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宫宴前夜
徐妈妈和香叶几乎要被季绾卿这反反复复的态度弄得崩溃了，之前的季绾卿很好伺候的，尤其听从徐妈妈的话，大事都是徐妈妈一手把持的。
小事香叶又帮她做了全部的决定，这对母女趴在季绾卿的身上喝足了血，捞了一笔又一笔的银钱，拿了一样又一样的珍品首饰，这样还犹不满足，竟想将季绾卿的骨头都打断，连里面的骨髓都要吸食殆尽。
这是有什么仇什么怨，不要说是天道作祟，若是她们心中没有那些贪念与欲望，怎么会被迷了心窍，干这些没有良心的事情。
双环也是在季绾卿的院里跟她一起长大，为何就没有做出这些事情，只是有些人，人心本恶罢了。
“小姐，小……”双环听了自家小姐那些话后难过了半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还梦到了自己帮小姐办事还办砸了，害得小姐手上被划了个好大的口子。
好不容易醒来就听到小姐明日要去宫里参加赏菊宴还不带自己，带了那个对自己怀有恶意的香叶。
没有带自己，双环自然不会生气，可是却担心的不行，顶着满头的乱毛冲进季绾卿的闺房。
结果一进去就发现徐妈妈和香叶那两个人都在，屏风外的外室还站着三个小丫鬟，一副随时等候差遣的模样。
本来习惯了小姐门外没人的双环立刻一个急刹，停在了屏风处，没有走到季绾卿的身边。
迎着双环担忧焦急的眼神，季绾卿柔和了神色，“这么着急做什么，洗漱完帮我做盘桂花糕，我嘴里苦，想吃甜的。”
没事就好。
双环摸摸自己乱糟糟的双髻，笑得傻傻的，心里虽然还有些担心，但是她看着不像往日般神气的徐妈妈和香叶，心领神会的明白了小姐不会吃亏，就放心的去厨房了。
今天一天都安安稳稳的过去了，因着香叶明日要陪季绾卿去皇宫，便早早的去睡了，今夜有双环守夜，徐妈妈也被季绾卿打发回去休息了。
徐妈妈之前本来就不干守夜的活，一开始季绾卿小的时候，是徐妈妈跟她一起睡的，只不过一个在床上，一个支了个躺椅，后来大了，就是香叶双环和那几个小丫鬟轮番守夜。
徐妈妈是季绾卿的母亲陆婉婉从陆国公府带过来的人，便有属于自己的屋子，跟自己的女儿一起住挨着的两间房。
“娘，明天真的要这么做吗？我感觉小姐变了，再说了我们在小姐身边已经拿到够多的好东西了，这些钱足够我们娘俩吃穿不愁，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了，小姐心好，我们再坚持两年，到时候想个由头，要了我们的身契，那就可以换个地方好好的过日子了，何必再铤而走险，万一……”
“你懂什么，这从小丫头身上抠出来的算什么好东西，你是没有见过陆国公府的富贵，哪里是这小小的飞雪阁可以比的，再说了我们已经动手了，就要彻底解决，若是被人揭穿了，那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啊？”香叶吃惊了，飞雪阁还不够富贵？她可是去那两个姨娘院中看过，饶是她们现在受宠，吃穿用度都还样样都比不上飞雪阁，那陆国公府得是什么样子？
徐妈妈母女两人的窗外有道不起眼的身影蹲在那里，将所有的事情听的一清二楚。
“小姐，奴才听到的就是这些了。”名叫小四的人恭恭敬敬的低头跪着回话，马夫陈述则在一旁站着，隔着屏风目光有些灼热的看着屏风后季绾卿的身影。
“嗯，我知道了。”季绾卿嘴里一下一下的吃着桂花糕，因此指尖沾染了桂花糕细碎的粉末，带着桂花的香气。
双环递出一锭银子给了那个叫小四的下人，他是扫院子和清理杂草的小工。
看到这锭银子高兴的出去，嘴里保证不会将今夜的事情外传。
“陈述。”季绾卿从屏风后走出来，她脸上柔和，眼里却有些冷，“你对我忠心，为我做事，我知道不是出于主仆情分，但是……”
她伸出自己沾了桂花糕碎末的漂亮右手，手背上还有昨夜她自己留下的伤痕，在洁白柔嫩的手背上显得格外让人心疼。
又递出一方锦帕，“帮我把手擦干净。”
高大壮硕的男人僵硬了一下，五官端正甚至堪称俊朗的脸上有些惊讶，可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
他接过那方锦帕，单膝跪在了地上，小心翼翼的捧起季绾卿漂亮白皙的右手，用自己此生最轻柔的力气去帮她擦干净自己沾了碎末的指尖。
他的皮肤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他身量高，手掌也大，季绾卿的手可以全部放在他的掌心，晶莹剔透的莹白在他掌心衬得越发小巧，也脆弱，足以令男人升起怜惜想要保护的心。
只有指尖处沾染了些许的碎屑，饶是陈述擦的再慢，也很快就擦干净了，他并未松开季绾卿，还是将她的右手安稳的托在自己的掌心，抬头看向季绾卿。
“小姐，擦干净了。”
“你先回去吧。”季绾卿收回自己的手，指尖在陈述的面前抬起，她似乎在看有没有擦拭干净，手腕袖口里带着独属于季绾卿的好闻香气。
“是。”陈述垂下头，继而起身，握紧右手里季绾卿递给他的锦帕，缓缓走出季绾卿的房间，并且没有让任何一个人发觉。
“小姐，他……他是不是……”双环近乎是紧张的看完了季绾卿一系列的举动，明明小姐游刃有余的在处理着身边所有发生的事情，可是她却还是害怕。
因为她家小姐走的就不是一个正常女儿家该走的路。
可是她又说不出劝阻的话，因为她家小姐举目无亲，孤苦伶仃，身边只有自己这么一个什么都干不了的拖油瓶。
越想越难过怎么办？
“是，不过没事的。”季绾卿说完话回头，看到双环难过的要哭出来的样子，有些意外：“这是又怎么了？”
“呜呜呜，小姐，我太没用了。”双环迎着季绾卿温柔担心的神情，越发觉得自己没用，就算是陈述对小姐有什么想法那也正常，毕竟小姐那么好。
可是人家好歹还能为小姐探听到这么重要的事情，又是个男人，以后说不定能干更多的事，她又看看自己细瘦的胳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更加觉得小姐好惨，身边陪着的是自己这个大笨蛋。
“什么呀？没有没有，双环只要在我身边就是最大的用处，所以你一定好好的，以后一直陪在我身边，等所有的事情处理完了，咱们就可以到一个没有这些污糟事的地方，带着外祖父外祖母好好的过日子。”
“真的吗？”双环抽噎着一脸期待的问季绾卿。
“自然是真的，你看看咱们身边这么多坏人，全部都打完了，是不是好累，应不应该奖励自己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让外祖父给我们打野味烤着吃，还可以带着外祖母去泡汤泉，暖暖的，多舒服，能干的事情好多好多，我们应不应该，值不值得？”
“应该，值得。”双环被季绾卿说的话里美好事物吸引，止住了哭声，只是看到又是小姐在安慰自己，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坚强起来。
这一夜终究是过去了，无数人期待的赏菊宴终于要在今天开宴了。
季绾卿看着镜中一身粉色衣裙的自己，对着香叶笑得温柔：“我们走吧，去跟姨娘姐姐她们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