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粮食被盗的真相水落石出
“写封信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嘛！”
马夫吐着烟圈慢条斯理地说道。
“是啊，怎么没想到。”大伙儿拍着大腿，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只要写信给我父亲，问问他玉米和小麦失窃的事情不就能排除家人了么？
大家都觉得办法可行，由我大婶家小叔写信给我父亲，顺便让他找上工作发工资后赶紧借一笔钱回来贴补家用。
信是第二天寄出去的，一个星期后父亲的回信到了。
父亲在信上说：
“我怎么可能偷家里面的粮食，再说我回家第三天就打工去了，也不可能一个人将粮食全部都收去卖了吧，我到这边也不好过，现在还没找着工作，钱已经花光了，我想给你们寄点钱也没钱可寄，你们在家就好好照顾自己吧！”
父亲一向冷漠，这样的答复其实我早就料想到了，母亲听马夫念完信件后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群山之巅的乌云。
奶奶还是没有回家，我们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奶奶，但以奶奶的脾性，坏是坏了点，但想要靠她一个人把这些粮食都拿去卖了是绝对不可能的。
首先奶奶快70岁的人了，腿脚也不灵便，从这一条就可以否定。
但我们还是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虽然母亲不能确定是谁偷的。
就在我们逐渐把这件事放下的时候，奶奶回来了。
我现在还记得奶奶回来那天正是赶集，天气微寒，下着小雨。
奶奶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背篓里也不知道装满了什么，反正看她的样子蛮重的。
“奶奶。”我在屋檐下玩泥巴，见奶奶回来，慵懒地打了声招呼。
奶奶似笑非笑地回应着，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小苹果给我。
我顺手接了过来。
奶奶问起我母亲在哪去了，我回答母亲赶集去了。
奶奶不再说话，若有所思地朝她自己的屋里走去。
下午母亲回来的时候，奶奶做好了米饭，招呼我和母亲过去吃，但一向很有骨气的母亲自然是不去吃的。
母亲回来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些不对。
主要是母亲又低沉着头，拉胯着脸。
好像有什么极度不开心的事情。
我试探性地问母亲，母亲也不回答。
晚饭过后，母亲拉着我去了大婶家。
我起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来到大婶家的时候，我才知道母亲不高兴的缘由。
原来，母亲今天去镇上赶集，并不是真的要买些什么，而是去镇上我父亲为了给我小叔结婚购置物品赊账的店铺里面核实账款。
主要是想看看那欠下的大笔账款是否结清。
这不问不知道，问了吓一跳。
那些欠下的钱已经被我父亲还上了。
并且还是我父亲去打工之前还上的。
我的母亲一切还蒙在鼓里，她无论如何是不敢相信的，算下来那可是一笔巨款。
至于我父亲从哪来的那么多钱，我们也无从知晓。
母亲一家挨着一家的核实，在肯定的答复之后，母亲失魂落魄地回来了。
我记得父亲去打工的车费还是从母亲身上忽悠的那300块钱，即使他自己身上有钱，那也不可能全数还清。
更何况以我父亲的脾性，想要靠他自己还钱，门都没有。
虽然我小叔结婚收了一笔礼钱，但那笔钱除开办婚事的成本，结余的部分都被我小叔拿去了，说是拿去浙江做生意。
至于我奶奶，那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我父亲的这笔钱到底是怎么来的，这一下子让我也怀疑起来。
而母亲来大婶家的原因，一是为了诉苦，二是想让大婶们分析分析，帮忙出出主意。
大婶们听完，诧异的脸上也写满了不可思议。
她们也不愿将粮食被偷和父亲联系起来。
因为父亲自己也说了他没有偷粮食。
但欠下的钱确实也被父亲还清了。
这是无法解释得通的。
就在我们所有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大婶的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不用问我都知道来的是谁。
没等对方敲门，大婶家小叔起先一步将门打开。
来的不是别人，是我那年近70的奶奶。
她已经换下了那身新衣服，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连我大婶家小叔向她打招呼她都没有回应。
奶奶也不见外，自己搬了根凳子坐在炉火边，先是瞪了我母亲一眼，然后又斜眼瞟了我一下。
奶奶的突然出现让我们大家都觉得很突然，原本还比较和和气气的谈话氛围一下被打破，不大的房间里没有人说话。
沉默了好一会儿，奶奶率先打破了宁静。
“今天来你家勒，主要是想和大家伙说个事情，老不死的一个人洒洒脱脱的走了，把我们一大家子孤零零的留在这世上讨饭吃，前些年老房子地基被大水冲得移位，一家人齐心协力好不容易才把新房子建起来，今年又给幺儿结婚，里里外外都花了不少钱，这日子真的是苦啊，虽然事情都办完了，但现在想想还是心酸和可怜，想我嫁过来古家几十年，就没得一天快活日子过！”
奶奶是低着头说的话，她说话的时候，我们大家伙也被她沉重的话题给感染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沉重的。
虽然我们都没搞明白奶奶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奶奶可能是觉得情绪渲染得还不错，见大家都默不作声，继续声情并茂地诉苦道：
“前些日子大的个要外出打工，没有路费，给我说我也没办法，想想给幺结婚欠下的大笔外债，我这连觉都睡不好，莫得办法，给了他500块钱。现在他们俩都去打工了，留下我们3个老弱病残，以后的日子不晓得咋个过哦。所以呢，大的个就想着看先把家里面的粮食都卖咯还债，等他去打工挣得钱了就寄回家来替补家用，所以我来的目的，就是想和大家讲清楚粮食不再了的问题，反正都是一家人，都是为了大家好，小凡家爸也是为了这个家着想，我现在把话说清楚咯，你也不要再去找人到处打听，毕竟这种事情也是为了我们家好，你不要脸面我还脸呢，不要一天偷啊偷的。”
奶奶说到这的时候，眼睛眯成条状，脸上的肌肉都跳动起来，有些警告意味地看着我的母亲。
母亲并没有正眼回应，手上拿着火钳不断捣鼓着柴火。
我悄悄地打量着所有人，大婶有些气愤，奶奶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是啊，她本来就是封建大家长制的产物，这个家还得她说了算。
即使被卖的是我家的粮食，确切点说是我和母亲辛辛苦苦一年才收获的粮食，就这样被奶奶几句轻描淡写的话给打发了。
我当时心中极度不快，想着一定要给母亲出这口恶气。
所以当即大声喊了起来。
“为什么要偷卖我家的粮食，你们就是强盗，强盗，强盗！”
“强盗，骗子，偷我家的粮食，你们好可恨，为什么要偷我家的粮食……”
“为什么……！！！”
我大声呵斥着，发泄着心中的愤怒和不满。
“你个短命儿，小小年纪和你妈一样，嘴巴毒得很，缺乏管教，哪个偷你家的粮食哦，是你家爸爸自己拿去卖的，你个白眼狼，枉求子生了你这个短命儿，养条狗还认主人，你是张起嘴巴就乱咬……”
“不许说我妈妈，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就是强盗，小偷。”我听不下去别人说我妈妈，拿起地上的烧火棍就朝我奶奶扔了过去。
幸好大婶家小叔眼疾手快一把挡了下来。
“今天我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奶奶被我激怒了，捡起地上的烧火棍就往我这边扑过来。
我吓得赶紧往妈妈怀里钻。
妈妈举起手中的火钳挡下了奶奶手中的烧火棍。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