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盟约

    逸州吞并了冉州，经过商讨，凤烈和南颜康缔结盟约。

    襄州的青龙旗帜迎风飞扬，离州的朱雀旗猎猎而舞。

    国盟之下，还有襄州七皇子和昭然公主的婚约。

    南颜天诀以八十一台聘礼迎娶昭然公主，足足八十一台。

    凤浅吟带来凤烈下达的圣旨，看见垂眸不语的少女。

    他心里刺痛：“月儿，你不要闷着。襄州七皇子，其实，挺好的。”

    凤辞月看着满宫的聘礼，甚至笑了笑：“哥哥，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她缓和了语气，“你陪我出宫玩一趟吧。”

    离州的皇都江城。

    夜色低垂，小贩的吆喝声不绝。凤浅吟和凤辞月静静走在长安街的古道上，没带随从，只有兰舟和容霁暗中保护。

    凤浅吟一如既往地披垂墨发，雪白色的宫装剪裁合体，更衬他极其清秀的眉目；他披了件墨绿刻丝鹤氅，身形挺拔。凤辞月则是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配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耳垂上挂蓝宝石南洋珍珠耳环，脖颈戴孔雀绿翡翠项链，肩上披孔雀氅，腕间是蓝白琉璃珠镶嵌金腕轮；她发如绸缎，插着孔雀银步摇和凤浅吟送她的吊钗；裙摆晃动间，微露出湖碧色缎鞋。

    很隆重，很精致，也很忧伤。

    凤辞月迷离地看着古街上的灯笼：“明日就要启程去襄州了，今天是我最后一次以凤族皇女的身份看江城吧。以后，我就是襄州王妃了。”

    凤浅吟抿唇，笑着说：“只要你愿意，你依然是我离州的昭然公主，依然是凤氏皇族的五殿下。凤宫，永远是你的家。”

    凤辞月仰头，眼眶微红：“卿尘哥哥，我和一个很好的人定亲，我应该高兴才对，可我现在……真的好难过好难过。”

    和你一世长安，只是妄想。

    凤浅吟揉揉她的头，说话毫不客气：“月儿，你以后在襄州，别听他们说的那些三从四德，全是狗屁。你按照自己心意来，遵从自己的内心，受委屈了给哥哥说，哥哥替你反击。”

    凤辞月苦笑了一下：“遵从自己的内心？”

    凤浅吟目光微闪。他走到一个小摊前，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她：“记得小时候，你常常扭着我出宫。你不爱御膳房做的糖葫芦，只吃这一家……我都数不清我俩被父皇责罚了多少次。”

    凤辞月转着竹签，咬了一口糖葫芦，淡淡地笑：“是啊。我还记得从前，你背着我在这长安街看杂耍，你差点就累昏在这里。”

    凤浅吟神色很柔软：“时间过得真快啊，哥哥的月儿马上就要定亲了哥哥还忘了恭喜你。”

    凤辞月死死攥着袖子，过了片刻，蓦地一笑：“哥哥跟我客气什么。”她伸手接住飘落的雨滴，看上去似乎漫不经心，“只是这雨下得太突然，颇有些凉意呢。”

    凤浅吟说：“你站在屋檐下，我去买一把伞。”

    凤辞月嗯了一声，听话地躲起来。

    她目光空蒙，看着少年执一把青竹伞，踏着水花徐徐走来。

    青石路长，疏影照人间。

    老巷，和风，朦胧细雨，清俊灵秀的少年。

    满城涓涤，净此生的别离。

    凤辞月终是红了眼眶：“卿尘哥哥。”

    少年蹲下身，背起女孩，看不见他的神色，只听见他清润的声音。

    他嗓音柔和，温柔得不像话，让凤辞月有落泪的冲动。

    他说：“乖乖，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