
孕妇情绪波动大，而且车丽还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通话，一霎喜，一霎悲，短短几分钟，她先后想起了双亲离世、儿子惨死、妹妹离婚、自己怀孕……
唉，任凭命运怎样吞噬她，车丽都没有屈服，好在她还有个亲妹妹，她们在人世间相依为命，约定甭管日子多难，她们都要为了彼此活下去。
先活着呗，活着日后才能有机会接受命运宏大的安排。
次日，语文早自习的铃声一打，尚卓卓马上就进入了战斗状态，也不是说她有多爱学习，只是最近对语文课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责任心。
“今天早上怎么都这么困啊？啊？孩子们？这状态绝对不行，来来来，都站起来，醒醒神。”
“老师，晚上作业布置的太多了，写不完。”
有胆子大的同学大声喊出自己的不满，车婉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没和这位同学置气，很平静的回复道：“坚持坚持，都熬到现在了，也不差这一会，累也就累这一阵了，等你们考完试就好了，到时候咱们班有安排吗？比如去旅个游？来个毕业旅行以纪念你们共处的这几年。”
“好啊，好啊，老师你也去吗？”
“老师你出钱请我们吧！”
“老师我们去哪啊？”
“去江南吧，北方人还没去过南方呢。”
“去海边！”
“不去，海边有什么好？去西藏，看布达拉宫。”
“我想去香格里拉，去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哎呦，那得坐几天火车啊？”
“……”
说别的大家可能没兴趣，但说起玩来，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班里的氛围一下子就从死气沉沉转变成了热火朝天。
“你看一聊这个大家都不困了吧？那行，来咱们趁热打铁，尚卓卓，课代表领读一下吧，读韦庄的——菩萨蛮·人人尽说江南好，连读三遍，读完做题。”
“啊——老师扫兴！”
尚卓卓拿起课本，翻到车婉说的那一页，开始带着大家齐读，她清了清嗓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车婉走到班级的后门处看着尚卓卓，小不点长大了，马上就要毕业了，尚卓卓把头发剪短了不少，整个人显得很利落，她的声音很有力量，音量虽不算大，但即便是站在班级的最后一排，也能听得很清楚。
车婉靠在墙上，痴痴地望向尚卓卓，这三年过得真快，回想第一次见到尚卓卓的时候，还是在饭局上，那时候尚卓卓才上小学，吃个饭也不老实，老想着出去玩，是个熊孩子，她不喜欢。尚卓卓的姥姥以前是她的老领导，临退时特意嘱托她，将来孙女上了她的学校，一定要让她好好关注尚卓卓，碍于情面，车婉不能说“不”，她只当做是自己运气不好，收了一个难治的孩子。
日子还长，变数太多，要是尚卓卓真考上了，那和其他人一样该怎么教就怎么教，这是她最初的想法。
十几年弹指一挥间，女大十八变不是说说而已。
小姑娘长开了，漂亮了文静了也白了，唯一令车婉熟悉的是尚卓卓的贪吃，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馋嘴，车婉记得，暑假的夏令营，有一个什么团队合作要到广场去演出，赢了有奖品，是几袋雪糕，夏天嘛很热，他们走的是忆苦思甜路线，住的地方连空调都没有，更别提好吃的了，车婉记得尚卓卓本来是不想参与的，做活动的时候也不积极，还是说了有奖品之后尚卓卓才收敛了她的小脾气。
车婉回忆到这，读书声停了，她摆手示意尚卓卓继续，她喜欢听尚卓卓的声音，也算是自己的私心，想趁着她的课多听听。
“车老师，来一下。”
车婉直起身，从后门出去。
