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选好礼物，为了感谢郭果陪她挑礼物并且抚慰她受惊的心情，颜亦欢送走小姑后，和小姐妹打算吃饭看电影度过下午时光。
餐桌上，一嘴烤肉，一口奶茶，郭果满意地呼气：“颜亦欢同学，我这不是狗血剧看多了好吗？你知道我当时恨不得把你的眼珠子扣下来。”
两只手指正对着她，颜亦欢右眼皮狠狠地一跳，“谢谢啊。”
“欸，看那边。”赵蕊和她的男朋友正在逛衣服，郭果立刻招呼颜亦欢，“你看他们两个真的好配啊，那男的也是咱们学校的，背着小皮包，一点也不娘，好好啊~”
“嗯。”颜亦欢捧着手里的果汁，替她把话说完，“确实和杨真挺像的。”
“颜亦—”一声怒喊，周围的目光扫来，“欢~”，郭果的音量骤降，“不是让你帮我保密嘛~”
颜亦欢：“我这也没和别人说啊？和你本人也不能提吗？”
咬牙切齿，郭果的脸颊爆红，“不能！”
首映电影，座无虚席，两人早早带着纸巾入场，找到了座位。没错，是一部催泪的文艺片。
颜亦欢的左边是姜博文，前面是江靳钺，手机上是右边人的信息——【要哭大家一起哭。】
四点半，四个人肿着眼泡出来电影院，广场上的人还很多，不知怎得看起来没有原来热闹。
郭果鼻音浓重：“是谁提议看这部的？”
姜博文的抽泣声久久不能平息，鼻涕泡刚刚处理干净，“不是你给我打电话说有戏剧电影的嘛，郭小果，你个大辫子。”
共情能力很强的颜亦欢还在剧情里没有出来，满脑子的为什么，不停地回忆情节，呆呆地坐在台阶上，不能释怀。同时，她身边的江靳钺攥着手里的空水瓶，一样的不理解。
直到其他两人笑嘻嘻去买吃的，两人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
颜亦欢：“我现在想打一架。”
江靳钺：“和谁打？”
颜亦欢：“不知道。”
手里的瓶子精准地投向垃圾桶，江靳钺起身，“走走？”
颜亦欢：“好。”
冬天寒冷，也让人清醒。
江靳钺好不容易通过杨真知道了郭果今天和颜亦欢在一块看电影，立刻从家打车四十分钟赶到这里，路上堵车心里焦急，电影没票差点找黄牛，又被她哭得带入剧情，这半天的心情完全不被自己掌握。
但好在这几天积累的情绪被电影情节消耗了一大半，至少现在他表面上还是平静的，“你经常来影院看电影吗？”
颜亦欢：“偶尔吧，你呢？”
江靳钺：“也还行。”
郭果和姜博文在一家商铺门前向他俩招手。
颜亦欢：“我—”
江靳钺：“你—”
颜亦欢：“你先说吧。”
江靳钺：“天快黑了，你早点回家，我先走了。”
颜亦欢：“……好。”其实她不太去电影院，她喜欢滑雪场。
因为行李没有搬回老房子，颜亦欢和小姑暂住在原来的房子里。
和苏乐生不同，颜嘉悦和颜嘉廷的干练如出一辙，尽管在国外待了多年，一进门就先把沙发上的煎饼被叠成鸡蛋卷，“老实交代，是不是谈男朋友了？”
颜亦欢一脸懵，不懂这突如其来的发问是什么缘由，呆在原地。
颜嘉悦：“你爸爸让我多关心一下你的感情生活。”
颜亦欢的脸肉眼可见的不开心了，“所以呢？”
颜嘉悦没骨头似的往沙发上一摊，“所以，谈恋爱要趁早，不要向我一样，三十岁了还没把自己嫁出去。”
颜亦欢：“哦，我先去洗漱了。”
“爸，视频里你也看到了，我妈的手指已经严重变形了。而且自从你走后，她的状态也越来越差。”
