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注视者
[……请尽快抵达响应地点展开梦境，于限时三天内完成。]
周雅难以置信地盯着平板，良久都没有新的信息跳出来。系统破天荒地提供了一次有价值的免费服务。
但她并没有喜悦，只感到忧心。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多想，系统已经开始给她报送了第一次方位，东北偏北14°距离1417公里，周雅立刻打开手机翻地图，竟发现这伙人就住在一个她非常关注的地点附近。周雅从床底翻出记事本，把那两张小票翻找出来。
m市市民大道祥和连锁士多（新民店）！
这个发现让她激动得要跳起，恨不得现在就去警局实名举报，把这伙人全抓了……可恨的是，她除了两张不能言说来历小票，什么证据也没有。这样的举动不过打草惊蛇罢了，并且还会使得她的身份由暗转明。
她并不是孤狼，这里是她的家，她有母亲以及朋友在！
周雅焦虑地翻出那些被她翻烂的资料和计划，又看了一遍，可六感中里面没有一条的成功率超过50。要怎样才能让这伙人露出马脚呢？
周雅枯坐在床上，毫无头绪，下意识揉着额头用笔在草稿纸上随手乱画，忽然感觉笔尖愈发沉重，挥腕间刺啦一下便将纸划破了。
稿纸破碎的地方漏出下方的垫料，一叠过期已久的报纸，歪歪扭扭的笔迹从几个豆腐块小报道划过，却串成一具能读懂的话。
“带上纸扎车，下车莫回头。”
深夜里，周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看看那两张被猫牙穿过的小票，又瞅一眼藏在书柜顶上的纸箱，纸扎车就在里面……这是哪位给的提示？
房间里一片安静。
可惜这次异常再没出现，周雅纠结到半夜，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睡过去。
翌日，家中收到了本市大超市来的中奖电话。
“雅雅，海岛购物三日游，你确定真的不去吗？”周母惊喜地翻出前几天的购物小票，对着来电再三确认。
“不去了，妈你知道我对全是导购的旅游景点没兴趣的，什么免税店也懒得挤，你和你的好姐妹一块去吧。”周雅睡眼惺忪地挠头，嫌弃的样子，心想就两人的费用就大出血了，还加上她自己，钱包要当场上吊哦。
“我还要考公呢，你们赶紧去玩吧，我一个人在家可以点外卖。”
周母左右纠结，拿不定主意。
“再磨蹭，等下人家超市下班了，到找了咱们三天了。这个旅游机会不要啦？”周雅捏着小票，装作要扔掉，周母连忙夺回来，柳眉都竖起了。
“怎么不要，我这就收拾东西，你这闺女担心你吃不好睡不香的，却好心当作驴肝肺！下个月就断你零用钱！”
“妈，别这样嘛，妈……妈我给你捏捏肩，在海岛不要乱买，那都是消费陷阱哈。”
“哼，要你管。”
一个小时后，带着大草帽墨镜丝巾三件套的周母，拖着行李箱斗志昂扬地出门。留下周雅拿着仅缩水了几毛的零花，哭笑不得。
等旅游大巴车的出发一时间刚过，周雅才真正松一口气，对一下时间表，从衣柜里发出一套校服穿上。然后，背起画板骑着自行车从城中村过去，目标是一公里外的重点高中。
她戴着耳机插着兜，把平板藏在校服外套里，每骑一段距离都要测试一下是否登录受阻。当经过街角这间‘天天宾馆’时，系统的提示音终于出现了。
[您已经被注视，请于无人关注的区域使用系统。]
[目标距离您东南偏南4°514公里。]周雅心算一下距离，发现那个注视源头还在祥和连锁士多附近。她动作不停，自行车七拐八拐很快就穿出了城中村，身后的注视感顿时消失了。
然而当她穿过一段视野开阔的广场时，被注视的提示又开始密集响起。
[您已经被注视，请于无人关注的区域使用系统。]
[您已经被注视，请于无人关注的区域使用系统。]
怎会如此，她现在距离城中村也快一公里了，对方是靠什么手段远距离确认是她呢？
如果是靠人，她附近并没有什么可疑人员和车辆跟踪过来，头顶也没有无人机，广场视野再开阔也有林荫道，周围也没有合适的制高点……且周雅确信她经过城中村时，除了微风与微尘之外，别无他物附在她身上。
