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宝
公竹狡猾一笑。
“你又想让我帮你做什么?要给钱的。”
崔绣鹰无奈地看着爱财的大师兄,笑道:“放心,师妹最不缺的就是钱了,我什么时候欠过师兄的钱?”
她就从腰间摸出了一锭金子,公竹双眼一亮,这副模样,活像狗见了肉骨头,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崔绣鹰无言片刻,算了算从小给公竹的钱,够在皇城买庄园了。
清河崔氏出了名的有钱,盛产宝玉美石,不然都不够她花的。
山脚客舍,可怜的朱绛还在被审问当中。
“呵呵,你是说妻主有位大师兄,对她很是照看?”
他一“呵呵”,朱绛就起鸡皮疙瘩,这种要笑不笑的才最可怕。
“没错,除了雀师姐,就是公竹师兄最关心崔师姐了,以前她的衣服,都是公竹师兄帮忙做的,除了师姐,师兄从不帮其他人做衣服。”朱绛抽着鼻子点点头,透着水光的眼睛看着很是可怜。
她没说清楚,公竹不帮她们做的原因,是因为她们一个个都是穷光蛋,身无分文。
哪里有崔绣鹰出手阔绰,人不傻钱还多。
她两颊垂髻让谢得想起初见崔绣鹰,牵着白马意气风发的少女,天真烂漫,顾盼神飞,生来一副惹人拨动春心的风流样貌,她笑着走来,眼眸清澈见底,谢得满心全在她年纪尚轻,只顾驱车狼狈离开。
思及过往,谢得目光转柔,不再揪住朱绛不放,朱绛撒腿就跑,似是害怕他临时反悔。
“行了,你走吧。”
谢得好整以暇,唤来木沙,问道:“后厨可有食材?”
他要亲自动手,不用问肯定是做给崔绣鹰,木沙笑道:“我都看过了,什么食材都有,新鲜着呢!”
谢得年少为官,男子的手艺,却是样样不差。
朱绛说崔绣鹰的衣服是师兄所制,谢得相信自己做的只会比其精美,而不会稍差,他暗自记着,等回到皇城,便开始着手为崔绣鹰制衣。
制衣要先量尺寸,崔绣鹰生得高挑匀称,穿什么都好看,那日鲨鱼池,衣裳浸湿尽显优美曲线的身影悄悄浮现在谢得脑海,动作一滞,脸颊蹭的烧红了。
“大人,是不是火烧大了?”木沙见他菜肴做到一半,食材还未下锅,脸先红了,以为是自己柴火加多了,连忙问道。
谢得:“”
谢得:“不是。”
崔绣鹰的口味,谢得之前就问过唐趣,唐趣说她喜淡食少,思量一二,猜她食欲不好,谢得特意寻了些梅饼切碎,给她做开胃小碟。
日落西山,谢得在等崔绣鹰回来。
饭菜快凉了,崔绣鹰的身影才从远处山径闲步走来,见她不紧不慢,神情如常,谢得心想,应是解药一事有所进展,不然她也不会这般开心。
谢得立在门口等她,崔绣鹰笑着走来,越走越快,干脆跑了起来,活力旺盛的身影越来越近,目光灼灼直白盯着他脸看。
谢得心尖一酥,脸微微红了,庆幸让木沙三人回去休息了
崔绣鹰跑来牵住谢得的手,将人往房间里带。
谢得脸更红了,以为她想亲他,有几分不知所措。
“妻主,不先吃饭吗?”
“一会儿再吃,我们先回房里。”
崔绣鹰笑道,她的动作急切孟浪,神情却是正经的,不带一丝狎昵,可惜谢得没注意到。
谢得被她带到床前站好,眸光讶然,似乎不敢相信。
诧异间,女子的双手上前箍住了他的腰肢,掌心炙热有力,谢得猛一吸气,软倒在她身上,吐出滚烫的呼吸。
谢得睫毛频频扫过崔绣鹰肩膀,慌乱的眸子不知看往何处,缓冲了几秒,手臂轻轻拥住女子,顺从地合上眼,等着她解开自己的衣物。
只是在心里,小声地埋怨她太着急了。
他本来是想等到回去,再与她
“好了夫君,你快睁眼看看。”
崔绣鹰含笑的嗓音近在咫尺,拉回了谢得的思绪。
他迷茫地睁开眼,察觉到崔绣鹰正在推开他。
他的腰上突然多了一些饰物。
各式各样的形状和宝贝,清润的翡翠,洁白的美玉,一把嵌满宝石的匕首等等,还有之前崔绣鹰送的玉牌,换了明黄的绳穗,绑着茶珀的圆珠子,像晨光微晞,像她的眼睛。
崔绣鹰展眉一笑,像朵灿烂的花儿绽放,狡黠得意。
“夫君既是宝树,身上怎么能没有宝贝呢?”
“”
谢得愕然。
“真好看,不愧是我千挑万选的,果然最配夫君。”
崔绣鹰松开谢得,绕着谢得转了两圈,自我夸耀道。
她想送谢得宝贝,就一股脑全佩在他腰间,只求数量,不管搭配美观,谢得见腰间鼓鼓囊囊,哭笑不得。
谢得微微一动,饰物互相敲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崔绣鹰笑了,手指撩拨玉玦。
“真好听。”
玉音涤荡,谢得觉得她撩的,不是那些死物,而是他的心。
“夫君,你不喜欢吗?”崔绣鹰见他沉默不语,唤道。
怎么一点反应都不给她?喜欢还是不喜欢,总要有个答案。
回应她的是谢得热切的吻。
又烫又急,激动难耐的喘气着,一口一口不停地啄她。
是一句又一句的喜欢。
崔绣鹰:“!”
