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不算太晚
面对陈小榕坦坦荡荡的提问，荣升张了张嘴，承认道：
“有过，但又不是很确定。”
什么叫有过，但又不确定呢？
荣升脑海里闪过的是某天晚上他看到陈小榕穿着内衣裤在客厅里打电话的事。但是，荣升又怎么和陈小榕说说起这件事呢。难道，陈小榕指的是这件事吗？如果是这件事，那么，和偷看洗澡就没任何关系了。
荣升想的是，如果他说偷看过，那么，就坐实了他真的是一个偷窥狂的事实；如果他说没偷看过，那也不尽真实。毕竟，彼此隔空陪伴一年多，什么都没看到，明显不可能。
陈小榕见荣升开始左右而言他，赶紧解释说，她大学读的是师范专业，系统学习了青少年心理学课程，也知道青少年在长大成人的过程中，对成熟女性拥有不可名状的爱慕是很正常的现象。这种非正常情感，如果不加以正确引导的话，有些少年会误入歧途，造成两性观念的歪曲。
荣升笑了。
过了一会儿，荣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很心虚地和陈小榕坦诚，那时候的他，对她真的有那方面的想法。
陈小榕的神情，展露出昔日女老师的威严，一字一顿问荣升道：“到底是哪方面？”
荣升低头说：“就是那方面。”
“承认了，就是好孩子。”陈小榕笑说，“这没什么可丢人的。”
荣升脸红了，和陈小榕说道：“对我来说，和你承认这件事，就是很丢人的事，唉！”
陈小榕为了缓解荣升的窘态，和他回忆了陈小武的糗事。
陈小榕告诉荣升，陈小武身上拥有的毛病，和同龄人一样只多不少。
陈小武尤其迷恋网络游戏，总是找机会去网吧。
那个暑假的一天傍晚，陈小榕等陈小武回来吃饭。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陈小榕只能出门去找陈小武。
陈小榕知道，弟弟一定就在附近的网吧。但至于在哪一家，她不知道，只能一家又一家的进去寻找。
陈小榕找到第三家网吧的时候，终于找到了陈小武。
或者说，是悄悄地逮住了陈小武。
陈小武没有发现自己的姐姐像一只黄雀一样在身后。
其实，让陈小榕大惊失色的是——她的弟弟并不是在玩网络游戏，而是在偷看小电影。电脑屏幕上少儿不宜的画面，让陈小榕气得浑身发抖，气呼呼地揪住陈小武的耳朵，把他给拽出了网吧。
你小子，竟然偷看a片！
在网吧门外，姐弟俩陷入争执之中。
陈小武和陈小榕说，姐，我长大了。
陈小榕说陈小武这是避重就轻，逃避问题。而且，刚刚十七岁，多美好的年龄呀，还是花季和雨季呀，为什么渴望长大成人呢？
现在，陈小榕和荣升说起这个往事，依然不无感慨说道：
“虽然说成长是唯一的希望，但长大之后很麻烦的。如果有机会，我愿意永远生活在童年，爸爸妈妈永远年轻，爷爷奶奶还没去世，生活没有像现在这么便捷，但穷却快乐着。财富当然也可以买来快乐，但买不来时间倒流。”
陈小榕这话说得很有文学韵味，仿佛是前男友林正平附身。
荣升深表同意。
陈小榕说，从她弟弟偷看a片的行为里头，也真正意识到，男孩会长大成人，他们最终都会染上成年人都会染上的毛病：抽烟、喝酒、肥胖、懒惰……慢慢地，都变成了年轻时自命不凡但人到中年之后陷入虚无的平庸之人。
陈小榕说：“我想明白了这点，所以义无反顾辞职了。”
陈小榕认为，对抗虚无最有效的方式，就是用比虚无更实在的财富来填补空虚。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没有钱不能解决的事，如果不能解决，只能证明钱还不够多。
荣升说：“我是这一年才明白这个道理，但有点太晚了。”
陈小榕笑着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荣升问：“姐，现在我和你算是真正的和解了吗？”
陈小榕笑着点头：“你还真像个小孩子一样呀。”
两人在茶舍分别前，荣升给陈小榕鞠躬，说道：“感谢陈老师的教诲，也感谢陈老师当年的容忍。”
陈小榕说：“我们的音乐节，你不能搞砸了，不然，我这个老师可得罚你了。”
荣升说，一定能办好。
玉芹回到家，见荣升已经做好了晚饭，还笑容满面地等候在门口，给她递拖鞋，在玉芹换掉工作装的时候，还很贴心地给玉芹找来了居家的衣服。
玉芹诧异，问道：“阿升你今天怎么啦？”
荣升当然不敢告诉玉芹说他和她老板私下见过面，而且还把两人之间的往事给了结了。他只是和玉芹解释，音乐节已经提上日程，如果活动能够顺利举办，他会从中赚到他这辈子的第一桶金。
玉芹说：“我也在为这件事担心呢。你想啊，办一个音乐节，竟然要投入这么多的钱和人，如果搞砸了，那不得亏得底裤都没了。”
荣升说：“高风险，高回报，没有胆量，哪里有产量。”
玉芹接过话茬儿：“哟，你这是要考研啊，还满嘴顺口溜。”
荣升大笑，他觉得，他和玉芹之间，越来越有默契了。
两人晚上入睡之前的夜话，荣升打算和玉芹说起他心底的一个秘密，或者说，是他多年来的一个疑问。
玉芹其实已经有点困了，她让荣升赶紧问，她想睡了。
荣升想了想，握紧玉芹的手，在她耳边说道：“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和你在一起了，后来，每个寒暑假，看到你一个人在家，我想和你在一起的心情更加强烈。”
玉芹被荣升的话吓得睡意全无，一骨碌从床上坐起，问道：“阿升，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荣升想起，玉芹可能误会了自己的本意，他让玉芹躺下，又亲亲了她的脸，然后慢慢地回忆了他在家里度过暑假时，每一次和玉芹聊天时的感觉和细节。
荣升问玉芹道：“你那时候，是不是已经有点喜欢我了呢？”
玉芹不搭话。
荣升说：“我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玉芹突然掐了荣升一把，有点生气道：
“你觉得呢？”
玉芹说，她那时候喜欢荣升，其实也知道那是心理出轨，她也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很严重。同时，她也知道，她已为他人妇，心里有别人，那也是另一种不忠。
这种感觉很微妙。
玉芹说，她最后为什么迈出勇敢的一步，是因为东哥对不起她在先，所以，她才带荣升去了他们家。
玉芹说：“其实那天晚上，我真的想把生米煮成熟饭。”
荣升说，他那天晚上也有这方面的想法。
玉芹告诉荣升，她后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荣升动过她的贴身衣物，立即明白了荣升的心思。
玉芹说：“我是故意让你看到的，我其实在测试你呢。”
荣升惊讶道：“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