周雅眼角余光往周围扫去，前方三十米人行道上有路人牵着狗走过，左侧的绿化带有几只乌鸫在啄土，一切都自然无比。她皱起眉头装作摆弄手机的样子，骑车的速度忽快忽慢，但身后的注视依旧如影随形。
突然间啄食的乌鸫飞起，朝她头顶鸣叫着扑过去，啾啾叫着，三五成群掠到另一边，似乎是周雅的靠近惊扰了它们。
但就是这一下，周雅就感觉到身后的注视移开了片刻……嗯？
跟踪她的注视者莫非是昆虫，她心中凌然。
一个能如此精细操控昆虫的对手，她想想便头皮发麻，无数恐怖的影视作品形象在她脑海飘过。
一滴冷汗从她鬓角滑落。
正当她还在谋算要如何脱身时，中学大门已出现眼前，门岗大叔出来把她拦住。
“校内禁止骑自行车，你校卡呢？”
“在这，阿叔麻烦你先看看这个证明。”周雅抽出一张已盖章签字的纸……背后注视感更强烈了。
不妙，对手的昆虫连文字内容也能识别！
周雅两手巧妙地捏着把自己的信息遮住。
“哎，签字是这个，章对的，但你放手呀！这之乱晃着，叫我怎么看呀！还有，把口罩摘下来我看看。”大叔皱眉探头，将玻璃窗又推开一些。
“咳咳，我这不是怕风大吹了嘛，您瞧着过堂风。”这个位置周雅精挑细选过，她曾在这里上过学，只要门岗窗户一开，大叔抽烟的味道就能一每秒五十米的速度笼罩整个校门。
“咳咳，另外我这两天流感刚好，您不介意的话……”周雅手指搭在口罩边沿，就要往下拉，背后的注视力度顿时倍增。
这种未知的昆虫，竟还能分析人类的行为！不对，它也可能完全为人所操控……如果是后者，解决办法就完全不同了。她必须得测试出来。
“行了行了，车锁那你进去吧。”
“谢谢。”周雅一路往实验楼走，中间有花圃、过堂走廊、观赏水池各种设施。优哉游哉地逛着，看到一朵花一只蝶都摊开速写本，痴醉地画上几分钟，背后的注视方对她所绘毫无兴致，厌恶情绪从虚空透出。
这是人类吧！是人类，那就好办了。
周雅保持较散漫的步伐，一步步爬楼梯，她的目的地是三楼右侧尽头的美术室。
为了证实她的猜测，周雅摊开手机假装刷鬼畜歌曲，身后的注视者视线往她手机一扫，又回到她脸上。接着她又打开沙雕视频，对方依旧如此……她不断刷着沙雕视频，看到好笑的不时笑出声，注视者的目光不断转移，停留的时间有长有短。
当她刷到一个炫富视频时，注视者目光终于多停留了些，她马上给视频点赞，顿时无数炫富视频洗劫了她的大数据。
周雅巧妙地错过三楼，直接往四楼最热闹的生化实验室闯进去。
一屋子的学生们正叫闹着，手忙脚乱或绑或捉他们的牛蛙，见周雅嘭得打开门更吓得飞起，四五只牛蛙撒丫子就逃。
“啊！对不起！走错教室了，我不怕我帮你们抓！”周雅立刻把手机一收，往牛蛙最多的地方钻，弯腰伸手去捞桌子底，背后的注视者愣了两秒，连忙跟上。
更大尖叫来了。
“啊啊啊，有大苍蝇呀！”好极了，终于知道对方是什么玩意了！
这种生物是没有听力的，周雅大喊一声，“我抓到牛蛙了，快把关牛蛙的箱子拿过来！”
两个勇敢的男生立刻抬着大收纳箱来，里面至少有二十只大牛蛙，周雅蹲在桌底做个擦汗的动作，就要掀开口罩歇凉，那颗大苍蝇立刻从她背后飞出来，往她面前飞并想找个角度退远些。
但实验桌的桌角都是不透风挡板，四五十公分的距离，周雅不一定捕捉得了，但牛蛙可以！
周雅把收纳箱拉过来，掀开盖子把出口挡住，膝盖一撞收纳箱，七八个牛蛙顿时跳起，连带她手里扔出去的那只，五六根长舌招呼一只大苍蝇。周雅也不看结果，把盖子当成锅盖，把这箱要跳起的生猛河鲜全部罩回去。
注视感顿时消失。
枯瘦老人讲手指从喽啰眼眶中抽出来，一股透明发酸的消化液混着肉泥从喽啰眼眶中流出，他虚弱的脸上惊恐无比，不断发出逻辑破碎的求饶声。
“臭子！”枯瘦老人一拍案面。
“大师，您还要准备什么动物吗？”旁边的中年男一个激灵。
“不用了，让你们的人赶紧去抓，我怀疑她已经发现了！没有这么巧合的事！”老人挥手让中年男出去，又把人喊回来，“等下，如果她对你们的跟踪毫无反应，追查到她的落脚处，我要亲自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