一不留神,她被谢得压倒在床榻,发现谢得在脱二人的衣服。
“等等——夫君,”崔绣鹰捉住他作乱的手,他力气没她大,被她抓住就无法动弹。
谢得几乎冷静了下来,窝在崔绣鹰颈侧,和她一起沉默躺着。
“为什么?”谢得问道,浓黑的眼盯着崔绣鹰白皙的皮肤,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热汗濡湿,又甜又香,谢得眯起眼感受着,说明崔绣鹰并非没有对他动情。
崔绣鹰静静抱着他,本想让他冷静,结果谢太傅得寸进尺,没一会儿,她脖颈那片肌肤全红了。
谢得亲的。
崔绣鹰上了一趟蜃楼,一群男女身体力行地示范演练,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该不懂的也都懂了。
谢得蓄意点火,她必须制止。
“不行。”崔绣鹰说道,无视了谢得深沉的目光。
她坐起来,将混乱扯开的衣裳整理好。
谢得被她扶起来,她整理自己纯粹潦草应付,捏着他的衣襟动作小心唯恐触碰到他。
谢得嗓音微哑,“你是不是嫌弃我?嫌弃我年纪大,老是管着你对不对?你也觉得我图谋不轨,不安好心对不对?”
都说他嫁进崔家是逢场作戏,没有一个人问过他真实的想法。
闲言碎语他听在心里,也是会难受的。
不会有人相信,他对鹉娘,也有真心。
一连串的问句劈头盖脸砸下,崔绣鹰动作一顿,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夫君,你都在想什么,我说不行,是因为我中毒未解,而且这里是蓬莱,我怎么可能在这里和你”崔绣鹰话没说完,脸先红了,她跑到桌子边上灌了壶凉茶,背过身不敢看谢得。
“夫君,你今晚早些休息吧,我去吃饭了。”她扭捏道,逃也似的冲出了厢房。
徒留谢得一人,清冷狭长的眼眸流露出丝丝懊悔。
他是不是表现得太急切,把她吓到了
“要命。”
崔绣鹰逃了出来,大口呼着新鲜空气,天知道她面对谢得怎么这么能忍。
“夫君是怎么做到的,看着冷冰冰的,其他地方都很热很软”
崔绣鹰脸一红,夹起一口菜塞到嘴里,不敢再想下去了。
“男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茶馆女人口中的俏皮话,崔绣鹰今天算是明白了。
崔绣鹰头顶冒着热气,脑袋晕乎,这样的话,她们还说自己会被谢得榨干
嗯,至此崔绣鹰有些慌张了。
“妻主。”
伴随着叮铃哐啷的玉石敲击声,谢得优雅走来,仿佛刚才旖旎都是幻象,眼前的高冷矜贵的世家公子,才是真实。
崔绣鹰这才发现自己有多离谱,给人挂这么多饰物,确实显得不伦不类。
尤其是谢得这般风雅人物,修饰太多,反而俗气。
谢得从善如流,倒是接受良好,不以为意地走到崔绣鹰手边坐下。
“我不是让你休息吗?”崔绣鹰笑道。
“妻纲第二十三条,妻主吃饭,做夫君的,要随身侍候。妻主,吃菜。”谢得说道,眼尾飞勾,掠过一抹浅浅的笑意。
谢得修长如玉的手执筷,夹菜放至她的碗里,赏心悦目的美人和动作,让崔绣鹰忽略这些行为是多么的多此一举。
什么妻纲,崔绣鹰听都没听说过,不过见他说的煞有其事,不敢过多询问,只好在谢得的服侍下,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用完了这顿晚餐。
崔绣鹰吃完,谢得起身收拾,腰间又是精彩的合奏曲。
崔绣鹰:“夫君且慢。”
她伸手过去,想把这些丢人的玩意拿掉。
“啪”,谢得拍掉了崔绣鹰的手。
崔绣鹰看着自己被打的手,呆住了。
谢得脸上覆了层冰霜,眼中闪着压抑的怒火,似笑非笑道:“怎么,刚送出去的东西,这么快就要收回去了吗?”
“休想!”谢得啐道,这次真的头也不回走掉了。
崔绣鹰惊呆了,勉强从谢得的言行中领会到,谢得喜欢她送的东西,喜欢到害怕失去,才会紧张生气。
谢得生气了,难不住她,一拍大腿,崔绣鹰很快来到了后山,忙活了半个时辰,不知在准备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谢得回房等了崔绣鹰许久,都不见她回来。
“人呢?”谢得轻声道,起身出去寻人。
“不会是自己跑到哪里睡下了,别让我找到,否则”气愤之余,玉面郎君披着氅衣,提着灯笼走了出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馥郁熟悉的花香,谢得微怔,沿着香味走去,停在了一个山路岔口。
“味道怎么没了你!”谢得蹙眉,倏地,水瞳惊颤,手下意识松开,坠落的灯笼半道被一只手接住。
轻若羽毛的吻落在了谢得后颈。
“跟我来。”
是山林里蛊惑人心的妖精,在低声引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