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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将军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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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夏侯大人笑出声,一阵轻松愉悦的表情,还大为叹息了几声,拉着夏侯夫人转身就走,边走还边解释:“没事了,没事了,什么事儿都没有,这事儿就到此结束,记住别向外宣扬了,还有啊,过了年去百里家把媛儿的婚退了,咱媛儿天资聪慧,美貌无双,夏侯家的那个老三怎么配得上呢,哈哈哈”

    这一袭话让夏侯夫人震惊到失语,也让夏侯舒媛十分看不起,鼠头蛇尾,摇摆不定,他父亲这个墙头草可真是做的到位,难怪能在这个位置上坐这么久。feishuangme

    回了主屋,夏侯大人才给夫人解释清楚,原来这个九龙令是大夏朝权力最高的密令金牌,圣上亲自颁发,代表着绝对的权势和地位,如今放眼整个天下只有陛下的心腹近臣才有。

    他知道的也就是一品堂的大人以及个别文武大臣,还有即将出征的两位少年将军有,而今云烈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予了媛儿,那已经说明他的意思了,更说明这个事情陛下也已然知晓了,所以这次他完全不愁云烈不会认账了,更不会担心他不会娶媛儿。

    原本夏侯夫人还忧心百里家的反应,但直接被夏侯大人给按下了,说什么百里家如今虽位列中枢权臣行列,但到底跟陛下的心腹近臣没得比,云烈小小年纪就是大将军,这次又奉命征西,以后的仕途和前途都是无可限量的。

    前途是一说,关键还是帝后的心腹才是最关键的,人人皆知皇后娘娘十分宠爱她养大的两个少年,这二人平日里进坤宁宫都不用汇报的,如今更是委以重任,屡立战功,只要云烈有心夏侯家,那夏侯家就是倒贴也是要上杆子巴结的。

    时光清浅,时间飞速,除夕夜的一切都将在新年的第一天成为一个转折点,新的一年注定了不会平凡。

    大夏天定元年,正月初一,辰初,宣圣帝在皇城南门白石广场前点兵授兵符,数万大军举旗呐喊,力破异族,降服境外,安保太平,不胜不还。

    随之大军开拔启程,平南大将军凌赞,征西大将军云烈,金甲生辉一马当先,说不尽的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画凌烟,上甘泉,自古功名数少年。

    城内左右围满了围观的百姓,人人口中无不在赞扬着两位将军的鲜衣怒马,忠勇桀骜,须知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这个时代注定了是少年人的天下。

    而新帝登基的元年,也预示了所有的一切将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当今皇后终于怀上龙胎的喜讯,到中原最后一块儿沃土的收服之战,从西北历年雪灾之患开启彻底根除的决心,到边境外族动荡立志不平不还的军令。

    天定之年,天定之主,注定这天定的一切,纵横捭阖睨四海,圣功煊赫百世存,霸业鸿祚怀于心,铁血狠厉四海平。

    天定元年的正月和往年的正月格外不同,已算初春的正月间连寒冬的冷寂都要消散的快些,相比较于还沉浸在新年气氛中的帝都,玉山行宫这里就安静的恍若隔世,给人一种退身红尘,不理俗事的错觉。

    自那日除夕夜赫连玦出现过后,以后的时光里再无他的身影,麋赤雪还是依旧的不发一言,神情麻木,郁郁寡欢,苍白无力,从正月初一开始就被小北她们拉着到处游玩,静静享受静谧和安宁,仿佛真的脱离了尘世。

    佛堂祭祀,园林赏景,玉河游船,登高望远,看尽盛世美景,观遍山野烂漫,品茗焚香,篝火烤肉,听歌赏舞,伴音入眠,南腔北调戏曲不断,享尽一切闲暇之雅。

    尽管肆意潇洒,富贵荣华,奢靡享乐,静待开花,可依旧难解皇后娘娘心中的失意,怅然,悲戚和落寞,再美的花不见她笑,最好的曲儿也未能让她心动,他们仿佛用尽了一切力气,也想尽了一切办法,可她依旧沉寂在悲伤里无法自拔。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正月初十,整整十天,行宫里的所有人都被这种表面的和煦欢乐实际黯然的气氛压抑的喘不过气,皇后娘娘一如既往的心灰意冷,毫无生气,尽管她不发一言不动声色,可小北她们依旧看得出来她在意陛下的缺席。

