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以退为进
赵琼听闻皇帝陛下的询问，眼皮微抬，向前迈进一步，恭敬地高声回应道：“陛下之才智，犹如天上星辰，璀璨夺目，相信陛下心中已有良策，微臣不敢妄加评议。”
皇帝陛下见赵琼如此回答，无奈地笑了笑，“朕是在问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不是叫你拍马屁。”
赵琼依旧打着马虎眼，“陛下，微臣愚钝，没有特别的看法。但微臣愿为陛下效命，陛下叫微臣做什么，微臣就做什么。”
皇帝陛下见赵琼始终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一拍桌案，“好你个赵琼！你这是在埋怨朕吗？！”
皇帝陛下面露怒容，断然下令：“好！既然如此，传朕旨意！周百川因失察失责，欺瞒圣听，即刻解除天鹰卫所有职务，打入天牢候审！从现在起，百花楼的案子全权交由赵千户负责！”
“陛下！”周百川闻言，脸色大变，惊恐地呼喊。
“陛下！万万不可！周大人虽有失责，但”赵琼闻言，急忙劝阻道。
话还未尽，皇帝陛下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审视着赵琼，“赵大人，你终于肯说话了？”
赵琼稍作沉思，正色道：“陛下，周大人对这件案子的用心与努力，朝中众臣皆可见之。只是那百花楼的妖人狡猾异常，行踪难觅，故而进展缓慢。范尚书一介文人，不知其中艰辛，可以理解。”
“至于周大人与百花楼有染此言，微臣认为纯属无稽之谈。周大人忠心耿耿，为朝廷鞠躬尽瘁，怎可能与那等妖人有勾结？”
范尚书一听，顿时怒不可遏，指着赵琼的鼻子骂道：“你赵琼一介武夫，怎知朝廷之事？此案若久拖不决，朝廷威信何在？”
“别看现在就文远一人入京告状，但若不能及时解决，待日后千千万万的百姓进京，必定会引发更大风波，届时朝廷该如何自处！？”
赵琼轻轻一笑，看向范尚书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怎么？范老尚书胸中还有刀剑？”
随后看向皇帝陛下，“陛下，微臣有一提议，既然范尚书对此案如此上心，不妨将此案交由他全权负责。有他这样的文官领袖坐镇，相信不日便能真相大白。”
范尚书冷哼一声，“哼，交由我便交由我，我倒要看看这案子有何难解之处！”
随后转向皇帝陛下，慷慨陈词：“陛下，臣虽年迈，但昔日也曾带过兵，打过仗。将此案交于臣手，若十日之内若无结果，臣愿领罪受罚！”
“都给我住口！”皇帝陛下怒喝一声，打断了众人的争执，“你们把紫宸宫当成了什么地方？这里是朝廷的殿堂，不是市井街头的菜市！”
皇帝陛下随后转向周百川，“周百川，你说！”
周百川感激地看了赵琼一眼，然后恭敬地对皇帝陛下道：“陛下，其实微臣这些日子并非全无进展，我们已经查出了百花楼的老巢所在。”
他顿了顿，而后缓缓开口，“之所以进展缓慢，是因为我们在谨慎推进，生怕打草惊蛇，从而威胁到那些失踪女子的生命安全。”
皇帝陛下听后，惊讶地“哦”了一声，“既然已经找到了百花楼的老巢，为何不立即采取行动？聚众歼之？”
周百川先与赵琼对视一眼，然后环顾四周，谨慎地回答道：“陛下，请恕臣直言，此处人多嘴杂，不宜详谈。”
皇帝陛下自然注意到了周百川与赵琼的眼神交流，于是将目光转向赵琼，“赵爱卿，你也知道此事？”
赵琼点了点头，“是的，陛下。前些日子在凌霄城来人的协助下，我们确实探得了百花楼的老巢。”
“但考虑到事件牵扯甚广，稍有处理不慎，可能会引发兰溪国的动荡，所以一直未敢将消息公之于众。”
皇帝陛下凝视着赵琼，声音带着一丝威严，“朕也不能知道吗？”
赵琼眼神微闪，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微臣……微臣以为周大人已经向陛下禀报过了。”
皇帝陛下锐利的目光转向周百川，周百川心中一紧，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暗自腹诽赵琼真是个老狐狸。他吞吞吐吐地解释：“陛……陛下，微臣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此案牵连甚广，若消息走漏，恐怕会……”
皇帝陛下挥手示意他不必再说，“好了，朕知道你的顾虑。这次就不深究了，但你必须加快查案进度，及早破案。一有进展，立即向朕禀报。”
周百川连忙低头称谢：“谢陛下体谅，臣定当竭尽全力。”