“怎么了吴老师？”
“哦，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今天下午有个会，上午能不能跟你换换课？”
“我上午的课调不了了，下午一班的还得有两节。”
“哦……嗯，那行吧，没事，我找齐老师换吧。”
“嗯，那我进去了”，“那您进去吧”。
俩人同时开口，急着开会，吴霖铃不好意思地朝车婉摆手，车婉点头示意，客套了两句后走进班里。
刚在讲台上站稳，她叹口气朝尚卓卓的方向看去，正巧看到尚卓卓前桌彭一茜抬手撩头发，她手上一晃而过的红手链让车婉一愣，越看越眼熟，难道是她住院的时候悄悄跟着尚卓卓去车棚，在尚卓卓走之后捡到的那条同款手链吗？
车婉回班，叫停了尚卓卓的领读，她此刻什么心情都没了，就像是电风扇被拔了插座，脑子转不动了，原来，不止她一个对尚卓卓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好了，剩下的时间做试卷吧。”
“尚卓卓，去我办公室里把我的水杯拿来。”
“好。”
尚卓卓起身，难道车老师真的到了更年期年纪了吗？她的情绪变化也太快了，出去前还好好的，也不知道吴霖铃跟她聊了什么，回来之后就一直黑脸，是不是车老师之前请假次数太多影响工作了？
尚卓卓边爬楼梯边猜疑，她推门走到车婉位置上，找车老师的水杯，车婉也不告诉她杯子长什么样，放眼一看，车婉怎么摆了张她手的照片？还放的那么显眼！杯子就在照片旁，是上次她慌乱之下打翻在地的那个，竟然没碎？看来不是豆腐渣工程，质量可以。
尚卓卓给车婉倒暖壶里的热水，她注意到车婉平时喜欢喝烫一点的水，这和她的习惯完全不同，尚卓卓拿着杯子，她的手被杯子暖的很热，或许以后，她也可以试试车老师的喝法，说不定，有朝一日就喝习惯了呢。
尚卓卓回到班里，早自习已经下了，但车老师还没走，一直在等她。
“你先喝口？爬楼怪使得慌的。”
“啊不，你喝吧。”
尚卓卓把杯子放到讲台上，她还贴心地给车婉拿来了自己杯子上的盖子，怕黑板上面的粉笔灰落在里面。
“谢谢，水温刚好。”
“嗯，我给你搬到一班去？”
车婉想了想，婉拒了尚卓卓，之前尚卓卓在一班和某些同学的恩恩怨怨她也是略有耳闻的，车婉不想再让尚卓卓受委屈了，现在她们关系能这么融洽，车婉就已经很知足了。
“没事，我捎上去，你别跑了，那个下午我上课的时候记得来我办公室。”
“好的。”
尚卓卓回到座位上，看着车婉自己拿着教具走出十二班。
她想的入神，丝毫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已经悄悄盯上了她们。
彭一茜从早读开始就一直注意车婉和尚卓卓，她早就觉得不对了，这俩人最近的氛围感好微妙，她情窦初开时也谈过恋爱，不过现在俩人不在一个学校，距离让他们疏远，彭一茜觉得车婉和尚卓卓相处的某些地方特像她跟她的初恋。
“你最近……春心萌动啊？”
“啥？”
尚卓卓差点就大笑出声了，这是什么白痴问题？
“我觉得……你，很不对劲。”
“哪里不对？”
“上课积极了，尤其是语文，跑办公室频繁了，以前你基本上都是推给小杨去爬五楼，现在！你一天恨不得长在五楼办公室里，还有……”
“这有什么？我热爱学习不行啊？”
彭一茜被尚卓卓打断，更加确定，这娃绝对是春心萌动了！
“还有！我小镜子去哪了？哦对，被吴老师没收了，你要不去厕所照一下镜子，你的脸……变样了。”
十二班太小了，屁大点的事都能在三秒钟之内被全班传遍，瞒不住的。
“注意点吧，别太高调。”
彭一茜转回身喝了口水，压了压她原本的措辞，如果正如她想的那样……最好不要！千万不要！作为好友，她又一次转过身来，正对尚卓卓，彭一茜看了看附近，如往常一样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没人注意她们。