江靳钺的书桌对着屋门，还没有察觉到靳绮雯逐渐走进的步伐，视频对面的人已经先改了口：“开学后压力不要太大，第一名待太久了，就像爸爸一样，冻得慌。”
江少卿远在西部的某座山上，脸上入乡随俗的两坨高原红有点可爱。
靳绮雯将桂圆莲子羹和水果盘放在儿子的书桌上，好奇问：“谁的状态越来越差了？”
江靳钺看着桌上的水果盘，逼着自己拿起叉子，扭过头：“我是怕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差。”
春节过后。
高二下学期，出现在颜亦欢的班级里的是她适应了两个月的室友，苏乐生出国忙工作，晚自习值班的任务被颜嘉悦积极代替。
郭果：“欢欢，这个人又是你哪门子亲戚啊？”
颜亦欢看了眼台上的人，“我小姑，她换了个发色。”
第一次见面，深紫色短发，银耳环，一身香奶奶，再到今天，白金色大背头，黑色耳钉，深红唇色。
郭果：“保安没有拦住她吗？”
颜亦欢：“有通行证。”
颜嘉悦为了来给颜亦欢当家长，早早的卸下了眼妆，算是顾及他们门口保安的心脏。一整节课都很安静，她根本不用维持纪律，就是盯着第二排睡觉的人也有点犯困。
一个台上一个台下，颜亦欢看着讲台上的人眼皮逐渐闭合，“郭果，你帮我上去叫一下我小姑，她一趴着睡就流口水。”
讲台上。
郭果，“小姑，小姑……”
颜嘉悦睁开双眼，“怎么了？”
郭果：“家长不能睡觉。”
颜嘉悦：“亦欢让你来提醒我的？”
郭果：“嗯。”
颜嘉悦一瞥第三排的人，果然盯着她看，“她是不是说我要流口水？”
郭果立刻摇头，绝不出卖姐妹：“没，只是监控开着，你这样睡觉影响不好，被人看见了。”
颜嘉悦：“行。”
下课铃声一响，看颜亦欢还在沉迷做题，就慢慢等着她，也不催。
直到十五分钟后，教室里只剩他们三人。
咚咚咚！
颜嘉悦敲黑板提醒颜亦欢的声音和靳绮雯敲门板接江靳钺的声音同时响起。
座位上的两人同时抬头。
颜嘉悦看向门口的人，脸色极差，立刻攥起包站起来，做口型提醒她：“欢欢，我们该走了。”
“江靳钺！！在学校就是让你睡觉的吗！家也不知道回，你是长本事了，啊？！”
没等颜嘉悦下来讲台，靳绮雯已经吼起来了。
颜亦欢整理笔袋的手一愣，同时看到了江靳钺发僵的后背，这些天他白天上课几乎都在睡觉，晚自习更是能一觉睡到十点四十。上学期以为他就是爱睡觉，但最近，他整个人都是阴郁的。
而现在门口的女人，状态比他差了几百倍。
颜嘉悦疯狂地给她使眼色，靳绮雯堵定在门口，最好从后门离开，但颜亦欢故意收拾地很慢很慢，还绕到前桌，“还给你的笔记。你这里的一个题目抄错了。”
【我立刻走——是，否。】
江靳钺毫不犹豫的在纸张上的“是”上打勾。
颜亦欢将本子翻到前一页，是她很久以前就想问，但没问的问题——【你心情还好吗？】
显然，精神不太好的江靳钺只是勾了勾唇，只在颜亦欢能看到的地方苦涩和无奈流露了出来。
他是真的不太好，靳绮雯的躁郁症复发不连续治疗，江靳钺也快崩溃了。
“回去有时间的话，能帮我把那道题拍给我吗，明天就要考试了，它很重要！”颜亦欢被颜嘉悦拉走的时候告诉他，回家了一定要打电话给她，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