此时，范尚书见几人三言两语就将事态决断下来，心中焦急，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陛下，老臣的外孙女失踪已有三月有余，至今还没有任何消息，老臣心重实在难以安心啊，陛下！”
皇帝陛下沉着脸，目光在赵琼和周百川之间流转，最后落在范尚书身上，“范尚书，有朕与赵大人给周大人作保，你还要怎样？
“陛下，老臣方才说周大人与百花楼妖人勾结只是一时气话，但是周大人的办案进度难免让老臣深感忧虑。老臣就这一个外孙女，不想临老了，还要去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
皇帝陛下沉吟片刻，再次看向赵琼和周百川二人，沉声道：“范尚书所忧也不无道理。那这样吧，朕欲将此案一分为二，周爱卿继续负责深入追查百花楼，而赵爱卿则负责寻找各地仍不见踪迹的女子，确保她们的安全，你二人意下如何？”
周百川沉吟后，拱手道：“陛下圣明，微臣领旨。”
然而赵琼却立刻反对道：“陛下，臣有异议！”
皇帝陛下略显惊讶地看着赵琼，“赵爱卿，你为何反对？”
赵琼直言不讳：“陛下，臣并非不愿出力，而是臣手底下现在无人可用。”
皇帝陛下蹙眉问：“人呢？你手下的人手都去哪了？”
赵琼解释道：“陛下还记得前些日子银月国二皇子来访吗？”
“银月国的二皇子刘明煜在南海城与凌霄城的钱云钱百户进行了会谈。之后，钱百户便动用职权，将臣手下的大部分人调离京城，前往银月国境内协助他们的事务。”
皇帝陛下眉头紧锁：“这个钱云，一个百户而已，竟敢如此大胆？”
赵琼深吸一口气，继续道：“陛下，钱云的身份并非表面上的百户那么简单。传言，他是那位人物的弟子。”
皇帝陛下沉声道：“那兰溪国境内的凌霄城天鹰卫呢？他们也被调走了吗？”
赵琼摊了摊手，“陛下，他们在探查到百花楼的老巢之后，就秘密撤回了凌霄城。”
皇帝陛下皱眉，“凌霄城这是何意？难道他们就不管了吗？”
赵琼赶紧解释：“陛下，凌霄城并非放弃此案，是因为因为某些原因，留下这些人，意义并不大，反而可能会引起警觉。臣相信，过不了多久，凌霄城会再次派遣顶尖战力前来协助。”
皇帝陛下依旧面带不悦：“那朕的百姓呢？难道就任由他们失踪不管吗？”
赵琼沉吟片刻，然后道：“陛下，臣这里虽然人手紧张，但臣愿意尽己所能提供帮助。刚好犬子昨日回京述职，他可以协助周大人处理查案事宜。”
皇帝陛下转向周百川，问询他的意见：“周爱卿，你觉得赵大人的提议如何？”
周百川略一思忖，担忧道：“陛下，恐有不妥。犬子周正与赵大人爱子赵峤从小就不对付，若将二人同置一案，恐会分散查案精力，甚至产生不必要的冲突。”
皇帝陛下眉头紧锁，看着周百川，周百川连忙补充道：“不过，臣记得与赵大人爱子一同进城的还有一人，名叫萧一命。据说他在南海城的案子中表现出色，功绩卓越，且对百花楼的作风多有了解。”
“臣觉得，让萧一命来协助查案或许更为合适。”
皇帝陛下点点头，转而看向赵琼：“赵爱卿，你认为如何？
赵琼毫不犹豫地回绝：“陛下，萧一命虽有微末之功，但终究年轻，经验尚浅，难堪大用。他的修为也较低，恐怕会拖累查案进度。”
周百川坚持己见：“赵大人，赵峤与犬子不合是事实。目前京城内除开赵峤，论及查案经验和对百花楼的了解，萧一命确实是合适的人选。
“不行不行，萧一命”
赵琼还想争辩，皇帝陛下却打断了他们：“二位爱卿，朕有一提议，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两人同时看向皇帝陛下，只见皇帝陛下微微一笑：“你们看朕如何？是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不可！”
“陛下万万不可用龙体开玩笑！”
两人异口同声地拒绝，皇帝陛下佯怒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朕意已决，就让萧一命协助周爱卿查案！此事无需再议。”
随后不等二人回答，便示意退朝。
周百川连连高呼：“陛下圣明！”
赵琼见状，也只得默然地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哦，对了，让萧一命来御书房见朕！”
赵琼心中一惊，“陛下，萧一命出身乡野，未曾见过圣颜，恐怕冲撞了陛下。”
皇帝陛下摆了摆手，“无妨，朕只是想见见他，你且去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