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鱼水浅浅
她在殿门口的时候就被里面明亮的灯光，以及锦绣的华丽装饰给吸引了视线，不顾朗姑姑的阻拦她赤脚就跑了进去，肩上的披风滑到了地上，提着裙摆在里面跑起来。cuiyume
“哇，好漂亮的宫殿啊”
“好大的浴池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浴池呢”
“哇，姑姑这是夜明珠吗？好漂亮的珠子啊”
所有的东西都超过她的想象，她也很难想象锦绣繁华的皇宫里处处都是宝贝，一个沐浴的浴池宫殿都奢华的仿佛天上宫阙，像仙宫一样美丽锦绣，她没有见过的宝石玉石全部出现在她眼前。
四处飘荡的轻纱帐幔像是仙女用的屏障，她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东西，一时间兴奋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四处乱转，朗姑姑看的汗颜，果然是深山老林里出来的女子，真是没见识。
她站在门口正欲制止，就听见门口传来响动，宫人唱报陛下驾到，御驾仪仗队伍迎面进来，苑内所有人都跪地接驾，陆大人跟着陛下缓步而入，老远就听见殿内层层叠叠的纱幔中传来悦耳的笑声。
陆大人蹙眉，问了句：“里边儿怎么了？”
朗姑姑脊背一怔，立刻告罪：“陛下恕罪，霓裳姑娘没见过宫里的浴池，所以陛下恕罪，是小臣的过错，是小臣没有教好。”
陆大人嘴角一歪差点儿笑出声来，赫连玦倒是没什么反应径直走了进去，外面的人也在他进主殿后关上了大门。
合欢殿的温泉浴池主殿分为中，左，右，三个殿堂，主殿进门就是八连锦屏遮挡，层层纱幔遮盖内部的所有视线，中殿的浴池最大，左右还有两个小的，主殿的左右偏殿就是内室卧房了，只不过装饰和风格不相同，趣味也不同。
中殿的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还撒着花瓣，灯光和气氛都是刚刚好的程度，适合男女痴缠交欢，翻云覆雨间感受浓烈的愉悦，看来礼赞司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啊。
他越过屏风走过去，地上跌落的披风吸引了他的视线，他将披风捡起来掀开纱幔进去了，他今日也穿了一件乳白色的敞袍，减了三分威严，平添了一份温和。
在浴池边儿正兴奋的霓裳见到来人后吓得退后了一步，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赤脚赶紧走过来跪下，“妾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少女粉色纱衣下的锁骨白的发光，整个脖子上的肌肤都透着粉嫩白皙，微微显露的胸前若隐若现，即使跪着行礼也是一副清透可人的模样，看来的确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赫连玦将披风丢在她手边，低声问了句：“规矩学好了？”
少女娇俏一笑抬手俯身：“回禀陛下，妾学好了，多谢陛下教诲，妾铭感隆恩。”她颇显高兴，明媚的笑意完全展现，单纯的眸子没有一点儿杂色，就是抬手行礼也有些晃动，一看就是刚学会不久，还不怎么稳。
赫连玦低头微笑，眼眸微阖，眉宇漆黑恣意，他身姿颀长挺拔，又英挺桀骜，伸出修长的大手在少女的眼前，少女粲然一笑双手握了上去，站起身高兴的喊了一声：“陛下。”
她纯质的眸子清澈如湖水，眼中只有赤裸裸的欢喜，还有娇羞过后的无尽仰慕，看陛下不为所动，她抬眸直直的望向他，那深邃的眼眸如同电流一般直击她的心底。
她感觉自己身上好像有一股暖流，酥麻的让她心慌意乱，明明未经人事，却仿佛有一丝的意乱情迷，只怪近在咫尺的陛下身上的气味太好闻了，让她瞬间就醉了心。
她贴过去环抱住他，将脑袋磕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深沉的触觉，她好喜欢这种触觉，好喜欢这个味道，她声音青嫩的好像花骨朵，还带着激动：“陛下，妾喜欢陛下，好喜欢陛下，好喜欢”
赫连玦低头看她，眸色深了几分，声音却是魅惑的让人发晕：“这样的话，朕听过许多，不止一个女子说过。”
