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
话虽如此，但毕竟要去的地方是魔域，他们还是多少得做些准备的。
例如遮阳伞、防晒霜、常用药品以及家门钥匙。
作为全场唯一一位实际年龄不足千的年轻人，被逮回来参加本次夕阳红旅行团团建的步鸿行显得很沉不住气。
“虽然在座有一位是魔皇。”他试图说服其他团友：“但我们应该不是去旅游吧？带上点丹药符咒总没坏处的。”
没拿到内测资格的卫真真和辛儒还在被现任掌门加训，实在没法回应他的问题；
被点名的魔王在和佛子扯头花，一时间也分不出什么精力来回应他，只遥遥嚷了句：“放心！”便又拎着砍刀去猎熊了；
佛子正在被追杀，全顾着在屋里很不端庄的上蹿下跳，尽职尽责的当好成龙小熊;
李离生没什么反应，只是凝视了他一小会，便又兴致缺缺的看向了楚今歌房门方向；
唯一一位看起来还算正经的林元风点了点头，并向他展示了自己心爱的佩剑：“带了。”
步鸿行：……
他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了正独自呆在房内的师祖，试图能从她那汲取到一些支持的声音。
很遗憾。作为这份清单的制作人，她可能并不能给到一个让他满意的回应。
不过没关系，与之相对的，此时她也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从两位‘天道’口中。
“明明……明明是我先来的。”奶白色那只发出败犬的声音，十分做作的抽抽噎噎：“把你带来这个世界也好，绑定也好，还是先袒露秘密也好……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透明的那位冷淡的飘在一边，但却自胸口处穿出了一枚细线，被牢牢绑在楚今歌左手小指上，看起来像是一只很不情愿的臭脸风筝：“你好吵。”
楚今歌赞同的点了点头：“确实。”
“你跟他一起排挤我！”系统一蹦三尺高，半道身子甚至险些穿墙而过：“这个家留不住你了？外面的野天道更香是不是！”
“还行吧。”楚今歌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虽然我们此前已经达成了一些初步协议，但考虑到另一家竞标公司代理人也已经到场，一些合同上的细则可能还需要再打磨打磨。”
“？”系统蹦的更高了：“你、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啊！”
“我之前说‘暂时’和你按照这份合约合作。”楚今歌理所当然道：“没规定具体期限啊。”
“这才过了多久？”系统急的结结巴巴：“你、你……我……”
风筝哥冷眼旁观：“与虎谋皮，不过如此。你真丢人。”
楚今歌对他倒是很有兴趣：“怎么，你就不跟我做交易啦？”
天道还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自然不。虽然被扣下，但你又不能拿我如何，或早或晚，你终归是要灭亡的。我等就是了。”
“这样啊。”楚今歌点了点头：“你觉得我没有李离生的利用价值高？”
天道嘴角微微下压，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高兴：“自然。他是我界自然孕化出的生灵，与你这种气味混杂的外来者截然不同。”
系统欲言又止：“呃……”
楚今歌继续虚心提问：“也不如林元风？”
天道皱了皱眉，不悦道：“狂妄。他能与我一战，你能？”
系统有口难言：“不是，你别……”
楚今歌于是很恍然大悟似的，最后问道：“那比起谢如，我更是不值一提了，是不是？”
天道的神情看起来已经很不耐烦了：“愚不可及。谢如是我界天之骄子，便是与我本尊一战也能有几分胜算，你区区一外客，究竟如何不知天高地厚，才能问出这样的话来？”
楚今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看向了系统，状似惊讶道：“你在这件事上居然没骗我？他的信息真就落后成这样？”
“哈哈，谁知道呢。”系统放弃抵抗，转而劝解起自己来：“算了。没事，我们俩分割这么多年，早就不是同一个人了。他丢的是自己的脸，跟我没一点关系。”
天道顶着一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但下巴却扬的颇高，再加上双脚离地飞将在半空，看起来很是高人一等，与已经缩到墙角自言自语的系统形成了鲜明对比：“有病？”
系统也不言语，只是十分忧郁的看了他一眼，接着便飘到了楚今歌身边，开始小声碎碎叨叨：“这还有什么可选的吗，我俩都是本体的十分之一，他看起来比我脑子不好使多了诶！”
“确实。”楚今歌叹了口气：“是我之前低估你了，笨宝。”
但天道显然对他俩演谜语人一事很不满意，且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跟眼前这位女士绑定后性格走向已经开始偏离原定轨道，遂高傲的问：“怎么？你还有话想说？”
楚今歌小小的叹了口气，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怜悯：“傻宝，谢如渡劫中期，我是渡劫大圆满。虽然你不是这起绑架案的嫌疑人，但最好也注意一点你的态度，既然我能斩碎渡劫天雷，你猜能不能斩碎天道？”
系统也跟着叹了口气：“林元风一剑把你脑子劈没了吗。她一千岁时就已经是大乘大圆满，即便你这五百年都浑浑噩噩，也不至于算不清这笔账吧？”
天道眉头一皱：……
天道后知后觉：？等一下？
“渡劫大圆满？”他压低了些声音，俯下身，仔细端详了一番楚今歌：“不可能。我穷尽此界运势，不过造出一位三千岁渡劫飞升、携天地间散逸灵气，将要以身化道，与我一道填补此界残缺的天命人谢如，你区区一外人，既无机缘，又无运势，凭什么？”
“不知道。”楚今歌老实巴交：“我承认我很卷，但这应该不是全部原因。不过既然你对谢如的评价这么高，那我最好还是先把他的优先级提前一点……不逗你玩了，不知道她们收拾好行李了吗。”
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十分干脆的将两道天道都隐匿了去，神情松快的推门而出。
照理说，谢如作为一位尽职尽责的师尊，并不应被自己唯一的徒弟放置如此之久。
他端庄，沉静，有求必应，任谁都难挑出什么毛病来，是位能蝉联优秀教师排行榜桂冠数百年，而不至于被质疑真实性的人类高质量进步青年。
——而例如说接过他衣钵，成为本排行此后一千年top1的楚今歌，就与他截然相反，对自己登顶一事中究竟包含多少水分很有些个人理解。
但话说回来，这也并不能怪楚今歌。比起反常识的女高魔皇、熊精佛子或是自闭症剑仙，谢如的人物定位太过标准，而她又实在对此敬谢不敏。
拜托，古往今来多少故事总结出的经验教训还不够吗？和师父谈恋爱虽然超酷，但也超危险诶。
……而且，可能不止于危险。
楚今歌在心里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