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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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芸姐姐，帮个忙，交个朋友？”周雅摊开手掌，“我能帮您找到未婚夫。”
她说到第二句，无头女鬼才飘然动身，穿过座椅瞬息来到她面前，尖锐冰冷的红甲从她掌心划过，灵币全部不见。
[您已领取‘柳金芸’的任务委托，请尽快完成。]
周雅心在滴血，无头女鬼红甲划圈，飞机舷窗被掏出完成的圆洞，强大的风压吸住恶母的手臂，把它半臂厚的脂肪层吸出窗外，无数污秽的浆液、血块、骨头残渣、衣物碎片，从破损的皮口抽出，抛洒飞溅了半边飞机。
像一颗挤破的烂柿子。
“不！”它咆哮挣扎着，整架飞机却纹丝不动，唯有机舱内没固定的东西被气压卷得飞起，自机舱顶滴落的血浆被抽空，连带那具残骸都被扯走，甩到恶母身上。
“阿东，我的阿东……”恶母嚎啕大哭，“我报不了仇你不会怪我吧，我们永远在一起……”
它表白着，撕下残骸一点点塞进巨嘴里。
一个刺青吸食它的养肥，急速从她脸颊长出，鼓起一块似刚出的活物张开口鼻婴啼，可还没啼出声就随着恶母失血瘪下去。
刺青一夭折，恶母便尖啸起来，污秽诅咒充斥机舱。
“我诅咒你们这些，会被活着剥下面皮，永生囚禁在蛆窟，每个孔洞产着卵！”恐怖的头颅坍塌卡死在舷窗之上，整架客机的气压再度恢复正常。
[剩余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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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雅旁边的一面椅背平板亮起，那坑爹系统再度上线。她一听着数据皱起眉头，许晓东这帮人不都恶有恶报了吗，怎么完成度是80？
她举目张望，机舱内除了无头女鬼，那对最特别的母女依旧存在，她们从头到尾就没参与过机舱任何变动。
周雅趁着还剩一分钟时间，连忙跑过去。
接触到对方冰冷的皮肤，一直抱着少女流泪的母亲抬起头，浑浊的双眼望向周雅，哑着声音比划着，张嘴竟只有一半的舌头。
而被她搂住的少女，依旧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唏……唏……”中年女人眼神绝望中带着祈求，用力攥住周雅的手腕，手臂上的伤口都被牵动了。
“阿姨，您慢点好好说。”周雅额头沁出细汗，比对付刚才的恶鬼与乘客时还紧张，“说不出，可以写出来。”
女人抓住递来的笔，手抖得像筛糠，仔细瞧才发现，对方的手指每个指节，都带着新旧层叠的伤疤，粗糙且带着污垢。她在摊开的杂志上，写了个变形的走之旁，又写了个难以辨别的‘罗’字。
之后几次尝试，都无法在走之旁上写出成型的笔画，像几个乱打的圈。女人呜呜哽咽，最后只得把少女往周雅怀里推。
“唏！唏……唵……”
“西安？”周雅猜地名。
女人摇头。
[剩余时间0：48……请您带齐采集物品，梦境即将关闭。本次梦境无第三方注视，关闭后将进入结算。]
而后似灵光一闪，女人边念着两个音节，双手用力合十揉捏在一块。
“唏！唵！”随之，这两个音节越念越大声。
“先？这个读音，暹罗？您的意思是，她在暹罗？”周雅也全力猜着，汗珠从鬓角滑落，女人疯狂点头。
“好，我知道了，阿姨能麻烦说一下您在哪吗？”女人更混乱了，一下子出来七八个音调，杂志被戳成抽象画。
新一轮的你画我猜，让周雅头大不已，忍不住转头向无头女鬼求助。
“她们还没死。”凄怨清冷的声音飘来。
周雅则惊讶，梦境空间竟然还能让受害者进入？如果是这样，营救工作不知得轻松多少倍。
接着她又想起了更可怕的细节，周雅抬头去看座位号，这对母女是在201x行。如果少女还活着，那么她至少受了十年以上的折磨。以其他的受害者的惨状，她完全不想推测女孩的经历。