    安宁修养的清净日子总是会慢一些,独自一人的孤寂,心中的空虚无助是谁也释怀不了的,看着她一天天的失魂落魄,看着她一分一分的清瘦落寞,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陷入了绝望无助。

    寒意渐渐不再浓厚,玉山的初春比旁处来的似乎要早一些,满山绿茵青亮,满眼清新通透,若不是小北的强行安排,皇后娘娘只会沉寂在床榻上呆滞,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一品堂的十个人自来没心没肺,邪魅桀骜,可也被这种郁郁不安,神思忧虑压抑沉重的气氛渲染的失了颜色,深深的无助,深深的无奈。

    虽然他们都知道皇后娘娘的内心悲戚,可心病需要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除了陛下谁也没有办法医治,更没办法解决。

    大鸟作为一个传消息的人,内心是极度挣扎和矛盾的,他很想催促一下陛下主子赶紧过来安抚皇后娘娘,但又知道如今宫里实在是走不开,故而更加为难了。

    仇老大更是纠结的整日板着脸,龙胎三月已过,眼瞅着皇后娘娘每况愈下,陛下再不来可真是愈发不好办了。

    想着间他更加生气,寒着眸子冷毅的冲着大鸟发脾气:“陛下何时过来?可有明说?”

    大鸟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回话:“没明说,但是一时半会儿是走不开的,新帝登基元年的祭司礼十分繁复,太庙谒庙,奉先殿跪灵,社稷坛祭天,天台祈福,没有一个月哪里能走完,加之前线战事的紧急军务,别说是出来了,就是歇息的时间都没有,从年关前的腊月开始到现在,陛下每日最多只歇息一个时辰,要不然上次除夕夜也不会快马加鞭的过来,又快马加鞭的赶回去了。”

    众人纷纷叹息,这可怎么是好啊,沙老二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咱们还是得想办法哄娘娘高兴才行,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啊。”

    魁山叹息一声:“谁说不是呢,可治标不治本,这一关可真是太难了,在下算到了结果,可没想到过程如此艰难,这世上果然没人可以轻松的活着。”

    活佛大师一直念着佛经却也是怅然若失,两位大夫什么也不想,只盼着娘娘和龙胎在自己手里可以安然无恙。

    而老七他们那几个小的从一开始眉头都没有舒展过,这一关又一关,一劫又一劫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陛下和娘娘的天定之路也太坎坷了。

    这种让人心力交瘁的气氛一直持续着,直到正月十五上元节的前夕,被堆积压抑了许久的皇后娘娘似乎被侵扰的想要爆发,再一次让人悲痛欲绝,万念俱灰。

    睡梦中,麋赤雪清晰的感知着周围的一切,一片满目疮痍的战场,处处被战火侵袭的土地,漫山遍野的死尸,战死的武将,凌乱的铠甲,被鲜血染红的旗帜,每一处都在诉说着这场大战的凄惨激烈。

    她一步步置身于其中,踩着鲜红的血迹,看着满目的寒冰,猛然间,脚下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可早已身死无息,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表哥,是表哥,她扑过去抱着梁连城的尸首大声呼喊,一声声的喊着他的名字,可他怎么也听见不,怎么也醒不过来。

    时空一转,她眼前的情景再次被替换,她仿佛看到了东辽朝堂上,作为丞相的父亲被责令问罪,父亲说自己愧疚难当,有负先帝的恩德,有负陛下的隆恩。

    东辽的武将,百姓,边境动荡不堪,彻底变为一片劣土,身为当朝宰相的他难辞其咎,罪责深厚,更是因女之罪过,有负苍生黎明之期望,她忧心忡忡,拼命挣扎试图反驳,可无济于事,眼睁睁看着父亲被宁元帝下令处斩。

    不要,不要,极度绝望下的挣扎让她感觉置身于火海,五脏六腑都要被烧化了,她拼命的挣扎拼命的挣脱,可都无法走近,虚无的感觉让她彻底绝望。

    她被梦魇缠绕,被噩梦缠身,床榻旁女使们急的直跺脚,小南不断给她诊脉擦拭汗水,看着她惊厥的全身发烫,不惜给她喂了丹药退烧,可仍旧难以缓解她的惊厥。

    最后还是易大夫开穴施针才将她的烧退了下去,又灌了几口清心药水后便没再惊厥了,皇后娘娘也顺势睁开眼睛苏醒了过来。

    原本众人以为娘娘苏醒就没事儿,可谁知醒了的娘娘好像中邪了一般,大吵大闹的要起身回去,不顾虚弱不堪的身体怎么都要下床,小北她们怕伤着腹中的龙胎根本拦不住。

    麋赤雪像发了疯似的,不顾严寒赤脚朝外跑,身形踉跄脆弱的几欲破碎,嘴里不停喊着:“我要回去,我要回东辽,父亲,父亲,我要见父亲”

