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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把酒醉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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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过三旬,老鲤靠着梁洵,算着账。

    “你那么自作主张,完全是把自己置于不义之地啊。你个木头啊。你们议事了一下午,就在讨论怎么处置你?”老鲤说得断断续续的,身形不稳,几乎是挂在梁洵的脖子上,

    “好在没有,我听说下午议事前你就要摆酒了?我要是有事未必能来。你又算到了?”

    “哈哈,嗐。瞎蒙的呗。这次破事,没毁掉尚蜀几座山,最多就是断了几棵树嘛。我本来也没底。倒是今天又来了位大官,而且听着没有站在你对面。再加上你本来身边也有照应。所以,那太傅如果不是一心要办你,兴许就不会办你。”

    “我孤身来到此地为官,哪来的照应。”

    “哈哈,梁洵!你醉了,说此胡话。就是那个心疼你又放不下你那位啊,那人甚至叫了赏金猎人,偷走了本来在你手的酒盏。哈哈,那人想把你从乱了的戏中,摘出来呀。”

    “咳,你知道那人是谁?”梁洵又举杯饮了一口茶,茶杯是空的,他却一直举在嘴边。

    “我?你自己是否知道啊?”

    “我也许知道。”

    “你小子,”老鲤又饮了一口,

    “可戏还真是够乱,半山又杀出了个尚冢。”看向了远处脸上黑中透红在跟郑掌柜拿碗喝酒的两人,醉笑着,又说,

    “最后,所有人都上了那取江峰,到了那忘水坪的桌上啊。你个梁洵真是不聪明啊,还是不聪明啊”

    “所以,我委托的是你。”梁洵坐得板正,任由老鲤手臂搭着自己,不时轻扯自己,声线不再冷静地说,

    “一个既能洞察我在想什么,看清桌上局势的人。”

    老鲤长叹了一口气,举杯对着那头也不停饮酒的令,自顾地敬了一杯,呼着酒气说,

    “哈——那又怎样,这次得以平息,多亏了老天相助啊。”

    “不,是在你没有背叛我,在你还是个全力对朋友的人。”梁洵说着,不觉拍了拍老鲤。

    “哈哈,真是谢谢你还把我当朋友。”老鲤手臂有些酸,抽了回来,双臂搭在桌子上,摆弄着空酒杯,低头说着,

    “说了要帮你,自然是要帮到底的。我这几天翻山越岭其实不只是为了找那酒盏的主人。”

    “你找的是什么?”

    “我啊,找的是你。寻着当年立下宏愿那个你的影子,找现如今的你。”

    “那我,是吗?”

    “哼,你变聪明了,梁洵。不像是木头了,不过还好。你还是。”

    梁洵无言,只是又拍了拍老鲤。憋了口气,又缓缓吐出。说道,

    “槐天裴的下落,我有些消息了。”

    “我就说吧,你肯定早就有了,只是怕我分心。”

    两人相视一笑。

    宴会还在继续,梁洵老鲤又聊了许久。

    “我实在是要走了。明天还有公事。”梁洵说道。

    “行吧行吧,我没醉。不用惦记。”

    “我还有诸多善后事宜要交接,你何时离开尚蜀?”梁洵些许歉意地问着。

    “明日离家也许久了啊。”

    “我”

    “没事,你知道我的事务所,你知道我在哪。”

    梁洵拍了拍老鲤,挑帘离去。

    宴会少了些人,但仍旧不算安静。克洛丝应该是带着乌有回去休息了,夕可能也一起了。杜遥夜也没见到影子,只留下两位醉醺醺的中年人。

    郑掌柜和尚师傅隔桌而坐,但两人不停地伸手撞着酒碗,一旁的空酒坛叠了不少,手上忙着,嘴里也吵嚷着。

    “尚冢,你耍赖!把自己晒得那么黑,掩饰你醉酒脸红!”

    “哼,郑老头!你也就嘴上的能耐。不愧是掌柜的!虽说你这酒不错,但我看你是只说不喝!”

    “咣”的一声,酒碗相碰,两碗变空。

    “那就好好比试比试,也不用怕回不去,我这房间有的是!”郑掌柜单手放下碗,拍着桌子。

    “哈,笑话。就你那副发福少练的身体,自讨苦吃。”尚冢说着把没伤的那条腿踩到长凳上,又叫道,

    “还有,吃酒是吃酒!我们的事还没完,只是先放到一边!”

    “哼,镖局的规矩上了酒桌不许谈恩怨!反正我人就在尚蜀。不服就把我舌头喝直!”

    老鲤笑着走过这老哥俩,走向剩下的另外两人,或者说一人。

    年手握酒杯,头却已经重得摆在桌上,没了动静。一旁的令手边那空着的酒坛不比郑掌柜他们少,她也已经丢了酒盏直接用坛子饮着。

    “小年啊?起来,怎么酒量没见涨啊——”

    老鲤找着酒,正晃着一个酒坛看是否还有剩,一只青黛色的手一把按住坛口。令转过头,眼睛半闭地说,

    “哎,这是我的,你去喝年剩下的去。来得正好,与我对饮!”

    老鲤此时也没多清醒,傻笑着走到趴着的年身边,正要拿酒坛,一只赤铜色的手动了一下,年突然直起身,说了一句“我还能喝!”又一头栽下,趴着不动了。

    拿着酒坐到了令旁边,继续酣醉。

    老鲤现在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脑子里也是同样,想到什么,嘴上就冒出什么,

    “对了,令小姐之前在你那山顶亭子里,好像有些怪事啊。”

    “哦?鲤兄直说。”

    “那时,你们姐妹三人刚要看见手谕。然后就是光影流转,接着已经有过的对话又说了一次。我知道我当时不是做梦,更不是醉酒,所以是令小姐所为?”

    “哈哈,你还真适合‘衙门’的判官,哦,现在是叫侦探?没错,梦与真,对我来说差别不大。”

    “可那你本来完全可以避开那手谕的陷阱?或者是更厉害的什么东西。”

    “是又如何?”

    “那你为何还要放出那团巨影?”

    令看了看身边已经睡得毫无反应的年,没有言语,只是端起酒,叫老鲤快喝。

    老鲤也已经坐不稳了,手撑着脸,又问,

    “令小姐,今日谎称身份,但我却觉得,你果真去过军旅。”

    “是啊,时至今日。偶尔醉到情深处,或是远梦之中,仍听得那吹角连营,铁甲黄沙。”

    令回神间,桌上已经无人端坐。她笑着,又饮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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