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锋芒初露
回营帐，仇十二心里倒是莫名放心不少。
就着摇曳的烛火，她认真捧起兵书研究。
自从入军营，即使白天再累再忙，仇十二都会坚持睡前看一个多时辰的书，不过也只有睡前有时间而已。
有时累的胳膊酸痛，端起杯子喝水都吃力，她也会将书放在床上，趴着也要看完。
如果不是很累，她会把书放桌上，一边扎马步一边看，看至兴起，仇十二便用树枝在地上演示排兵布阵，对奇门阵法惊艳到拍手叫绝！同时思考如何为己所用，甚至睡前温故时，会有另番独到见解。
今日看完书，月亮已经高悬于顶，仇十二吹灭蜡烛，抱着包裹安心睡去。
“不好了！”刚睡着没多久，仇十二就被外面嘈杂的声音惊醒。
刚出营帐，见远处山顶厮杀一片！应该是蛮夷偷袭！
仇十二心想师祖应该身体大好，立刻提剑赶往粮草处！
夜袭必然粮草为目标！
当她赶到时先唤醒瞌睡的戍守卫兵们，仔细观察一下地形：粮草处北侧是军队大营，南侧是一条宽阔大河，东侧是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西侧是一片连山树林，敌人应该意图西侧进攻想烧毁粮草！
老赵此刻匆匆赶到，不想这少年如此机警。
“老赵，你带人守护南侧，防止敌人渡河而侵！请允许我去西侧与主力对抗！”仇十二语气急迫而坚定。
老赵大小经历过不少战斗，但今日情形：敌人大有先断粮草后灭其众之意。眼下仇十二的计策的确最佳。
“不，我拨你两千精兵，即刻守护粮草先行，其余人随我前去杀敌。”老赵说罢将虎符放仇十二手里，转身拔剑大喊：“兄弟们！给我杀！”携其余众人前去杀敌。
仇十二知道，老赵这是在保护自己，但军令不可违，她必须无条件服从。
仇十二将各个要塞安排好人，自己心里十分清楚：漠北大营已由百万大军被逐年削减至五万，蛮夷却有四十多万大军严阵以待。
“若爹爹还在，他们一定不敢如此放肆！”仇十二突然想到：蛮夷如今大举进攻，难道已知晓我朝中变动？正当她百般思索之时。
“报！四十五万敌军大举进攻！元帅命粮草即刻后退二十里！”士兵飞奔来报。
“元帅如何？”仇十二急切追问。
“元帅已前去杀敌！”士兵回完话匆忙离去。
五万对四十五万，岂非以卵击石！
仇十二来不及多想，即刻率众拔营而起！
看来，漠北大营被内外算计了！如今必然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可是无论元帅如何足智多谋，数量相差悬殊，即便雄鹰也能被蚂蚁蚕食！
且他已是垂暮老人，身体每况愈下，本该颐养天年，却誓死驻扎此地，镇守边关。
“吁！”仇十二示意众人停下。
“十二兄弟！不能停下啊！我们得抓紧赶路！”一士兵扑通跪下进言。
仇十二下马，缓缓走至粮草思索。
“十二兄弟！不要犹豫了！”士兵声音提高了好几倍。
仇十二接过火把大喊：“众位兄弟！五万对四十五万！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什么结果！”
众人听完纷纷垂下头。
“我们的元帅！我们的兄弟！他们还在前方奋勇杀敌！”仇十二挥剑指向前方：“前方就是战场！后方是我们父母妻儿！如果我们不拼死一搏！反而借运送粮草之名逃之夭夭！下一个被杀的就是我们的父母！就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就是我们的妻儿老小！我们不去，就是他们去！”
仇十二用火把点燃粮草，霎时火光冲天！众人都瞪大了瞳孔！
“兄弟们！你们以为敌人要的是粮草吗！他们要的是我们的命！是我们生活一辈子的家园！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和他们拼了这条命！如今粮草尽毁！我们再无退路！给我杀！”
仇十二骑马挥剑嘶吼！
“杀！”众人跟着怒吼！纷纷调转马头，紧紧跟随仇十二转身背水一战！
前方，黄元帅正寡不敌众，见侧方军旗招展，杀出一支精锐之师！
虽只有两千人，却各个以一当十的气势，怒吼呼啸而来！所到之处火光冲天！敌人纷纷倒地！
他们如无情强劲的龙卷风一般，席卷着背水一战勇气誓死如归！
“元帅！粮草被毁了！”一士兵来报，顿时上下慌了神，军心不稳，必然战败。
黄元帅看着领头厮杀的少年！火光映出他身上道道血迹！他如一只脱缰的猛兽一般咆哮怒吼！率领众人活活杀出一条血路，以气吞山河锐不可当的气势！直奔敌方长蛇阵七寸而去！
霎时他苍老的皱纹更加明显，白花花的胡子中大吼一声：“杀！”
众人明白此时这个杀字的含义！因为他们再无任何退路！横竖都是一死，反倒与敌人火拼，还有机会抢夺粮草而活！
顿时狼烟四起！刀剑血光肆虐！战鼓惊天动地！嘶吼声呼啸而过！鬼神闻之亦色变！五万大军绝境中竟厮杀出五十万的气势！
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有退路，人总是不能做到不遗余力！
仇十二亲自将众人所有退路斩断！退无可退，只有拼死上前！
五万死士以遮天蔽日排山倒海的恢宏气势澎湃而下，血战一昼夜，打的四十五万大军竟如丧家之犬，一路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一夜过后，阳光缓缓映照大地，到处都是尸骨残骸，草叶上的血水混合露珠嘀嗒摔进河里，迸溅起的水花映出天边红彤彤的朝霞。
仇十二缓缓睁开眼，见手里的酒瓶和横七竖八躺着的兄弟们，想起昨夜被众将士高高举起抛至空中，“仇十二！仇十二……”众人边欢呼边喊着这小小少年的名字！
五万大军死伤一万，却转眼翻至四十万！
四十五万大军只剩头领和几千亲信不知所踪，其余死的死伤的伤，有临阵倒戈的，有逃之夭夭的，尽获数万金银粮草，大军一路向北，竟一连并吞三城！
此战之后，仇十二这个新鲜的名字，如一颗惊天雷地的炸弹，一举响彻漠北！
仇十二默默走到山顶，坐在石头上，将剩余半坛酒，就着明媚的日出慢慢滑入喉咙。
饮完将空坛“咔嚓”摔碎在石头上，她索性躺了下来，望着湛蓝的天空，耳边徐徐风声如同昨夜的厮杀，还在耳边回荡……
“你倒是在此乐得清闲！”
仇十二侧头望去，周也拿了两坛酒跟着坐了下来。
“谢谢！”仇十二回头继续望着天空。
“谢我什么？”周也愣了一下：“你可真是深藏不露，我竟不知你有此才能！”周也的酒坛碰了碰仇十二的酒坛：“这下，你可升官发财了，苟富贵，勿相忘！”
仇十二笑笑，起身饮酒：“谢你替我保密！”
“那你可要谢我很久喽～”周也不看她，一边欣赏风景一边饮酒。
两人就这样不知不觉饮了许久……
“喂……十二，你身上的伤……”
“小事！”
仇十二示意继续碰坛饮酒，话音刚落突觉肚子一阵疼痛。
她用手摸了一下裤子，满手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