    门口的老大们各个都惊吓的不行,一边儿拦着她,一边儿跟她说东辽的战事已经停了,梁家和麋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都好好的,可她仿佛听不见一般,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拼命挣扎。

    眼看着这样下去根本不行,稍有不慎就会出大事,仇老大心一横直接给她打晕了,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可是所有人都被生生折磨的痛苦不堪。

    仇老大将人放回床榻,小南和两位大夫再次拼尽全力救治,稳胎,保住母胎不受折损,一夜下来所有人都精疲力尽,仇老大出了寝殿仿佛要吃人一般,浑身散发着浓烈的煞气。

    他眉眼黢黑,心中难受到极致,这一刻他才明白陛下心中的纠结无助,艰难和绝望,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挫败感,除了等待别无他法,除了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苦难什么也做不了。

    或许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娘娘的命,保住龙胎,他心情复杂而又矛盾,被惊扰的急躁不安,最后朝着大鸟吩咐:“传信给陛下!”

    大鸟闻言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的不敢答话,仇老大转头看他,眼中带着杀意,魁山见状立马上前扯住了他的胳膊,将其拉到一旁劝慰起来。

    “老大,你冷静点,我知道你见娘娘这样心里难受,但是你要考虑清楚,我们现在除了保住娘娘的命什么都不能做,她现在是痛苦不堪,是难以承受,可你知道这些都是暂时的,我们现在能将那件事告诉娘娘吗?不能,这样只会加重的她的痛苦,而且后果不堪设想,我们现在可以鸣金收兵,从辽国战场退出吗?更不可以啊,老大,这样的后果只会是永无止境的阴谋和生乱,苍山不会停歇,宁元帝不会放手,娘娘除了淹没在无尽的横流中什么也做不了,这样的痛苦也会越来越多,永远不能彻底根除,老大,长痛不如短痛,陛下都做好了最艰难的打算,我们更不能放弃啊,这是最后一步了,也是最后一关了,我们只能坚持到底,一蹴而就,是让娘娘现在痛苦一次,今后顺遂一生,还是让娘娘一生都活在困扰里,艰难度日,您自己选择!”

    这一席话不仅平复了仇老大的躁郁,更是让周围的人都逐渐冷静下来,仇老大目光凝重冰若刺骨,瞥了魁山一眼声音冷厉:“我用你来讲大道理吗?我是让他告诉陛下娘娘的情形,你以为老子要做什么!”

    说罢,也不管魁山尴尬的眼神儿转身走出去了,魁山无语的叹息了一声,手一挥示意大鸟:“那什么,正常汇报吧”

    深夜,所有的喧闹像撤了火的滚水慢慢平息下来,漫山遍野里绚烂的山花也都含羞敛蕊,四下安静的落针可闻,唯有高站在树梢头的山雀,时不时附和着远处灌木丛中传来的虫鸣声啾啾叫唤几声。

    昏睡下的麋赤雪被喂了药,终于平静安宁的睡了一夜,等到再次睁眼时,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了,天定元年的正月十五上元节。

    她昏昏沉沉的睁不开眼,恍惚间有个熟悉的手掌握住了自己的手,修长的身影在她无法看清的眼前晃动着,她想要努力看清,可实在是太艰难了,眼前的人伸手抚摸她的脸,她也挣扎着逐渐看清。

    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眉间全是倦色,眸中尽显黯淡,面色没了光泽,担忧,疲惫,心疼,怜惜占满了他整个身心,看着自己的模样格外透着无力。

    “雪,你醒了,已经退热了,你还难受不难受?”赫连玦紧紧握着他的手,试图给予她全部的温暖。

    麋赤雪木然的看着他,一言不发可神情决然,两两相忘竟觉如此陌生,如此的无措,这些时日的折磨早已让两人身心疲倦,彼此痛苦,彼此救赎,彼此间无法走出这团迷雾。

    见她仍旧心如死灰,赫连玦叹息着抚了抚她的发丝,第一次如此的无助如此的怅然若失:“雪,对不起,这些时日太忙了,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在这里,都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是不是,都是我的不是,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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