“卓卓，你要清醒一点，你要毕业了，她还要继续教学呢！不要在最后几个月违背道德，挑战伦理。”
尚卓卓脸上没了刚刚的光彩，她被人戳中了心事，这么快啊……
尚卓卓知道彭一茜是为了她好，她感谢彭一茜没有对她说重话，给足了她尊重。
“……会的，让我好好想想。”
彭一茜不敢再说下去，这种事如果说的太直白，足以会毁了尚卓卓的人生。
“真烦！”
带着沉甸甸的心思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尚卓卓在空间里发了一条说说，她感觉自己听完彭一茜说的话之后就一直力不从心，她大脑的负载已达到了百分之百，尚卓卓把枕头堆起来，头向左边被子处靠着，手无力地在电脑上打字，眼镜滑下来了，她也懒得推上去，就让它这么着吧，她实在不想管。
雨:“咋了？小同学。”
卓:“没咋，说不出来，就是烦。”
雨:“我猜猜？是因为学校的事吗？”
卓:“算是吧。”
雨:“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卓:“无欺负，是也不是。”
雨:“……”
尚卓卓在键盘上打好字又删，删了又打，就是发不出去。她最近失眠了，早上很困但又睡不着，整个人的状态很像她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怨女》里的二爷，尚卓卓觉得她现在的状态要比二爷还差劲的多。
雨:“说不出来吗？”
卓:“咋说？”
雨:“是——有关感情的事吗？”
卓:“对、的。”
雨:“你喜欢谁了？”
卓:“人。”
长久沉默过后，尚卓卓才给了夜雨真实回复。
卓:“不算喜欢，充其量也就有好感，嗯……那人跟我的关系特殊，是我的前班主任也是我现在的语文老师。”
坦白的说完，尚卓卓像喘不过气一样，一直在大口呼吸，或许是她年纪太小了，承担不住这份在外人眼里异样的爱。
雨:“哦。”
夜雨的反应算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尚卓卓有些烦自己，为什么她情窦初开的对象是车婉！
雨:“那你什么打算？”
卓:“毕业之后再跟她说。”
雨:“你是要……表白？”
卓:“。。。不算吧，只是，嗯，看情况，反正我就想让她知道。”
这样做一定会被人唾弃！尚卓卓知道，从她自己明白自己对车婉心意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
夜雨没再继续和她聊天，尚卓卓退了qq，打开时下最流行的贴吧，她注册好之后，随便点开了几个，里面写的内容不是她的兴趣所在，鬼使神差的回到搜索页面，打上了“师生”二字，结果出来的很快，有好几个都是和“师生”相关的，她花了很长时间把出现的帖子都看了一遍，有的是正常的感谢老师、有的是吐槽老师，但她看到的这些都是在情理范围内。
尚卓卓往下翻，偶然一点，打开了一个关于“师生”感情的记录帖，一开始尚卓卓不敢看，似乎看了就是犯错。尚卓卓把完整版的帖子打开，告诉自己就当是看小说了，不紧张，不紧张，没事的。
“也是暗恋呢……”她喃喃自语道。
发帖的楼主是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在帖子里楼主详细记录了她是如何对她的班主任产生的好感，并且楼主已经表白了，只不过楼主的情况和尚卓卓不同，楼主喜欢的老师是个男的，并且他们年纪差的也不是很大，九岁而已，老师还是单身，大学专业课老师，说实话，楼主的情况比她好了不知道是多少倍。
尚卓卓不敢在看下去，她纠结，她害怕。
“愿豁出生命，愿意担起枷锁，愿意献上这份真爱，任这世界骂我痴傻……”
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是车婉。
