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原来我身边还有虎狼
本来妾室的孩子是不该走正门的，但是今日奈何有季绾卿这个正室的嫡女在这里，加上柳姨娘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里，因着又是宫宴，柳姨娘在外可是平妻的身份。
因此四驾马车排着顺序停在季府的门口。
除了柳姨娘做事妥帖还在门口等着季绾卿，二姐姐季时叶，三姐姐季菁玉，四姐姐季怜青都已经端坐进自己的马车中，不过马车的帘子都被微微挑开了一角。
季绾卿在门口正好碰到了出门求学的大哥季遇安，季遇安是季元生的原配常氏所生的孩子，是季府当之无愧的嫡长子。
他也参加了今年的秋试，只不过并未上榜，他也没有婚配，不过却是没有资格踏足宫中皇后举办的赏菊宴的。
季元生又为他寻了一名先生，此刻便是去那名先生家里继续求学的，季绾卿重生回来八九天了，还没有见到上辈子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季家人——季遇安。
因此这次碰到，心情难免激荡，小跑到季遇安的面前，扬起一抹足够单纯欣喜的笑容。
“大哥！”
她今日自是盛装打扮，虽然香叶并未在妆发上将她的全部优势发挥出来，但她毕竟长得明媚又漂亮，一袭以往并不常穿的粉色衣裙衬得她像个灵动的桃花仙子。
季遇安今年已经二十一岁，已然加冠，只不过他的身份着实有些尴尬，高不成低不就，季元生便想让他高中以后再定亲，可是这次并未上榜。
下次再考就是三年后，所以其实季元生有计划帮他寻找一门亲事。
季遇安今日心情本就不好，此刻季绾卿又比较反常，之前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错，可季绾卿从未这般热情亲昵过。
情绪难免失态，一开始的笑意也是十分的勉强，渐渐的才恢复到跟往常一样的状态。
“卿卿。”
“大哥这是又要去上课吗？”季绾卿看着季遇安身后小厮拎着的书箱，疑问着说话间记忆才重启，好像今年大哥落榜了，这几日也一直都没在府里。
她这几天心情跌宕起伏，居然忘了大哥，越想心中越是愧疚，忍不住有些心虚不好意思的看着季遇安，眼巴巴的。
她的眼神越来越炙热，让季遇安难得有几分尴尬，身上更是有几分不同寻常的气息流露。
季绾卿自重生以来，对人身上的气息格外敏感，因此霎时间变了神色，只是一双眼还有些不敢相信，直勾勾的盯着季遇安。
季遇安被她盯得有些发毛，恍然间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他心里有些慌，也有几分的痛。
“五小姐，时辰要到了，咱们该走了。”柳姨娘穿着一套得体的绿色衣裳，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的，上面只是插了两支贵重又不失身份的镶玉金簪。
比她在季府的穿着不知道要稳重了多少倍，季绾卿被她的声音打断情绪，忍不住的回头看向柳姨娘，并未对她的穿着打扮有什么直观的感受。
只是在香叶的搀扶下走向属于自己的马车。
她的马车夫果然还是陈述。
陈述虽然是季府赶马的车夫，可是他身量高，长相俊朗，比京中好些少爷公子都要好看，因此季府的好多丫鬟都在偷偷的看他。
陈述对那些偷偷看向他的灼热目光丝毫没有感觉，他的眼中和世界里好像只有季绾卿一个人一样，看着季绾卿跟平时不相像的样子，漆黑的眸子溢出无法掩饰的担忧。
却又在季绾卿走过来时，低下了头，隐藏住自己的思绪。
柳姨娘被季绾卿这般无视着拂了面子，也不在意，笑得一脸的如沐春风，在自己身边妈妈的搀扶下也上了自己的马车，让领路的出发。
季绾卿上了马车才回过神来，她这次并未再利用疼痛让自己清醒，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细细的去想前世所有发生的事情。
在自己的大脑里飞快的掠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母亲在这方面也帮助了自己，她竟然能够想起前世所发生事情的所有详情与细节。
恍若皮影戏一般，但是又比皮影戏多了更加透露人心迹的神态与眼神。
‘原来前世我身边的真的只有双环啊！’她闭上眼睛，仰着头，不让里面的眼泪流出来。
难过吗？自然是难过的，毕竟她死的时候还希望大哥过来救她，嘴里还喊着他的名字，因为那个时候双环已经没有了，她心中的寄托只有那个对自己好的大哥了。
可是这也相当于又找到了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还是一个她从未注意到的。
季绾卿的心态转换巨大，忍过这股想要流泪的冲动，过后心中就再不起任何的波澜了，她的前世发生的事情太多，即使她前世死的时候也就比现在大了一岁。
不过一年的时间，不止让她跌入泥潭深渊，失了性命，更是让她看到了太多恶心肮脏的事情，足以让她的心智变得更加冷硬成熟。
“小姐，您怎么了？”香叶紧张的直冒汗，又看到季绾卿自上车后就闭目养神，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过，周身气氛冰冷的近乎凝滞的状态。
让她本就心虚的嘴巴变得都要结巴了。
正好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拾好，季绾卿就听到香叶不安的语调。
睁开眼睛，她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自在神情。
“香叶姐姐啊，今日这个赏菊宴可是重要的很，我要是再出什么丑怕是这辈子就毁了，姐姐比我细心，做事也考虑的更加周全，一定要好好的帮我盯着，别让我再出什么意外才好啊？”
季绾卿突然倾身在距离香叶三寸的时候停住了，两个人四目相对，她那张绝美的脸就在香叶的不远处，轻微的呼吸声都可以感受到。
随之而来的是季绾卿身上好闻的诱人香气，里面还掺杂着丝丝缕缕香叶亲自熏上去的红月香。
她立即心神不安的转头避开季绾卿清可见底的明亮双眼，那双眼没带丝毫的攻击性，可好像什么都能透射的出来，让香叶不敢与之对视。
“香叶姐姐怎么不敢看我啊，是我今天太好看了吗？可是这都是香叶姐姐的功劳啊，为我定制这么好看的衣裙，还帮我梳了这么好看的发髻。”
仿若撒娇一般的亲昵依赖语气，让香叶稍微放松了心神。
她刚刚转回头，就看到季绾卿伸手到了她的鼻尖。
“尤其是衣裙上的香味，我可是真的很喜欢呢！香叶姐姐也闻闻。”季绾卿笑得一脸无辜，眼眸深处藏着仿若逗弄一个走投无路的老鼠一般无趣又有趣。
无趣的是人，有趣的是人性。
香叶回头的时候本就因为放松下来在不着痕迹的大口呼吸，此刻正好被伸到自己面前的袖口遮挡渗透了个正着。
她已然闻不到别的香气了，鼻子里只有红月香的香气，霎时间变了脸色，额头上的汗直接流到了下巴处，划出一道明显的痕迹。
世间的事情好像总是这样，人在不知道内情的时候，纵使错漏百出，都看不出分毫，一旦知道了，只要几句话，就可以逼得害你的人丑态毕现，再也不能遮拦。
季绾卿并未戳穿，反而一脸关切的看着香叶：“香叶姐姐是第一次进宫，难免会紧张，不要怕，我会‘护着’你的。”
恰逢此时，陈述沉稳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小姐，到了。”
“下车吧，香叶姐姐，皇宫到了，今日的赏菊宴可是‘热闹’的很呢，想来会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