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您已被注视
周雅心有所觉，猛然贴进商铺拐角的装饰柱，就听脚步声快步追来，在她刚才呆的位置疑惑停下，左右挪步了数下，好一会才轻脚离开。
周雅屏住呼吸放空思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十数分钟后，系统的警告才消失。
［您是否要登录系统？］
周雅点‘否’，拿起手机发短信请假，坐到就近的奶茶店，全身血液都亢奋得逆流！她终于抓住线索的尾巴了，但相对的，自身面临的风险也非常高。
对方不是普通的罪犯，这让她的大脑稍微冷却下来。
只从被app选中，无论她愿不愿意，她都清楚认识到这个世界有科学之外的诡异。因此她也曾拿着app的专属平板进行过多次测试。
比如刚开始遇到的梦境主人，厉鬼‘祝雪霏’，她似乎就了解梦境app，会能认出她‘美食主播’的身份，而且那个任务也是对方主动邀请得来的。
反而，后面能力看起来更可怕的无头女鬼就不知道了，是她主动邀请的，但也迅速接受了梦境app的货币，看起来‘灵币’在鬼怪界价值不菲。
这东西对它们有用，而身为拥有者自己却一知半解，除了难受，周雅感受到了梦境app的可怕之处。它就像迷雾里露出一只怪眼的庞然大物，本以为就这样，可你稍后退些又发现，这只是它足腕上的一个小吸盘……
因此，能触动这庞然大物的罪犯，当然不普通。
既然猎人与猎物都在黑森林里觉察到了彼此，那这将变成一场竞速赛。
周雅身为普通人她必须比对方反应更快才行，她得想个办法确认对方的人数与相貌。她坐在附近的奶茶店里，开始谋划。
她返回家中换上高中时的校服，重新回到这街区，选取一家有监控的文具店走进去，抱出几本画纸、颜料画笔等去前台找老板结账。
“老板，我可以在这里临时打工一天吗？学校的社会作业，要求时长三个周末，但我实在没时间了？可以帮帮忙吗？”周雅把三张大钱推到收银台，而她买的东西一张都够找。
店主看看她手中抱着的平板，社会作业的萝卜章，还有校服。立马把三张钱划进抽屉。
“当然可以。”“那真是谢谢了，我得在报告上描述一天的工作，比如收银台是怎么操作的……收银台不方便我触碰摆拍的话，我可以操作监控吗？”
周雅触碰放监控的电脑，把小游戏网站打开。
“这个没问题！”店主彻底放心下来。
此时，某个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房间内，漆黑如夜却燃点着烛火。
中央摆满糕点水果鸡鸭鱼贡品的长案上，正有一只断头的公鸡在乱跳，血污染了全部贡品。
“咯，咯咯，我看到一个……咯！喔……”公鸡的断头叫着，突然咯血，靛蓝的舌头僵直，眼珠炸成浆雾。
它分离的身躯也像遇到了什么恐怖，慌张从长案逃离，啪嗒摔在地面，再也不动。
“金爷，对方有大能，我发现他的踪迹就被抹消，按规矩这一趟得加钱。”
“行，大师没问题。这次的情况怎样？”
“情况倒是和上次的旧工厂相似，我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非常近非常近，我怀疑她就在这个市。甚至在某个角落见过……我给你几个关键词，你派人去找吧。”
大师说着，视频中的金爷立刻让人开始绘画像，边画大师边点头。
“嗯，第三幅这个对味了。”大师点头。
“阿彪，找几个人按你们的行动路线找，拍照带回来给大师，重点怀疑的地方找人蹲守。现在就去！”
中年男立刻应声就要推门而出。
“对了，今天我看中那一户人，也派个人吧，这家的女儿资质不错。”
这个文具店一共有三个监控，一个收银台，一个门口，一个室内最里顶部。其中后两个都能拍到街道，就是最后一个监控要隔着货架玻璃橱窗，影像比较模糊。
这位吝啬的老板舍不得开空调，周雅热得把校服外套扔一边，紧张地盯着分屏监控，同时挥着鼠标重开一局游戏。
她的目标是一个中年男与老人的组合，当时她并没有拐过街角，只闻其声不见其影，但即便如此系统也向她发出了警告。
但今天上午人流量很大，周雅得非常仔细才能从重叠的人影中，挑选合适的对象。她看了眼也在刷手机的店主，把u盘也拿出来偷偷装到主机背后，开始下载视频。
这时，一个高壮的男人登门，“老板，来个火机。”
“两元一个，随便挑。”“咔嚓。”
