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娘亲！娘亲！
“你……”周也慌忙放下酒坛扶好仇十二。
“我竟不知自己受伤如此之重……”仇十二不免震惊，自己只是皮外伤而已，怎么会血流如泉涌。
周也随即尴尬道：“你是不是……月信到了？”
“月信？”仇十二不免吃惊，她在阿矛那里没少待，自然知道月信为何物。
她起身搭了脉：“不错……”
两人顿时都很尴尬。
“回去吧！烧水洗澡，外伤也要敷药。”周也将自己外衣扔给她：“你系在腰间，别人自然不会怀疑。”
周也赤裸着上身，仇十二见周也胸口处纹一只狼头，小葵胸前也有这样一只狼头！
“喂！你不要用眼神非礼我！”周也打断仇十二思绪，起身伸手拉她。
“多谢！”仇十二自己起来，将周也外套系在腰间。
仇十二自幼在赛华佗那里玩到大，自然知道如何缝制月信棉布条，如何照顾这个时期脆弱的身体。
洗漱完毕，仇十二不许人进来。自己将伤口清洗敷药，只是后背看不见的地方她没有办法。
索性，她将烈酒从后背浇下，烈酒浸入伤口，疼的仇十二汗珠颗颗滴落，她将一坨纱布赶紧放进嘴里狠狠咬住！又将几坛烈酒冲洗而下，以此防止伤口溃烂，又有消毒之效。
这疼痛换做常人，定然满地打滚、哭天喊地！
仇十二死死咬紧纱布，牙齿发出“咯吱咯吱”声！坚持冲洗完毕，脸色已经煞白！
整理好，她疼的虚弱不堪，趴在床上大口喘气。
“十二兄弟！”一士兵在帐外喊道。
“何事？”仇十二孱弱地问。
“元帅请你过去一下！”
“就来！”
仇十二挣扎着起身，带着一身“酒气”哆哆嗦嗦向元帅帐篷走去。
“元帅！卑职要告发仇十二私烧粮草之罪！”一小将抱拳上奏。
“元帅，十二兄弟救漠北于水火，功大于过！”王麻子斜眼扫向那人。
“周也，你呢？”黄元帅头也不抬地喝药。
“启禀元帅！仇十二私烧粮草在先，按律当斩……”周也语气冰冷。
“你小子有没有良心！元帅救了你的性命，十二兄弟又救了元帅！你就如此对待恩人……”说罢大黄狗抡起胳膊就要揍他，被众人拦下。
“大黄狗冷静，听他说完，要是不公，我们和你一起揍他！”王麻子拉住大黄狗。
说话功夫，仇十二掀帘而入，单膝下跪行礼：“师祖！”
“快起来！”黄元帅示意免礼：“继续说。”
仇十二正摸不清头脑，见众人怒目圆睁齐刷刷看向周也。
周也扫了一眼仇十二，眼里却含几分笑意：“十二兄弟不仅战胜，更是连收三城，尽获粮草马匹数万，将我军扩增至四十余万……按律不仅免死罪，理应奖赏金银珠宝和职位，朝廷的封赏官只怕已在途中了！”
“你这个活阎王爷总算公平！”大黄狗重重拍一下周也的背。
众人哄笑一堂。
老人示意众人退下，帐篷内只有一师一徒两人。
仇十二接过老人喝完的药碗，又将茶水递过去。
老人笑意满面：“十二，这阵子师祖默默观察，你倒是个有勇有谋，雄才大略之人，为师心里倍感欣慰！好哇！好哇！随为师而来。”
老人被仇十二扶起身，带她来到屏风后。
只见一张干干净净的桌子，上面供奉着香甜的糕点瓜果，牌位上赫然刻着“爱徒叶荣及家眷之位。”
老人点燃香递给十二：“在这，给你师父磕个头吧！”
仇十二内心酸涩，眼含热泪上香，心里默默道：爹爹，孩儿立战功了……
“启禀元帅！”一名士兵见帐内无人，正要转身离开。
“何事？”老人被仇十二搀扶出来。
“启禀元帅，新得三城，不知派何人驻守？”士兵报。
“周也，王麻子。”老人回头笑看仇十二：“仇十二。”
“是！”士兵退下。
“十二，你认为当下何事最重要？”老人边喝茶边询问。
仇十二思考片刻：“师祖，徒儿认为，此时恢复城内经济最重要。”
“继续讲。”
“经此一战，蛮夷短期必然不会来犯。我方虽粮多将广，但大多刚归顺，人心浮动，不适北上再战。何况，此战如此奋勇，众将士疲累，应休养生息后，再做定夺。”
老人抬头，恍惚之中，总觉得爱徒叶荣就在眼前！
他定了定神：“连年征战，如何挽救城中经济？”
“师祖……”仇十二面露难色：“徒儿只会些拳脚兵法，并未……”
“谁是生来就会的？”老人捋胡须笑道：“你只管去做，为师相信你！”
“师祖！”仇十二清楚：老人已将自己看做爱徒——叶荣的转世。
可经济是百姓的命脉，若一旦遭遇不测，岂非活活断了百姓活路？杀人的方式可不止战争和刀剑。
“这是一部历代朝野纪要。”老人从书架上取下一摞厚厚的书，以后我的书架你可随便翻阅。
深夜，合上兵法书，此时子时已过。
仇十二继续打开朝野纪要，如痴如醉的汲取养分。
一个人，就如同一个鸡蛋，如果从内外打碎便是压力，如果由内打开便是新生！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时辰，仇十二忽而提笔记些什么，忽而冥思苦想……正看的津津有味。
“呜呜呜……”忽闻窗外有人低声哭泣。
仇十二掀帘而起，见一少女披头散发，背坐着，掩面而泣，哭声令人闻之肝肠寸断。
“姑娘……”仇十二缓缓上前。
那姑娘并不理睬，而是继续掩面痛哭。
仇十二闻之不禁想起灭门惨案，半截血书，桂花糕，小葵的惨死，小妹和阿贵的天人永隔……甚至爹娘的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
女子也越发哭的伤心，仇十二望着背影不免有种万箭穿心之痛，泪水模糊了视线……
为什么上天对她如此不公！她明明可以过得很幸福，很快乐！为什么要把她的一切狠心夺走，留她一人在世间茕茕孑立，孤独无依……
“爹爹！娘亲！小妹……你们都在哪？”仇十二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却感知不到任何痛苦。
“我好想念你们……娘亲！我好想你……”仇十二只觉浑身无力，趴在地上失声痛哭。
“七七！”
仇十二闻之惊起！
抬头发觉自己已经置身山谷，娘亲正在远处微笑着款款走来，她伸着双臂示意仇十二与之相拥。
“娘！”仇十二瞪大了眼睛，起身直接飞奔而去：“娘亲！我好想你……”
就在马上扑到娘亲怀中之时，忽觉脚下一空，身子一飘，自己正簌簌坠入悬崖！
“娘亲！”仇十二坠入悬崖一瞬间，发现娘亲笑容逐渐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