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闹事
青阳巷是临近朱雀街的一条街巷，一般住在这里的人也都是家底颇为丰厚之家。不乏有官员在此购置宅邸。
然而此时一户高门前，却突兀的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这户人家门口坐了两个人。两人的穿着与这高门大户格格不入。衣服虽然还算干净，但显破旧。
二人明显是一对中年夫妻，头上的白发肉眼可见。
妇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女儿啊。”
旁边的中年男子想拉起她，但脸上也是愁苦之色。
周围都对这出闹剧指指点点。
很快有人拨开人群，众人一见是身着官服的差役，喧闹声顿时压低了一个度。
为首正是大理寺的年轻少卿。
向寒琛示意差役去询问情况。
他今日只是路过这里，听闻这边有人喧闹便过来查看。
那老妇人一见他身上的官服，也不晓得这到底是个什么官，直接连滚带爬到他脚边。
“求官爷给我女儿做主呀。我女儿三日前从家里跑出，到现在音讯全无。
中年男人也连忙跪下叩首。
向寒琛眉头微凝，伸手将他扶起来。
“慢慢说。”
中年妇人哭得实在厉害，在差役的搀扶下慢慢起身。中年男子见状连忙开口：“大人，小民女儿三日前从家中跑出来，到现在仍未归。草民因此前来寻找。”
“怎么不报官？你在这里可有亲故，为何到这里来寻找？”
老杨头面上闪过难色，似乎是有难言之矣，可是想起失踪的女儿，还是咬了咬牙。
“这件事说来话长，小人姓杨。家里祖传了一间抄手铺子。之前收留了一位书生。在家里帮忙，那书生后来考中了进士。”
”然而小女……小女喜欢上了那书生。家中有人来提亲，小女一时想不开便跑了出去。“
”小人已经把小女能去的地方全都找过了。剩下唯一的可能便是跑来找那书生。”但是……他看了看面前紧闭的大门，苦笑了一下。
向寒琛沉吟了一下，叫过一个人来问：“这是谁的宅邸？”“回大人，这是今年新科进士林录事的宅邸。”
恰在这时。那紧闭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面相看起来油头粉面的小厮从里面走出来，才看到那两人就开始不耐烦。
“去去去。我家大人根本就看见过什么女子。何况今日我家大人在上值不在府上。别什么事都赖到我们大人头上。”现在这京城想嫁给他家大人的女子多的是，他嫌弃的打量了一眼门口的夫妇，一副穷酸模样，还想让他们老爷当姑爷，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向寒琛听到这话紧皱眉头：”叫你们家大人出来。”
他记得今日明明没有姓林的录事上值。
下人一看他身上的官袍便心知原先的托词用不了，连忙回去找大人。
不一会儿，一个白面无须、长相还算周正的年轻人便出现在了门口。
他一见向寒琛，心中咯噔一下。
连忙迎上去见礼。
“向大人，下官不知您来造访，有失远迎。快请进来喝口茶”
他又转头看中年夫妇，面上不见一点心虚：“杨老板，您怎么来了？玉儿失踪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但是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老杨头听着他一口一个杨老板。比起以前他落魄的时候，一口一个杨叔，心底似乎憋着一口气。
哪知向寒琛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拒绝道：“不必，本官还有公务在身。你只需在这里把话交代清楚。本官不会偏帮任何一个人。”他警示的扫了一眼年轻人。
姓林的官员一看没辙，心中有怨怒，并不敢发出来。毕竟这位少卿大人不但自己已经身居高位。况且身后还站着在朝中庞然大物向家。
甚至还有传言称赵尚书有意让他做女婿。
他只能面向两位老人：“不瞒二位。我近来真的没有看见玉儿小姐。阿通可以替我作证。”
一旁小厮模样的人连忙点头。“对对对，我家大人竟然早出晚归，忙于公务。没有看到你们家女儿。”
老杨头神色见还是面带怀疑，他道：“我家女儿一向乖巧，只有在嫁人这件事上固执。她说要来找你，我和她娘已经多次阻拦，甚至把她关到屋里。没想到萧家来提亲，她竟然直接偷跑出去。”
林录事听到这些，并没有任何动容之色。仿佛只是说了一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
“杨老板莫要误了玉儿姑娘的名声。我与玉儿姑娘并无私情，从未私下与她见过面，她更不曾来找我。”
老杨此时面色涨红，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他后面的杨氏一把上前。眼神简直要化成利剑，戳穿那人。“林大志，你若是对我家姑娘没意思，为何又教她识字与她说一些没羞没臊的话？怕不是你心中想的是倘若考得上，你就此出人头地；考不上你还能娶了我家的宝儿接手我们家的家业。”
“可怜我那姑娘，还一直以为她的林哥哥会娶她回家。哪知道你根本就是个负心郎！”
她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向寒琛听到这里揉了揉眉心。虽然林录事德行有缺，但是现在更为紧要的是确保玉儿姑娘的安全。联想到近来发生的几起失踪案，他道：“你家女儿失踪前行为举止有什么异常，为何当时不报案？”
回话的还是那中年男子。
“禀大人。我家女儿三日前失踪，失踪前除了在婚事上跟我们大吵了一架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和她娘本来以为等她消了气之后自然会回来。可没想到这都三日了，仍然不见人影。”
“你是如何确定你女儿不是被人劫走而是自己走的，你家女儿可留下任何信件？”
“不曾留下信件，但我家女儿应当是收拾了一些细软走的。”
向寒琛面上凝重之色未褪。
“你们二位跟我到大理寺一趟。还有你。”他瞥了一眼姓林的官员：“也跟我来大理寺。”
这几日以来不仅仅是这一起失踪的案子，芙蓉都内已经失踪几名少女，都是在及笄左右的年龄，有的仅仅是出门买个东西的功夫就失踪了，芙蓉都内几乎是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