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应峰有客栈

    老鲤跟在老船夫身后沿着山路走着，说是山路其实也就是城中街道，只是尚蜀多山，早在移动城市兴起后，尚蜀的城市地块也是嵌在山中，分别散布在各峰之间，区域间隔都是百米千米。

    两人就在这清晨时分，缓步向上。寒冬刚走不久的春天，不像是春天，路边山里探出的枝头上，还满是积雪，清风吹过，徐徐飘落。

    衣着一黑一白的两人间，似乎也像这天气般冷清。老船夫披着不知穿了多久的白色雨衣，面容苍老但目光有神，直视前方地默默带路。老鲤倒是嘴痒，但他此时还震惊于刚才的“怪事”。

    （无峰之山吗？这尚蜀足足“三山十七峰”刚才那奇景中的山到底是哪座山。那山又为什么在我眼前显形？而且这种事，真是一个酒盏影响的？之前那些混混口中的怪事传说难道？）

    正出神时，突然见前面的老船夫停了脚步，老鲤差点撞到一起，赶紧停下。抬头一看一家古朴的店铺就在眼前，红色的牌匾上题着金色的字——“行裕”，是一家客栈。

    “现在的大炎，还叫客栈的店，多也不多。”老船夫介绍说。

    时辰尚早，客栈也是刚开门，大门口一个像是掌柜的人正数落着客栈伙计。掌柜先看到了老鲤二人，收住了嘴，催伙计去迎客。

    “哎哟两位，我还真没注意。快，您二位里边请！本日头两位客人，送小菜两碟，花茶一壶！”

    老鲤一路上几乎没怎么讲话，忍不住对老船夫打趣道，

    “我们似乎运气不错？”

    老船夫还是一副沉稳的模样，简单地回答说，

    “现在还是大早，就当做是替梁大人，我先为您接风洗尘。”

    客栈里古色古香，木桌木椅。装潢都精心设计，充满了大炎的风格，其中还不乏一些朴实粗犷的细节。因为来的早，只有老鲤他们两个客人，空旷的大堂到处是空位，老鲤倒也没有随便坐，而是上了二楼，选了个窗边的雅座。

    伙计跟着上来端来了茶水，

    “二位先坐，小菜稍后就到！”说着就腿脚麻利地下楼了。

    这客栈的位置一看便知是有讲究的，客栈二楼视野极佳，近处大门上的挑窗瞧得见城市街景，商贩来往，高楼错落，远处二楼墙上的扇窗也能眺望远方的江面，清风抚绿波。

    “嗯好景，嗯！茶也不错。”老鲤不禁夸赞出声。

    “刚来尚蜀，选个好地方歇脚，对这里也留个好印象。”老船夫品了口茶应着。

    “行裕客栈，听着像是老字号。”

    “是一家名店，应峰路这家其实只是分店之一。但早年并不是餐饮这一行，这些年突然转行，但是掌柜的有本事办法，所以生意现在倒也顺遂。而且就算目前家业壮大，老掌柜依旧踏踏实实。”

    “是那位忙碌细致的老先生？”老鲤看向楼下柜台里正亲自擦拭货架的人问道。

    “正是。”

    “虽年长，但半点没有老板的架子，兢兢业业，实在厉害。”不知老鲤是否想起自己在喝茶，侦探事务所的孩子在跑委托的场景。随即话锋一转说，

    “也不知我们休息时，我那位姓梁的昔日同窗现在在做着什么。”

    “就如你所说，兢兢业业。”老船夫沉稳的语气中多了些藏不住的赞许。

    “他是个好官？”

    “街上随便找个本地人，提起梁大人那没有不竖大拇指的。用这边方言那叫‘板扎’，俗一点的就说‘牛皮’。”老船夫的言语里有了温度。

    “哈哈，那他也是得偿所愿了，好啊，好。”老鲤听了有些欣慰地笑着，接着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嘴角有些僵住，赶紧喝茶掩饰，好在对面并未察觉。

    “我听梁大人提到，你跟他有十多年没见了？”聊得渐热，老船夫也主动问道。

    “没错。”

    “可梁大人依然找了你来送这货物。”

    “是啊”老鲤悠悠地答道。

    “那你俩的关系也是‘板扎’。”

    “您抬举了，要说跟‘梁大人’有关系那真是高攀，不过只说梁洵此人，倒确实是好友。”

    “十几年没见还是好友，那也难得啊。”

    老鲤笑着反问道，

    “慎师傅，那你呢？”

    “我？”

    “渡口有那么多摆渡师傅，你不奇怪我就只上了你的船？”

    “不奇怪，龙门乘客倒是也有，但问起我姓氏的龙门来客，正是我所约。”

    一来一回老鲤安心这老船夫确实是梁洵交代的，也放下心来。取下装着酒盏的盒子放在桌上。

    “这是替梁大人从走私贩手里抢来的，费了不少功夫。”

    “我没问，你倒也说了，憋得慌吧。”

    “长途而来，一路上也没个说话的伴，嘿嘿。慎师傅也认识那姓梁的？”毕竟是多年未见的旧友，“梁大人”这三个字，老鲤还是不好叫出口。

    “认识，梁大人是尚蜀的父母官，所以我信他，他对我们好，所以认识。”

    两人饮茶夹菜，聊得也逐渐熟络。这时，楼下传来些嘈杂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