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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势弱陷逆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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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顶亭中,纵使三姐妹本领非凡,但看到这一幕还是不敢妄动——三人的影子拉长着飘到另一座山头,在忘水坪上又膨胀扭曲,变化着样子。

    本来还是人形的影子露出兽相。

    其中最小的一个影子也填满了那空旷坪顶的一角,那影子看着瘦骨分明,后背却有着似烟一般飘摇的毛发。另一个稍大些的,造型倒是不算怪异,兽身如同巨大的釡,颈部和长角的头从其中延伸出来。

    最后一个兽影幻化得最为巨大,那影脊背峥嵘,身形足以围绕忘水坪一圈,包裹住另外两个影子。

    “那是”夕的声线有些抖,所以她也不再言语,她青臂扬起,丹毛巨笔剑脱出青池砚鞘。

    “地生五金”年也咒词催动,手中一长块玄铁,嗡嗡作响。

    令紧盯着远处扭动着的慢慢聚在一起的影子,一脚踏在亭子栏杆上,衣摆摇动就像是战阵的旌旗。

    “他一意孤行,我本以为他会惹得大炎恼怒,引火上身可现在,那手谕让我们身处这个境地,这也是他的一步棋?”令说着,又觉得姿势不舒服,又转过身靠在栏杆上,对着年与夕。

    但她那两个妹妹,却没心思跟她一起思考。远处的影子凝成一团,胀起成一个黑球,不再只是趴匐在地面上,而且渐渐变大。

    妹妹二人本来俯视忘水坪,现在视线慢慢上移。直到那巨大黑影都高过了这座山头。

    令还在低头沉思着,她瞥见了年带着的墨盏,

    “除非太傅执白?”

    圆月饱满,冷光晃眼。黑球炸开,没发出声响,里面是一头巨兽。

    “吼——”

    兽叫如惊雷,震碎了这恬静月夜。腥风从那庞大的身形中四面狂涌而出,掀飞了头上亭子的宝顶。

    银光洒了进来,里面还掺杂着那巨兽双眼和巨口中冒出的血红凶光。

    古奥巍峨,它看向姐妹三人,即使她们已经存在了漫长岁月。面对那亘古不变的巨兽,亭子里一时无言。那兽与墨盏上的岁纹一模一样。

    “那是不,这怎么可能!”夕后退了几步说道。

    “别问我啊”年说着拿起酒盏,又抬头看了看,说,

    “哪怕那只是个影子变的,它就是岁相。这么被它盯着真是不舒服。”年也小步退着,站在夕身前。

    整个忘水坪勉强托起【岁相】巨大的身躯,它通体黑中泛红,兽首一对角裁剪流云,兽尾末端一柄巨剑就要戳穿月亮。

    蜿蜒的的身体上有火焰状的金饰巨兽背光,身躯中段,两只巨爪碾碎了山石。随着又一声啸叫,巨爪跺地,响遏行云。

    “啪。”

    老鲤被棋盘里倒映的画面吓掉了棋子,那颗白子就掉落在了一处胡乱的落点。

    他伸手想捡,又抬头看了看我,还是作罢。

    “你那只酒盏可害苦了我,就不能悔一步棋?”老鲤问道。

    我懒得搭理他,抬手在棋盘上面扫过,映出的兽影人形全都消失不见,变回了寻常棋盘。

    一颗黑子落下,对面的椅子驮着老鲤向后滑去,另一把椅子带着克洛丝到了我的对面。

    “我不是大炎人”

    “罗德岛吸纳各地人士,只为了同一个愿景就连我那几位出格的妹妹都能在那里有自己一角,还真是‘有教无类’啊。”

    好在克洛丝听出了我不是在夸奖,没有眯眼对着我笑,只是低着头,偷瞄着我那不会被她看见的表情。

    “只要拿起白子随意放在线之间的交点就好,刚才那位甚至是胡乱丢的。”我平静地说。

    “我我那是没拿稳”后面的老鲤正与梁洵交谈,转头对我说着。

    他以为我这边对弈就顾不上他们了?哼,一心二用,就如同提起一颗棋子一般简单。

    “鲤你看样子,你也并没完全掌握情况。”梁洵保持着头不动,小声只动嘴说道。

    “唉,别提了。还有那倒霉酒盏,我见到了令,她说那酒盏里面的妖邪,甚至还能附身于我。现在里面坐着那位就是这么来的。总结就是神仙打架。你是被人从家里抓来这的?”老鲤用帽子挡着嘴,回问道。

    “不是,我看你整日未归,就去了取江峰下,遇见了慎师傅。听他说得忘水坪顶的情况,又麻烦他去山顶帮忙解围。”

    “那宁小姐她?”

    “偶然相遇。”梁洵面无表情地说。

    “偶然就能撞见从二品的大官?”老鲤偷笑着说。

    梁洵不自然地表情还没来及开口,他的椅子就被我召到身前,替换了克洛丝。

    “尚蜀知府总是那么冷静啊。”我看着他,说道。

    “你你就是那一切事件的因?”

    “因?哈哈,那可不是我的名字。”我说着,示意他落子。

    他看了眼棋局,一子落下,想涨白子的势头。又问道,

    “我听我朋友说,你曾附身于他。好在他被贵人点醒。若是没有的话,他会变成什么样?”

    “呵,这连我也难说。也许,他会不再是他。”我说着又一颗黑子封住白子。

    面前换成了宁辞秋。

    她不等我提醒,就提子落下,没在白子众多处缠斗,而是另起一角,留得再起的余地。

    “先生是如何逃脱的?”宁辞秋恭敬地问。

    “困禁,给了我很多思考的时间。我想了许久,算了许久。最后想明白了,困境也就自然不在了。”

    我持黑子只落于一点,就连携上棋盘另一角的整条黑龙,把那白子又一处希望之火熄灭。

    轮到了左乐,少年谨慎地看着棋局,手没动,先开口发问,

    “这棋局,意味着什么?”

    “手谈游戏,无需多想。”

    “很难不多想。”少年棱角分明,善恶两立,实在稚嫩。

    “还是想想想胜负吧,你们的胜算好像不多。”我插手抵住下巴,悠哉地说。

    “局势已经明了,你不必再故弄玄虚。”左乐直盯着我。

    “你要认输?”我只一句话就让他退缩,不再言语。

    没等我换人,老鲤坐着拖拽着椅子,凑到了桌前。

    (这小子)我一阵无语。

    “在我看来,这局棋的意义,可不是这黑白两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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