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Second One
“哈？”
语句破碎成难以拾起的疑问，白夜递出手，把手背贴在镜花光洁的脑门。
“明明只是昏迷一分钟而已，难不成连脑子都烧坏了？摸着也就正常体温的样子啊，难不成——接纳的信息量过大直接宕机重启了？”
不动声色地往后仰了仰，原本贴在镜花脑袋上的右手孤零零地悬停在了半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抽回。
“镜花的话，估计才刚刚进入镜像界，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
“……”不知如何回话的白夜沉默了。
镜花……橘镜花的嘴角挂着先前那种恬静优美的微笑，那是原来的她绝对没办法表露出来的样子。
眼前的人不再是原本的魔女，只是躯壳的鄙陋占有者。
隐隐抓住了事情的重点，又像乱麻一样无从梳理，汹涌的思潮卷起漆黑的漩涡，暧昧不清的混沌白光导向未知的地方。
明知道那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产生联想。
只是想象，然后是偏见，于是就自以为是地开始烦躁。
视线在无意识中变得阴沉，白夜抓住橘镜花的双肩，眼里跳动起某种危险的警兆。
“镜花在哪，为什么你会在她的身体里。”
低沉冷静的责问又像是咬牙切齿的咆哮，完全不见平日那副悠闲旁观者的样子。
嘶啦——
锋利的指甲在手臂刮出鲜艳的红痕，刺痛感像是泼向全身的碎冰块，大脑自顾自打了冷颤，有些失常的状态立马被控制住了。
“夜，冷静点！”
阳的提醒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
白夜松开橘镜花的肩膀：“抱歉，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大脑有点处理不过来……”
“没关系的，没想到这个世界镜花也交到能为她担心的朋友了。”
浮现在橘镜花脸上的纯粹笑意，就像是姐姐担忧着尚未长大的妹妹，又欣喜地发现她正在逐渐成长。
“……比起朋友这种现象界的描述，我和镜花应该算是协助者和探索者，关系上应该更像是监护人之类的。”
平日里要阻止镜花做出不合常理的举动，还要保证她的晚饭和归家安全，完全就是兼职保姆。
没有向她要工资真是血亏。
“中途打断你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些前能先让我起来吗？虽然明白你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但这个样子真的让我有点害羞。”
声音和绵软的气息一起拍打在白夜的脸颊，热量和轻柔的气息弄得有些瘙痒。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以扑倒的方式把她按在地毯上，膝盖因为拉近的距离不断前拱，几乎抵住了橘镜花大腿的内侧。
怎么看都不算健全的姿势游走起微妙又尴尬的氛围感。
“抱歉……”
往后撤了撤身体，不断拉开两人距离的白夜靠上了床沿的边角。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白夜相当刻意地轻咳了两声。
“之前问的名字，镜花那本黑色的镜像界指南里应该有收录有关我的信息，直接看那个理解起来应该会比较快。笔记应该被放在客厅的夹层里，我帮你去拿进来。”
单手撑地让大半个身体离开地面，仓促地快步走出房间，白夜背靠在门板前，轻吐一口气。
单看现在的橘镜花所展现出来的友善态度来看，想要询问出一些有关镜花的具体情况应该不算难事。
朝着客厅缓慢迈步，回到白夜肩膀的阳小声开口：“冷静下来了吗？”
“只是大脑一时过热而已，来的快去的更快。”
“明明平时表现出一副理智的样子，夜本质上也只是个笨蛋而已。”
翻找着黑色的设定笔记，白夜扭头：“我也只是个年轻人，一次的话大概在容忍范围内。”
“那我以后每天多吃一顿也可以咯？”
“今晚就准备从窗台空降下去吧～”
“区别对待也太可恶了吧！”
……
拿着镜花的设定笔记本走回房间，原先躺在地毯上的橘镜花已经坐在床沿，兴致高涨地打量着房间的角角落落。
“久等了。”
把手中的笔记本递过去，白夜随手拉开书桌边上的椅子，坐在距离橘镜花一米左右的地方。
房间里只剩下书页缓慢翻动的声音，像是春蚕啃食着桑叶，把静态和动态叠放在同一个瞬间。
“呼——原来如此。”
合上书本，橘镜花抬头看向白夜：“现象界神明的代行人与护佑者，正常战力无法估量，在现象界对探索者有天然压制力，疑似经历神赐转生，识破类魔眼拥有者，终端认可的探索协助人……”
“称号未免太多了点吧？！”白夜吐槽。
“我才说了其中一部分，镜花给你填充了不少身份上去，听起来也很帅呢。”
笑意盈盈地看向白夜肩膀上的仓鼠，橘镜花接着道：“神明在地面的投影，还能跟白夜君以不得而知的方式进行交流，按照镜花笔记本里记录的那些，这件事情说不定是真的呢。”
“虽然有些夸张的地方，我确实能听到阳的心声，虽然不知道原理是什么吧。这家伙的智商也不是一般仓鼠能比拟的，不过这姑且还是个秘密事项，还请不要外传。”
听到这话的阳不满地挥舞起爪子：“话是这么说没错，把我和一般的仓鼠作比较，微妙地感觉很不爽。”
瞥了眼在肩头发泄不满的仓鼠，白夜继续道：“阳不准说话，现在还没到你发言的回合。”
笑声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响起，如同夏季风铃轻盈摇曳的声音：“看样子是真的呢，我会认真做好保密工作的。”
“感激不尽。”
“实际上我也没有可以外传的对象，镜花除了白君以外，应该也没有别的朋友了。”
“微妙地把我的处境也说出来了啊——还请不要把我没朋友的事实讲出来，我其实是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弱的那一批。”
“抱歉抱歉~”
说着道歉一样的玩笑话，少女嘴角的清浅笑意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消失过：“既然已经大致了解完白君的事情了，那也该自我介绍一下了。
白君有兴趣听吗？有关我和镜花的，我们的故事。”
白夜点了点头：“老实说我现在最好奇的就是这件事。”
把先前所有的猜测打翻，对收集代币极为执着的镜花，现在钻进了那个虚无缥缈的镜像界。
现在的橘镜花是谁，替代了镜花的意识，就如同寄宿在同一个身体里的第二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