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楼主
荆红月望着人潮涌入这集春楼的大院，昨夜牡丹的话仍在脑海中回响，荆红月知道这故事不会假，可终究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红月拍着脑袋喃喃自语。
咚！咚！咚咚咚！
鼓声响了起来。
“该上场了。”牡丹提醒道。
红月顺中心阶梯下楼，每层入口处都有一枚木制挂牌，牡丹、芍药、红梅、山茶和迎春。
迎春二字在这初春的阳光下，耀眼异常。
这场权利与欲望的角逐，先是将参与者抓阄分为四队，头戴不同鲜花，进行混战，一炷香后，头上留花最多的队伍获胜。
获胜队伍的几人再一对一，决出最后的胜者，每日一粒的牡丹香和楼主之下第一人的权力就是这些来自各地的江湖女子的最终目标。
第一场开始，红月抽到了迎春，看着手上硕大的“迎春花”红月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把这朵“迎春花”别到了头上，“还是真公平啊。”
其他人也是相同的光景，一朵朵大花别在头上晃来晃去，显得这集春楼像个小孩子的秘密乐园。
一柱长香刚被点燃，便有一把尖刀直向红月面门而来，红月脚尖轻转，堪堪错过这抹冰冷的刀尖，便微微拱起背来顺势抬肘击中那人的腹部。
“嘶~”红月有些吃疼，这女子身上怕不是绑上了好几层硬硬的壳板。
那女子手中刀尖一转，红月皱了皱眉，一脚跨到女子身后，转身时两指微微弯起借力打向那女子的腋下，顺势一掌将那女子劈晕，记分台上便少了一朵红梅。
接下来的那一段时间，红月算是见识到了眼前这些人和临苍林里那群野兽的相似之处。
有两人同行而来分在了不同的队伍，开始前仍说笑着要互相照应，开始后却毫不留情；有同一队伍的，一人躲避不及，直接将身旁毫无防备的同队拉到身前挡刀；有人弑杀，即使对方自愿认输仍是被一剑洞穿… …
都说东林人是可怕的冷血怪物，可眼前这些人又何尝不是呢？
随着最后一节香灰落地，胜负已分。
红月摘下那朵迎春花，不远处的春见正俏皮的朝着红月打招呼，给红月加油。红月不禁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掉一地。
红月看了眼手中大大的迎春花突然觉得这集春楼的顺序并不是由下而上，而是恰恰相反的。
最后一场，观战台来了个中年男人，他一袭黑袍腰间悬挂一只短笛，几层的层主都站了起来，等他落座。他路过牡丹时凑在牡丹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向了红月。
红月刚刚对上他的眼睛，一抹鹅黄便横在了那人身前挡住了红月的视线，“楼主大人，人家刚刚去小解了，来晚了点。”
那楼主欲言又止，表情古怪，春见毫不在意依旧贱兮兮的笑道：“那我就去那边落座啦，嘿嘿，不耽误楼主看戏。”那楼主还是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红月不禁怀疑，这春见不会是楼主家傻亲戚吧。
最后一场即将开始，周围几个第一局剩下的队友都在做最后的准备，红月坐在台阶上没有动。这下一场，那楼主恐怕就看不了戏咯。
一道残影在街巷之间划过，最终轻轻落在了集春楼内。
那个男人一身粗布麻衣，双袖依旧是挽起的，男人朝观战台上的楼主抱拳道：“在下观海。”
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原来这是集春楼建成以来第二次有人向楼主挑战。
“第二次？”红月轻轻问了一句，周围有知情的女子便开始小声说道。
“你们不会不知道吧，第一个挑战楼主的人就是现在这集春楼的迎春主，春见，输了却还能在这集春楼有一席之地，多亏了楼主心善。”
“可不是嘛，这就是前两年的事儿，这下估计是消息传出去了，什么货色都敢来挑战楼主了。”
“看着像是有两把刷子啊，咱们有戏看了。”
“你恐怕不清楚，这场比试，我们是看不了的，得在前面花阁里比，我们只能知道一个结果。”
“啊~那真是可惜，还从来没见过楼主大人出手呢？”
众女子议论纷纷，红月便竖耳听着。
“原来如此。”红月笑望观战席的二人，这好戏不已经开始了吗？
那楼主神色古怪，微微皱着眉头，好像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
见楼主一直没有应答，众人也停止了议论。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观海依然抱拳未松。
“哈哈哈！好！好！有胆量！”春见使劲拍着手，两只脚也不闲着，那大大的鹅黄裙摆晃来晃去，“楼主大人，看来你要久违的松松筋骨啦。”
那楼主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憋了半天，只憋出了四个字。
“不合规矩。”
春见停止了大笑，瞬间像变了个人，神色严肃道：“规矩还不是人定的，楼主大人莫要扭扭捏捏，让人观海兄看了笑话。”
春见这话一出，红月感觉空气似乎都稀薄了几分，周围众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这楼主苦笑着站起身：“那这位观海兄，随我去花阁吧。”
“慢。”
这楼主刚刚才迈出一步，现在一脚在前一脚在后，抬头望向春见的方向，竟有些怒容。
“就在这儿比吧。”
春见此话一出，周围便如炸开了锅般，楼主的脸瞬间黑了，“这个规矩，你还真改不了。”
春见忙摆手笑道：“我哪里敢改规矩？况且，你在这儿比，难道不合规矩？”春见笑道：“嗯？”
“你这是诡辩。”那楼主气道。
“哦？那不妨问问这位观海兄，可否为这楼主之位而来啊？”
观海笑道：“非也，为一人而来。”
春见点头道：“如此，合乎规矩。”随即笑盈盈望向那楼主。
那楼主只得一步跨下观战台，“请。”
观海再一次向那楼主抱拳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