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小姐之所以被叫大小姐
姜附没有作声，避开了喷溅了污秽的地方，走到姜筠身边拍了拍她的背。
“我，我还只是在书上见过这些，他们……呕……”
姜附说道：
“我也一样。这些人看着都像是凡俗众人，许是受了战事影响。”
“不过，这些人穿着虽然不堪辨认，可是总觉得眼熟。”
姜筠走上前，试图分辨却无果。
“这些人我见过，他们，他们在我们去上课前还来过。”
锦旃眼角红红，有些不敢相信。
姜筠姜附一听，赶紧一齐上前。
两个人一个拿出留影石照着，一个不断推着另一个，试图在脚下这大镜面上记录尽可能多的人脸。
锦旃想上前帮忙，却被姜筠拦住，留她一人在他们身后探头探脑。
“锦旃，你说你见过他们来锦府，你见到他们出去了吗？”
记录结束，姜筠仔细收好留影石，还分给了姜附一部分，想从锦旃这里多听到些消息。
“出出去了啊，他们本来想要和我一起去摄影课秘境的。”
“啊！”
锦旃捂着嘴不敢置信，继续说：
“我当时和他们说，你们最厉害了，和你们一起比他们安全不少。”
“然后他们就放弃了吗？”
“没有，他们笑了，他们大笑得我有些害怕，就摆脱他们来找姜筠了。”
姜附随手收起留影石：
“这么说，你认为他们修为不行？”
“是，是吧……”锦旃露出不太自然的神色：
“他们也是世家的人，一起上课我都去了却不见他们，母亲就让我少和他们来往。”
“姜筠也不常去上课，你怎么没认为她也不行？”
“……”
“姜附！锦旃！”
姜筠在录得一旁蹲着招手。
“这边这边！”
“她，她嘴上厉害，可是事事顾着我。我在锦家除了母亲和锦漆，就只和姜筠好了……”
锦旃声音虽小，却让姜附听了个全：
“这样吗。”
路边粟花正上面蹲着的姜筠，朝他们扬了下下巴：
“你们说，这个人像不像锦旃的好哥哥一号。”
脚下是镜面照出的锦府大路，那具身体仿佛冬日果树上结的，晶莹剔透的琉璃冰球。
虽然身躯不完整，甚至有些干瘪。
可是头脸隐约里还能分辨出几分样貌。
“是很像，恍惚的样子也很像锦藤柏。”
“我大哥才没有恍惚的样子呢！”
姜筠记录下那具身体的情况，观察许久，啧啧道：
“没错，那人从小就嘴毒刻薄，那恍惚的样子是很奇怪。”
锦旃赶紧盯着姜筠：
“你们见到哥哥们了吗？”
姜筠拍了拍裙角，试图把黏腻的感觉从记忆里拍掉，然后道：
“我们才到锦府，李管事和你的哥哥们就轮番试探了我们。”
“他们神色语气都不太对，倒是锦楝柏神智无碍，可是人也奇奇怪怪。”
锦旃惊呼：“他们对你们动了手？！”
姜附点了头，正想开口，就见到前方不远处一道人影闪过。
“是谁！”
姜筠拉起锦旃，默默退到姜附身后，悄声说：
“我觉得像李管事，衣服是，神态又不太像。”
“我们跟的不要太近，去看看。”
三人寻着窸窣声过去，逐渐走到了锦旃的院子。
大小姐之所以被姜筠叫作大小姐，是因为锦家少有女儿，作为一连串儿子之后的第一个千金，全家都很是喜欢。
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是精贵的很。
更是举家送礼，堆出了一个琉璃打造的湖边树林，真花假树交叠光影流转，羡煞了楼里许多人。
那身影不偏不倚，进了锦旃院门后径直砸进中心湖，水面连波纹都不曾漾起。
三人警惕着跟上前，只见水面逐渐凝结，水面下映着的是午后姜筠在这里一罗盘砸出去的影像。
“这不是湖。”
姜附打断了姜筠尴尬不做声的静谧，对着锦旃：
“你应该更清楚吧。”
“是啊，这是祖父专门遣人来造的，我和母亲院里都有。据说是一位器修突发感悟，把一汪灵泉炼化，可以记下出现在它附近的样子。”
“会被抹除吗？”
“锦家只有我和母亲才可以。”
姜筠垂着眼睛，想伸手摸一把灵泉水，突然问起：
“锦家其他人都去哪了？”
正当姜筠姜附觉得锦旃应该也不清楚的时候，她开了口：
“他们全都去参与秘境修炼了。”
“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
“小心！”
姜筠察觉不对，才拉开两人，就见到那湖面泛起荧光，李管事从中浮起。
等了许久也再没发出声响，姜附用灵力探出，捞起了李管事。
“咳咳，咳咳……”
上岸后的李管事不出多时就睁开了眼睛，见到有人，做起了防御姿态。
“小姐？”
李管事定睛看了许久，减弱了戒心，试探着。
“是小姐和朋友吗？”
姜筠觉得李管事身上气息让人熟悉，没再向前走，问：
“李管事是怎么到湖中的？”
李管事直了直身子，长舒一口气：
“几位有所不知，锦府在家主出门后，要定时去各房中问候。除了完全没修炼过的下人们，其他人这个时候都会有些灵石灵果的补充。”
姜附手在身后化出一条玫瑰枝，攀着手臂生长着，却没其他动作。
“今日见过几位之后，我正想吩咐人把明日几位的餐食安排好。谁知小姐房中丫鬟说小姐不见了，我觉得奇怪，这小姐不是和你们一起吗？”
“然后你就来查看了？”
李管事说：
“正是如此，我进了门见湖中闪着光，就走过去了。”
“再然后就是，感谢几位把我救起。”
说完，一个拱手弯腰，礼仪习惯倒是没变化。
姜筠手中捏着罗盘，罗盘不断震动，试图挣脱姜筠的手。
“李管事实在辛苦。”
“姜小姐说笑了，我有什么辛苦的，这都是我的本分。”
“自然是辛苦在，下午导了那么大一场戏，还要亲自引我们来这里。”
李管事一愣，正欲开口，就见院门口锦楝柏气喘吁吁地跑来。
“不是！是——”
“小心！”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到一声沉闷的：
“啪。”
他有没有摔疼姜筠不清楚，但是他脑子不太灵光这点，让人加深了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