周雅沉默数秒，凝视少女的面容，“阿姨，我必须知道你们的名字、籍贯、出事时的年龄、她的学校……什么都好，可以识别你们身份的东西，写不出来，撕杂志，上面都是字。”
“我的时间不多，她不能再等了。”
[剩余时间0:12……进入倒计时，10、9、8……]
女人抖着双手焦急翻杂志，唰唰撕下几个碎片，塞到周雅手里。
[7、6、5……]
周雅把纸片攥在手里，站起来记住少女的容貌，调头往机舱门跑。
[4、3、2……]
指尖触碰到恶母卡在舷窗的头颅上，它只剩一层皮，污秽被强风刮干净后，像一条破碎的猪皮飘在机窗外。
[1。]
[恭喜您获得中级普通食材‘恶毒之皮’一份。]
[恭喜您再次完成梦境，游客满意度80。]
[恭喜您开启“无人电影院”后续隐藏任务，此次任务不限时，但会随着时间延长危险度升级。]
[您仍有“月夜湖畔小径”任务未完成，剩余时间6天11时27分。]
[温馨提示：中元美食节即将到来，请各位主播备好各项食材以及烹饪工具。]
周雅一睁眼，手边的平板就叮咚乱响，十数条推送浪般涌来。
她暂时无暇顾虑这事，因为她醒来时，仍身处那栋民国西式小洋楼里，无风摇晃的红灯笼，给所有事物盖上一层血纱。
周雅捋一把手臂竖起的寒毛，轻悄而敏捷地从红木椅子翻下来，退到四方桌的安全方向。
许晓东与那两个喽啰还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茶杯与药片凌乱洒在桌面。昏暗中，都不知是生是死。
无形之风一吹，趴在桌面的三人背脊衣服都有了明显的起伏，似要苏醒过来！
不能再等了！
周雅当即抄起沉重的红木凳子，先下手为强。没想到她沉腰发力，却差些把自己掀倒。这看起来足有十几斤的红木椅子，竟轻飘飘的，一捏就碎。
不是周雅力气变大了，也不是环境失重什么的。
而是，眼前的桌椅杯碟，全部变成了纸扎……那三人也不例外，被风一吹歪倒在地面上，露出纸白的脸。
那做工可谓恐怖艺术，每一个棱角都尽力用纸糊好，像模像样，但是……这些纸人的眼睛却用的是真的！
被针线缝在上面！
周雅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还下手个毛线啊！
这百分百是死透了。
她撒丫子就往外跑，推开纸化的大门，一口气坐到车上，刚关上车门。
方向盘都变成纸扎的了。
周雅哪里还敢着车，诡异的是，纸扎小轿车自己开始亮“灯”了，小孩描画的纸仪表盘后透来莹绿的光，还夹着飘忽不定影子。
滋嚓，滋嚓。
类似飞蛾扑火的声音在车头乱响，仿佛里头置了几团鬼火。这完全吸引走了周雅的注意力，而此刻，纸楼竹篾编成的大门在风中吱悠敞开一道缝，那三个纸人一卡一顿推门朝车走来。
她正试图小心解开纸钱串成的安全带，变成金纸血字八卦的倒后镜影影倬倬。三个纸人拉开车门，坐到了后座……
周雅冷汗彻底流下来了，眼角余光凝视着八卦镜，手指僵在安全带上不敢再动，脑子一半吓得空白，另一半在高速混沌旋转。
可这架纸扎车根本没给她挣扎的机会，竹片制的钥匙自己拧转，整架纸车发出报纸揉皱的嚓嚓声，竹篾编成的车轱辘颠簸转动，轻飘飘的纸扎车往来时幽暗的小巷驶去。
周雅那是度秒如年，压着好几次要跳窗跑路的念头，头皮发麻地把车‘开’到大马路上。
迎面驶来的大货车大灯一闪，远光灯亮得刺眼生疼，她才发现自己把车停进了一条断头小路里。
脑门压出个方向盘花纹印子，时间仍停留在抽到电影票前的那刻，左臂的皮肤完好无缺，仿佛在告诉她一切都是梦境。
周雅连忙把车开到最亮的路灯底下，喘大气，枯坐了足足十数分钟，等到手脚都不抖了才敢开车上路。
“迟早被玩死……”她泄愤般把系统平板扔回包里，翻出手机准备给老妈保平安，一通未知来电率先占屏。
挂都挂不断，还自动开了免提。
凄怨的女声传来。
“你说交个朋友，我答应了，我在车尾箱给你留了礼物，灵币就不还你了。下个月十四记得来找我。”
说完，轻笑着挂断。
笑得周雅差些心肌梗塞。
这就是普通任务吗？爱了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