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会面老船夫

    夜色浓厚，老鲤见渡口江面已经没几位船夫了，索性就近随便找了个驿馆歇了一晚。毕竟身为远方来客，有些事急不得。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精神饱满的老鲤再度来到这争山渡。

    尚蜀不愧是炎国中心城市，临近城市较多，虽是清早，但渡口已有不少行人游客。想起梁洵信中所说，老鲤没有急着上船，只是站定打量起了各形各色的小舟船夫们。

    远处一位不起眼的老船夫，引起了老鲤的注意。

    “老师傅，麻烦带我们在这江上转转看看。”一对情侣来到跟前搭话。

    “不好意思，我这船只跑尚蜀。”

    “哦，也好。听说尚蜀离这不远，也热闹，去转转也不错。”年轻的男人犹豫了一下，轻快地说着，一旁搂着的女人也甜甜地微笑着表示赞同，说着两人就要上船。

    老船夫坐在船头，一脚踏在这对情侣准备上船的位置，淡淡地说，

    “不好意思，有约在身。”

    情侣有些不满，莫名其妙地离开了。老鲤见状走上前去。

    “老船夫，打扰，请问贵姓？”

    那边也没急着回答，眯起眼睛瞧着老鲤。老鲤也趁机观察他。

    老船夫看着年纪要比自己大不少，头发和胡子都有些花白。头上戴的还有肩上的雨具诉说着他已带着这艘小舟在江上来回漂了许多年头，腰上一把佩剑，可能是位江湖人士，不过大炎尚武，随身带件兵器老鲤倒也不奇怪。

    两人僵持了一会，老鲤正要改口再问时，老船夫给出了回答，

    “我姓慎。”

    “哦，慎师傅，刚才听到你这船只走尚蜀？正是小弟去处。”老鲤笑着搭话。

    “听你虽然说的是本地方言，但口音不对，从哪里来？”老船夫声音低沉且似乎被强劲的风尘洗礼过，而且绝不是来自这江面上。

    “在下龙门而来。”

    老船夫让出腿，站起身，示意上船。

    总算顺利乘上小舟，老鲤也算是稍稍放松了些。昨夜天黑没有留意，清晨江面上有些薄雾，小舟划出不远，一座气派的江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四根立柱隐于江内，高挑的门梁距离江面有十几米，门梁正中是炎国书法写的——争山渡。气派非凡，小舟从下面行过向上仰望，甚至觉得这江门比肩江畔的山峰。

    “乘客，早春又是清晨，江上气寒。你一个外地人虽然穿着长袍子但也难以习惯。船舱中有黄酒，可以避风驱寒，你请自便。”

    “那我就不客气了，提前谢过慎师傅。”

    老鲤掀开厚帘子，进入船舱内。木舟虽小，内里俱全。座椅和靠背都有棉布铺垫，中间的小桌上，是一个精致的温酒器，里面盛着酒壶。

    老鲤侧身而坐，倒了杯酒，透过船舱内雕花的小窗，欣赏着雾气江景。前方藏在雾中，行路两边尽是险峰。

    舟身平稳地向前，老鲤在仓内几乎感觉不到是在江上，不觉暗自感叹老船夫的手艺。行驶了没有多久，仓外响起了船哨声，舟就快要到岸了。

    老鲤拿着还没喝完的酒杯，俯身出舱。岸边江面上几个露出在水面上的石灯随着哨声亮了起来，一条接引靠岸的线路在雾气中显现。

    “乘客，到了。”

    老鲤也明白规矩，掏出龙门币给老船夫，而其中夹了一张字条，那是梁洵信件撕下来的一部分——“从争山渡入尚蜀，找一位姓慎的船夫。”

    老船夫眉眼抬了一下，快速地看了下字条，又淡然地收好，说道，

    “跟我走吧。”

    老鲤一饮而尽杯中余酒，刹那间，异象陡升。

    起初，本已靠岸的船微微晃动，平静无风的江面也生出点点涟漪，紧接着本来只是有些雾气不亮堂但是灰白的天空突然黑云压顶，在船头停泊的老船夫也不见人影。

    就在这水路视线的尽头，一束光亮竖直地劈开黑云，洒下那一抹阳光落在一座没有山顶的高山上，山上的积雪反射着通体金色。这山的最高处却是一抹平，没有其他峻岭的锋芒。

    下一瞬间，一切又恢复如初，天还是苍白的灰色，雾还是稀疏地绕在身边，刚才看到的特别的山也混在周围的山峦中，寻觅不见。

    老鲤还楞在船头，坐着没有起身。查看了下手里空了的酒杯，想着自己只是小酌了几杯，确定不是醉意。

    又掏出怀里的盒子打开，那只墨色酒盏就安然卧在其中。

    （是这酒盏的原因？真是怪事）

    “乘客，尚蜀未长区到了，我带你去见人。”老船夫已经上岸停好了船，见老鲤没动静出声提醒着。

    老鲤只得扶正帽子起身下船，想着见到自己那老友再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