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真的很忙
锦旃现在被姜筠照顾的怡然自得，颇有些外出踏风游玩的自得。
姜附觑了姜筠不多时，就见到姜筠收了眼前一摊吃食，又取了些从姜附家里打包的玫瑰花糕点递给锦旃。
“我也清楚记得锦旃小时候的事，没有任何一个时间让我察觉到异样。”
“什么异样？和我小时候有关？”
“没有，大概是你家里混进了外人，偷偷和我们讲了你许多坏话。”
锦旃在家上课不少，猜到大概后噘了噘嘴，双手利落地把面前糕点三五分成，给自己留了一块后便递给了于金他们。
于金咬了一口之后，塞了好几块进嘴，含糊道：
“那几人的话都不能信吗？我们天黑是休息还是继续查？”
“先休息吧。我们外出的必经之路有些古怪，不若天亮再去挨个查探。”
连日的疲惫让几人都赞同姜附的话，准备修养精神。
……
是夜。
姜筠见其他人都在运转灵力，自己找了不显眼的位置，试图看看罗盘里的东西到底有什么问题。
“这和我小时候见到的完全不同。”
姜附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吓得姜筠掀翻了手里罗盘，罗盘没了灵力供应，存的粘液倒了姜附满头满脸。
“别，别呼吸！等我收了！”
姜筠手忙脚乱掐着清洁诀。
粘液像是把姜附定住，等姜筠把这一滩麻烦全部收好，姜附终于动了。
他试图用灼灼视线把姜筠打进原地，又不得不颤抖着开口。
“如，如何了？”
姜筠茫然：“什么如何了？”
“都吸干净了吗？”
“好了好了，快坐。”
姜筠唤来桌椅，扶着姜附慢慢坐下，顺手递了杯茶。
半晌，见人终于平复了心情，姜筠小心翼翼地问起来：
“为什么说和你小时候见到的完全不同？”
姜附说道：
“小时候见到的是雾深不见人的东西，它会让人主动去寻；如今这里的不过只沾了凡俗的热闹。而且你应该也看到了，它对人已经是没什么害处了。”
姜筠被这形容噎的哽住，话题一转：
“在秘境里，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好的？应该和大小姐给的丹药没关系吧。”
姜附正慢慢喝着茶，被问得眼皮直跳：
“你呢？你秘密多的我都不知该先问哪一个。”
姜筠坦然看着眼前正在喝茶的姜附，恍惚间，思绪抓着听来的他的儿时故事，见到了那个站在海浪边的小男孩。
“我自然是，勤劳勇敢的小蜜蜂了。就没有我姜筠完不成的工作。”
“确实，从没在学堂里见过你。你真的很忙。”
姜筠：“……”
姜筠背对姜附，正了正身形，酝酿了许久，决定把刚刚因为自己一时兴起发起的对话忘掉：
“我们还是来说说锦家吧。”
“我们现在去探查一下你觉得风水反置的地方如何？”
姜附喝掉手中最后一口茶，消去了桌椅，留下一个瞬息间摔倒仰面倒地的姜筠，从马步般的坐姿站起，准备走向门口。
“我也去！”
回头见到了蜷缩在草地间的锦旃。
姜筠笑着应道：“好”，然后上前试图拉起锦旃的手。
锦旃双手夹在腋下，仰头示威着：
“别想把我留在这！我要自己去看看锦家怎么样了。”
“那便一起吧。”
说话间，姜附一道结界轻柔地拥住了更远处的两个人，向姜筠示意动作快起来。
——
“这两人的秘密比这楼的都多。”
双重结界里，于金掀开了眼皮，有些郁闷的对陈甘发牢骚。
陈甘没半分不悦，摊手：
“是我们技不如人罢了。”
于金没再纠结，向陈甘那边挪了挪屁股，带上试图八卦的神色：
“陈大哥，你怎会技不如人呢。听姜筠说，那杏干能稳定神魂，是什么让你非但没吃，还吐在地上？”
“什么？”陈甘一脸茫然。
“快说！你是谁？我那个精明能干的好朋友陈甘呢！”
于金念起法诀，声音化作人形，把陈甘围了个结结实实。
“陈甘呢？陈甘呢？”
“你是谁你是谁？”
……
陈甘一道噤声诀把这些聒噪的幻影尽数抹去，无奈解释：
“我就是陈甘。没有其他人，也没有被上身。”
“什么？”
“还记得那个镜山的秘境吗？我被伤到说不出话来那次。”
“有些印象，有医修说你必死，我们不信。点了愿灯守了一夜，谁知第二天一早你就醒了。药童还以为你是回光返照，哭得根本停不下来。”
“是你和药童。”
“……”
陈甘顿了顿，继续回应着：
“醒来后，我多了些记忆。是关于我是怎么被伤，和我死后的样子。”
“……”于金正色起来：“你是说，你本该死了。”
“没错。”
“这是，是我们的愿灯有用？”
于金犹犹豫豫猜着，眼里那份怀疑不多时就被感慨替代，继续自顾自说：
“重生会有什么不好吗？神魂不稳？”
“你不想问点别的？”
于金捏起两根手指开始掐算，空气像是一潭死水，缓慢波动却没有声音。
“别算了，我真的无事。”
陈甘出声，把死水砸得翻涌不断。
“是那镜山不对。”
于金轻微摇头，解释道：
“我不是在算你的命格和过往，我是想算算我听了会不会有事。”
“？”
“陈甘，我们也是打小就认识，我怎会发现不了你的区别。”
陈甘啼笑皆非的情况，被于金一句深情剖白打断。
“没错，你一向如此。”
——
深夜，锦家中央的大路上。
从府门直通各个院落花园的石板路上，遍布了荧光。
月光下的路面，富有生命力的生长着一些株型奇怪的花草，隐约的挥洒出腥臭气。
“我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锦旃不可置信的看着这里，想要上前，却连灵力都不敢打出去探查。
姜附弯腰捻起那发着荧光的花，认真说道：
“外形虽有变化，但确实是煙土的粟花没错了。”
“从未在楼里听闻有人吸食这些啊。”
姜筠边说，边想往前再走。
“姜姜姜姜筠”
“我叫姜筠，大小姐，你……”
还没说完，姜筠就见到了大小姐说不出话的缘由。
路面花草下，透明美艳之气凝聚成一面巨大的镜子，映射出他们三人的身影，而身影的背后，满是血肉模糊的身体。
这些身体悬浮在空中，衣着破烂、身形消瘦，仔细分辨，还能看到他们眼中那份满足快乐。
现在这安静又诡异的气氛，不是因为难以置信，而因为他们是人世间，曾经存在过的真实血肉。
“呕——”
连日的忙碌，让姜筠一触及幽魂气息，便吐得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