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罗盘好像打了个饱嗝
姜筠脸上没有一丝愧色，随意地解释道：
“是有问题，只是这里除了我们来的路以外，都没有变化而已。”
姜附听到解释，不再试图说些风凉话。
长须一口气说了句麻烦，便放松了肩膀，去仔细看院中的花草。
她转头看向陈甘：
“你们手中的镜子碎片是从哪里来的？”
“这，其实，可能”
于金支支吾吾，想也知道他根本没有关于碎片来源的记忆。
唉，我真是很讨厌没有信号的日子。
姜筠补充着：“不如这样，我先去屋里看看锦旃的情况。”
“好，我们在这等你们。”
——
也不知大小姐怎么样了，小跟班也没见到。
姜筠走进屋里拿出罗盘，罗盘把几人放出时发出些声音，像是想要吐个干净一般，喑哑干涩。
罗盘应该不会吃不了鱼腥吧。
扶起那些倒在地上的丫鬟，耳边忽然吹过一句轻轻的诗句：
“鲛人居，钱塘湖。”
鲛人？
姜筠心里冷笑，只怕是根本没有鲛人，是人心似鲛，遥不可及。
咔哒
姜筠握着罗盘一阵研究，终于随着这咔哒声，开始了不同常理的运转。
罗盘自顾自的飞起，做足了勇气，把一地粘液吸了个干净。
吸收完后的凝滞，让姜筠怀疑它是不是想打个饱嗝。
“姜筠？姜筠！”
“哇啊——怎么又是我——哇啊——”
屋外几人被这安静环境里的平地一声雷惊醒，一齐走到门口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锦旃正抓着姜筠胳膊哭着，抬眼见到人围过来，骤然止住了哭，一抽一抽地小心的打量周围。
“没事了，没事了。”
姜筠轻缓拍着锦旃后背，还趁间隙消去了她脸上零星泪痕。
锦旃渐渐缓过神来，试图掩盖刚才的狼狈，忍着哭后的抽搐，断断续续开了口。
“我们回了家，锦漆就被姨娘叫走了。”
“然后，然后我就想等他来，来说说话。我听到我的院子外面有吵闹声，就想让丫鬟出去看看。”
“外面是哥哥们，她们不敢上前，我就想偷偷吓他们一下。小时候只要看到我突然地出现，他们就不会吵架了。”
“可是我出现的时候，他们看了我一眼，就让李管事把我锁回了房间。”
姜附心里大抵是还在想那转生之事，没什么反应，只是观察着锦旃。
“你有听到什么吗？”
姜筠在旁边轻声提醒。
“我，我，我听，我没听到什么！”
姜筠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但没有反驳，伸手摸了摸锦旃的头。
“我进你院子里的时候，你身上那些黏滑的东西被丫鬟们吸走了。她们现在都还没有醒，不出半日，她们生机流失，就该集体去地府报到了。”
“可是，可是她们，她们都……”
陈甘此时盯着屋里丫鬟的脸，迟迟没作声，伸手探了探，惊呼出声：
“她们吸了煙土！”
“怎么回事？”姜附问道。
锦旃：“……”
沉默的环境让人恐惧，锦旃自然是比不过姜附，终于闷声解释：
“是，是李管事。”
“他用灵力推我进屋，清空了我院子里的丫鬟，换了这些人进来。她们有的进门来端茶送水献殷勤，有的根本不做事就席地一坐，还有些用看猎物一样的眼神盯着我。我有些害怕，想让她们都出去。”
锦旃有些郁闷地继续说：
“她们根本赶不走。而且她们身上那股味道闻了让人头晕得很，既然有人认识，那多半就是了。”
“这些人看着像普通人，可是其中几个像是得了修行机缘，刚刚引气入体的样子。”
陈甘检查的同时还拿出留影石一一记录。
“嗯？”
只见陈甘忽然的身体一紧，随后又放松，姜筠安抚了锦旃便也想过去查看。
手中罗盘忽然不受控制，径直飞向让陈甘惊讶地丫鬟面前，一个攒劲用力，把丫鬟也收入了罗盘里。
“嗝——”
姜筠看着目瞪口呆的人，和吃完脏东西发懵的罗盘，闭紧嘴在脑中疯狂编织着解释。
就没有抹除记忆的术法吗？
姜附觉得好笑，传声不期而至。
好想逃。
姜筠轻瞥了姜附一眼，不愿承认是自己的松懈根本没好好修行，唤回了罗盘，悻悻解释道：
“它大概是，饿了。”
“ ”
姜附带了点看戏的意思，但看到外面昏暗的天色，决定还是把姜筠从尴尬的境地里挖出来。
“对了，锦旃。”姜附看向她，“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于金太长时间处在震惊里，有些累了，正想坐一坐。
就见到罗盘再一次从姜筠手里脱出，在自己身前盘旋，然后缓缓落在于金怀里。
它前后轻撞于金，想让他接住自己。
姜筠大概猜到于金身上，应该也残留了晦物气息，便不再管，专心听着锦旃这里的回忆。
“小时候？我们不是一直见面，一直在一起的吗？”
锦旃情绪稳定不少，边说着话边被姜筠摁在榻边，精心喂着手里的杏干。
“你们是一起长大的啊？”
于金看着锦旃小口小口的咬着，有点泛馋，想伸手和姜筠要一些。
手还没伸过去，嘴里就被陈甘塞了一块。
这不是上次地上那块？
姜筠挑了挑眉等于金吃完。
“是啊，小时候家里就教导我们，说姜附、姜筠都是我们恩人的孩子，小小年纪就修为精进，要多和他们来往。”
陈甘对修为这点很是认同，点点头，反倒把姜筠姜附两个人看得有些羞赧，避开了视线。
“姜附就罢了，为何说我们家也是恩人？”
姜筠取了些灵力丰沛的茶水，递给锦旃，顺便拾走了她嘴边的糖渣。
“母亲曾经讲过，如果不是你祖父介绍的生意，我们可能早就陷入那地的战火里。听说那场战役最后根本没人逃得掉，所以家里提到来着附近，都会让我顺便来给你送些东西。”
“那是感动吗？我怎么记得都是你在使唤我呢？”
姜筠啧啧两声，一脸的揶揄。
“还不是你，姜附还会客气接过，你只会气我！”
“你见我就会说笨鸟飞来了，还觉得我娇气不肯带我一起修炼。”
陈甘、于金：“……”
两人毫不留情的睨了姜筠一眼，姜筠看向姜附，他也认可的点头。
姜筠：“ ”
“你那块杏干，是之前陈甘吐在地上之后又收起来的，在手里攥了许久呢。”
……
很好，双人斗殴比集体谴责好看得多。
正在这时，于金吃下的杏干似乎开始作用，一口浑黑的血喷了出来。
罗盘快速吸收的样子，像是吸了口面碗里最后一口汤面，让姜筠有些不愿拿着。
“于金应该不会再有事了”，姜筠笑嘻嘻的补充道。
姜附突然开口：
“你吃了那么多杏干，没有不舒服吗？”
“没有啊，我喜欢酸的吃食，你们都知道啊。”
陈甘也回过了头。
几人脑中还是锦楝柏那句，锦家仅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