“妾知道，陛下，妾都知道”真实的贴切让她愈发沉醉，“平世子说过，妾和那些女子不一样，那些女子喜欢陛下都是有目的的，她们有的想要权，有的想要势，还有的想要陛下的心，她们太贪心了，但是妾和她们不一样，妾什么都不要，妾只想待在陛下身边，做一只小猫儿，小兔子，小麻雀都可以，妾喜欢陛下，所以不要陛下的任何东西，陛下，陛下喜欢妾吗？”
赫连玦嘴角微勾，抬起她的下巴打量了她一番，温暖朦胧的氤氲衬托着她更美了，青嫩的眸子和肌肤好像镀上一层薄雾，他用着最直白的眼神儿看她，却将她看的醉生梦死。
“待在朕的身边，也是一种贪念，不知道你和其她人有何区别啊？”
“陛下”少女微微气喘，不知道是浴池的雾气太重空气太稀薄，还是被陛下迷惑的乱了心智，她觉得呼吸不畅，但还是极力的表明自己的真心，“陛下，苗疆的真神说过，圣女的一生只能将身心给一个人，妾是真神蚩祖最虔诚的孩子，妾已经将心给陛下了，陛下感受到了吗？陛下，妾的真心并无所求，妾什么都不要”
她慌乱的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满脸的柔情和迷惘，单纯的样子像是雨后春笋嫩的发光，赫连玦伸手抚摸她的脸，流连到脖子和肩头，声音透着蛊惑：“侍寝的规矩可学好了？”
少女笑的灿烂，伸手褪下了自己的外衫，接着开始脱掉他的外袍，“学好了，陛下放心，妾学的很好，姑姑说，能做陛下的女人是妾几世修来的福分，陛下，妾好幸运，真的好幸运”
她有些晕眩，也有些意乱情迷，将陛下的衣衫褪下后服侍他下了浴池，随后也褪下的自己的长裙下了浴池中，水汽氤氲的池内让她更加迷离，她使劲儿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陛下，妾有些晕，是不是水太热了”她尚有一丝理智，赤裸着身躯还是有些害羞，拆下长发垂在胸前挡住了大片风光，她攀附上陛下的脖子依偎上他的胸膛，“陛下，陛下好英朗啊，妾长这么大以来从未见过比陛下更俊朗英武的男子了，陛下”
赫连玦靠在玉石阶上，微眯双眼低头看她，“是吗？你都见过哪些男子啊？”
少女昏昏沉沉的感觉脑子不是很清晰，“什么？”
赫连玦动身揽住了她的腰肢，提起来开始亲吻她的脖子，少女知道规矩不敢乱动，可稀薄的空气加上有些紧促的心绪让她更加迷离起来，甚至有些出现幻觉。
赫连玦翻身将她压在玉石阶上，突然间的翻天覆地让她直接呈现出了半晕厥的状态，赫连玦盯着她迷离的眼睛再次问道：“朕问你见过什么人？”
少女哼哼唧唧半天没说清楚，但还是隐约听到什么，大祭司，平世子，平王殿下，还有沧澜什么什么的，最关键的是她昏迷前还说了句，什么自己不想做最尊贵的女子，不想代替皇后云云，朦朦胧胧的还没说完就失去意识了。
赫连玦眉眼一沉瞬间松开手，转身靠在一旁喘息着，眉眼间尽是戾气和阴鸷，他随手挑起岸上的披风甩过去，石阶上的少女裸露的身躯被遮盖了大半。
他寒戾着眸子拍了拍玉石地面，侧门被打开，陆大人躬着身子疾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品堂小白他们，看了看情形后小白上前给少女口中喂了一颗药，接着将她抱去了偏殿的床榻上，处理好一切后他们就去侧门那里等候了。
陆大人留在浴池旁哎哟了一声：“陛下这定力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啊，老臣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说罢还不忘提醒一句：“老臣这里有清心丹，陛下吃一颗吧？”
“用不着。”赫连玦冷着眸子从浴池中起来，陆大人伺候他穿好衣服，又在另外一个偏殿中侍奉他喝了一个时辰的茶后，二人才从正门走出去回了葳蕤堂。
礼赞司的人守在门口，这是规矩，陛下是两个时辰前进去的，现在又是两个时辰后出来的，宠幸女子不留宿，这也是侍寝的规矩，子时刚到，陛下明日还要上朝，自然是不会留宿在此。
明眼人都觉得此事儿成了，但也不会进去打扰没出来的那位，因为到了这个点儿上，里面没出来的那位就成了贵人了，她们要一直守着，直到明日天亮才能拾掇好了送回去。
这一夜过的极其缓慢，各处的消息像风一样吹遍皇城每个角落，子时还未过完，陛下召幸苗疆圣女侍寝四个时辰的消息就被所有人知晓了，御驾亲自在合欢殿候着，礼赞司全程见证，这事儿比板上钉钉还要板上钉钉了。