男人点上一根烟，又分给老板一根，“这个长发女孩子老板你有见过吗，她离家出走有一天了，她的爸妈委托我找她。”
“女学生，离家出走……”店主自然想起还蹲在店里玩游戏的周雅，转头望过去。
[您已经被注视，请于无人关注的区域使用系统。]
叮咚，一条通知从平板冒出。
接着整个平板开始自动关机，屏幕漆黑一片，仿佛这就是件普通电子产品。
“嗯，难道她就在你店里面？”男人夹着烟大步往店里走去，摆放电脑的桌子在货架边上。
“你，把头抬起来！”
周雅把u盘□□，塞进袜子边缘，然后扯着鼠标线抬头。
“干嘛！吵死了！我娘刚打一局，鼠标就被你们吼坏了，让我亏了五千块这件事你们要怎么算！”
她桀骜不驯地盯着男人，充满杀气的眼神让对方怔住，不敢再仔细打量她。
“啊，对不起呀，大姐。”男人只匆匆瞅一眼电脑屏幕，见满屏的‘美艳荷官在线发牌’。再用眼角余光打量这位的造型，双马尾不对，颈部有纹身不对，厚重的眼线不对……还有气质，二十五，不三十二了吧。
“打扰了，我先走。”男人逃一样跑出门外。
周雅松了口气，扯下恶母之皮，回过头看也被吓到的店主，“老板这段录像我要删了，我这个造型要参赛的，不能泄露。”
“你……您不是学生吗？”店主吞口唾沫。
“是呀，读艺术的不行呀。”周雅呛道，继续安逸地坐在店里‘玩电脑’，直到店主想关店回家吃饭才起身。
街上来回搜索的人早散了，周雅背着画材从小洋楼的反方向离去。
“一整天，你们一个线索都找不到？今天拿去询问的画像全部交出来。”一群喽啰哈腰点头，把画像摞成一叠，交给中年男。中年男小心捧起画像，快速往隔壁房间走去。
漆黑的房间内，有细碎的撕咬声、吞咽声传来，一股腥臭味蔓延开来。
“就送到这里吧，去门口等。”一只枯手从黑暗中探出，抓住纸张。
中年男如临大赦地跑出去。
“这张不对，这张也不对……我明明画了咒，是什么力量抹消了？嗯，哈哈哈，抹得好，这张抹得特别干净！大彪，把今天持这张画像的人找来。”
“然后你就可以出去了，门记得关紧些。”
高壮男子进去，声音开始颤抖起来，砰砰磕地求饶，“大师您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讲！”
“哦很好，但我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啊啊啊啊！！！”
中年男赶紧把耳朵抽离门板，抓紧门把手把房间关得死死的。
“就是这个人！”周雅熬夜反复看监控，终于确认一个侧面，六感告诉她就是这个人。
一个毛发稀疏带圆框老花镜，起来文质彬彬的老年人。他身边跟着一个充满匪气，却低眉顺眼的中年男。她把这地分辨率的图像放大，将这两人的容貌特征画下来。
“他是怎样发现系统的存在的？”周雅不断重放对方的片段，对方手上拿着的金色方块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个制式是缩小版的罗盘？对方的身份是风水师？他能够靠卦象算到她的信息？除了她那位不知生死的大表哥，谁也不知道她曾与这个组织接触过，知道那几个早就魂飞魄散了……不对，今天那个男的就持了一份画像来找人。
画得根本不像她，除了气质。
嗯，气质？！
周雅猛然从椅子坐直，她唯一曾露出破绽的地方就是在废弃仓库，当时已该死亡的李独眼突然诈尸起来，抠出自己的眼珠子朝她扔过来，似乎笃定这样就能看到她。
再仔细回忆，李独眼被厉鬼啃噬过后，剩余的残骸如今倒想也变形得不够合理。它的手臂变长了，手指又枯又尖，与这老人十分相似。
也就是说，对方能从她的接触者中，读取的形象。
糟糕，那个喽啰男肯定回去了！如果他们敢对自己人下狠手，敢挖眼，最快今天就能看到她伪装后的相貌……而文具店主却看过她的真面目。
周雅连忙抓起零钱包下楼。
“喂，警局吗？今天我在文明街祥和文具店看到有人参与网络赌博呢，听说还要抓人抵债，我路过看到的，麻烦你们核实一下。”周雅不等对面再问，就挂掉公共电话。
此时，平板也来了通知。
[由于您已超过三次被同一源头注视，已触发系统安保程序，临时异常清除任务已下达。该任务为强制执行，本任务无奖励亦无惩罚机制，每两小时将为公布一次源头距离……]
还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