“喂？老——师，好。”
尚卓卓从床上坐起来，握紧手机贴近耳边，她想开免提，但今天她觉得周边的杂音太多了，害怕漏听了车婉的声音。
“老师怎么了？”
车婉那边也同样安静，尚卓卓怀疑自己没开声音，她扯下耳机，发现音量已经是开到最大了。
“没事，我做了麻婆豆腐，有点多了，给你送点吧？”
“啊？给我送了你不够吃怎么办？”
尚卓卓脱口而出，说完她立刻给了自己一个大白眼，还好没打视频，车婉看不见她现在咬牙切齿的丑陋相貌。
“哈哈，没事，给你送点吧。”
“哦，哦，好的，那我……等、你。”
“好，一会就让你吃上。”
通话都结束一分钟了，手机还贴在尚卓卓的耳朵上，等她终于想起拿下来时，手机上面都留印子了。
“哎呀！我、我衣服脏不脏啊？昨天都没洗，要不喷点香水吧。”
情急之下她忘了她家没人用香水，尚卓卓翻遍了她妈和她的卧室，也没找着一瓶。
“啊，完了完了，哎呀，她怎么还不来，哦不是！哎呀，我在说什么呀？我的肥皂呢？”
尚卓卓跑到厕所，试图在短时间内用肥皂洗洗自己脖子那里，这样也能有点香味。
“叮咚——叮咚。”
她家门铃响了，来的好快，都没十分钟。
“来了。”
尚卓卓急切跑到门前，马上就要到门口那边了，她立刻刹住闸，轻手轻脚地挪过去，趴到猫眼那里，门外正是车老师，手里还提着东西。尚卓卓掐了自己手指一下，把头发拢了拢，用刚洗过的冰凉的双手捂住脸，希望把脸上温度给降下去。
“你……那么多啊？”
尚卓卓想接过车婉手里的袋子，但被车老师躲开了，说很沉，她拿进去就可以。
“我不用换鞋吗？”
“不用，不用换，进来就行。”
这不是车婉第一次来尚卓卓家里了，上两次来，她都是自备鞋套的。
“你家地挺干净的，要不你还是给我找一双你的鞋吧。”
“啊？我穿37的，能——行吗？”
“可以啊，只要是你的，我都可以穿。”
尚卓卓把自己的拖鞋给车婉，车老师说穿着挺合脚，蛮舒服的。
“你做了那么多啊？”
车婉把袋子里的食物端出来，哪里是麻婆豆腐做多了啊？这些盘子和碗加起来，足够顶得上一桌三人份的晚饭了。
“我看你最近瘦了点，是不是我作业布置的太多了？晚上真的做到很晚吗？”
“我、还好吧，能应付的来，写不完的我就明天早上写。”
“下次布置多了，你给我打电话说就行，我改。”
尚卓卓感觉自己都不能抬头了，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又回升了。
“我给你拿筷子。”
“呃，再捎个碗吧，给你盛碗八宝粥。”
尚卓卓问车婉，秦雨在谁家吃饭，车婉说，秦雨现在是他爸爸管，出院后和他爸爸打离婚官司，孩子判给对方了。
“哦，那，你别太伤心了。”
车婉喝了一口八宝粥，她依尚卓卓的口味，往粥里面放了不少糖，喝起来甜甜的，她喜欢。
“没事，我解脱了，现在都熬出来了。”
“嗯，以后就好了，你千万别发愁。”
“我愁什么？”
尚卓卓怕车婉离婚后，就没有再有想谈恋爱的念头了，那她怎么办？快急死了。
“你放心，我短时间内不会再随便结婚了。”
“……”？
她哪是不放心这个！看来现在她和车老师考虑的问题不在一个层面上，唉，这算是代沟吗？
“我想问，您现在有重新谈恋爱的打算吗？”
尚卓卓放下勺子，认真看着车婉。
“你想让我怎么答？”
“说实话。”
“一直都有。”
“和谁？”男的女的？这句话没问出口。
“和……人。”
奇迹出现，代沟消失了。
吃完饭，尚卓卓和车婉出去散步，她家门口的公园建的很大，绿化更是没的说，附近的居民有很多吃饱饭下来溜达消食的，有大妈在前面跳广场舞，车婉看着她们，说自己没两年恐怕也得加入到广场舞大军里去了，尚卓卓调皮回应她，不用两年，现在加入也不违和。俩人追着对方打闹，过往恩怨一一放下，此时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