坤宁宫乐寿堂，正厅里小北大人坐在椅子上喝茶，底下四个女使急切的望着她，小北哭笑不得，扶着太阳穴无奈。
清圆着急忙慌，也不得不压低声音以免吵醒内室的皇子们，“北姐，赶紧想想办法啊。”
其她几个虽然没说话，但是也明显的有着惊慌，小北叹息一声：“你们也太沉不住气了，是不是真的明天早上就会知晓了，急什么。”她的淡然和其他人形成鲜明对比，不仅淡然还透着一股自信的平静。
翌日卯正时分，天色还未大亮，东起鱼肚白在天空显得格外珍贵，合欢殿里昏暗的灯火被全部掌起点亮，顿时整个殿内呈现一种璀璨的光芒。
宫人的动静惊醒了床榻上人，锦被下严实盖着的女子悠悠醒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床上，侧脸就瞧见床榻前面站着的宫人，还有一脸平静的朗姑姑。
“醒了？”姑姑的声音温柔和煦，和昨日的严肃完全不一样。
霓裳点点头，还未反应就被走上前来的宫人掀开了被子，姑姑说：“时辰不早了，您起身吧，待会儿还要去奉先殿上香，可别误了时辰。”
她被宫人扶下来，光溜溜的站在地毯上，浑身稚嫩白皙但是透着粉嫩的红潮，身子红彤彤的不说，两个脸颊一抹红晕格外显眼，任谁看了都觉得是昨晚上的承欢恩泽太过浓烈的原因。
朗姑姑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最后唇畔露出一丝笑意：“赶紧更衣洗漱吧。”
霓裳被她直白的视线看的羞涩，低头也看了看自己，的确是浑身泛着红粉，而且她觉得心里很燥热，不止是心里全身上下都有些燥热，还有些酸涩和痛楚，不是肉体的痛楚，而是骨头缝里传来的酸痛，侍寝就是这样的吗。
宫人一边给她穿衣服，朗姑姑一边问她：“姑娘，陛下昨夜可还温柔啊？”
霓裳将记忆回笼了一下，仿佛有些记不太清楚了，昨天晚上她又兴奋又激动，不仅紧张的意乱情迷，还被热气熏染的迷离无措，她只觉得自己很开心，其他的都记不清了。
“陛下很温柔，没有计较妾的失仪。”她自己似乎这么认为的。
朗姑姑又问：“那姑娘侍寝之后感觉如何啊？”
“妾妾觉得浑身有些娇软无力，还还觉得很开心。”她两抹红晕更加明显了。
“这就对了，这叫快乐，侍寝过的女子没有不快乐的，这是姑娘的福气。”朗姑姑让宫人将她收拾妥当，用软轿先送回孔雀台影蓝殿。
人走后，姑姑的贴身宫女过来说话：“姑姑，身子还未检查呢？”
姑姑撇嘴轻笑：“还检查什么啊，没必要啊。”她说着还看了看床榻上的衾被。
宫人立刻意会过来，颔首示意：“姑姑放心，奴婢知道轻重，会一应交代嘱咐的，宫里人行事都规矩着呢。”
出了合欢殿，礼赞司的人已经送侍寝的人走了，朗姑姑迎面就看到蓝汐姑姑在花树下等她，她笑着走了过去，心腹宫人将旁人都散开了，隔着老远守着各个角落。
树下只剩她们两人，环顾四周安全后蓝汐姑姑凝眉问出来：“怎么样？”
朗姑姑比蓝汐姑姑年长几岁，抬手掩嘴嬉笑还摇了摇头，蓝汐姑姑一愣：“你确定？”
“哎哟”朗姑姑压低声音，“先帝多少娘娘都是小臣接手的，那还能看错啊。”她又环顾四周见没人后继续说：“全身上下光溜溜的没有一丝痕迹，陛下床笫上是什么样儿您不清楚吗，那姑娘既没有落红的痕迹，又没有侍寝的痕迹，全身红彤彤的一看就是喂了药的，她未经人事什么都不懂，多的是手段让她自己误会，别说是侍寝了，估计陛下碰都未碰。”
蓝汐姑姑闻言长吁了一口气，好像心里一块石头放下去了一样，但又一回想感觉不对：“那她”
“您放心，礼赞司做事规矩着呢，都看着陛下行事，怎敢犯了陛下的忌讳，放心吧都安排好了，陛下既然没有留话，也没有明示，打马虎眼这种事情宫里人人都会。”朗姑姑示意她安心。
她说罢看着蓝汐姑姑的面色觉得奇怪，又问道：“您这是什么表情？”她嬉笑：“陛下可真是个正人君子，身为帝王竟有这般定力，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蓝汐姑姑叹息一声：“陛下是圣主，上天之子，女人于他不过辅助，有没有都不会影响大局，陛下抬手间翻云覆雨岂会放心思在女子身上，皇后娘娘面前陛下都可以岿峨不动，何况这种清粥小菜了。”
“那你在忧心什么，不过宠幸一个丫头罢了，你还真怕陛下动真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