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布局
“姐姐，你好笨哦。”小男号不再搬弄怀里的头颅，低头看了一眼画像，又抬头朝周雅咧嘴笑，满口牙齿都是残缺的，不是被拔掉，就是被强行磨尖。
“哎是呀，那能麻烦你帮我捡一下吗？”周雅扶着前一排的椅背，主动介绍，“那是我朋友旅游时遇到的帅哥。”
“哦，肯定没我帅。”小男孩撇嘴，兴致缺缺捡起画像，看一眼就准备递给周雅。
这时，一条肥硕的手臂伸出，能力抓住小男孩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要把小男孩的手骨折断。而出手的人正是这位小男孩的母亲。
她下巴肥胖得几乎与胸脯连在一块，看到画像时，脸庞因愤怒绷紧颤抖着，夹着在她□□里的血污与油脂便随着颤动溢出来，仿佛那是一道道吃人怪物的嘴缝。
“女士轻点，您喜欢的话，这幅我可以送给您。”
“他在哪？”肥硕的女人低吼着。
来了。
周雅心中默念一声，表情则满脸茫然。
“他，在哪？！”肥硕女人探出半个身躯，另一只手臂朝周雅捞来，那臂上的肉看起来足有三四十斤，若被砸中起码得断几根肋骨。
等的就是这句话。
“就在飞机上，在头等舱！”周雅小声惊呼往后躲。
这足有半吨重的女人顿时站起来，用力甩掉小男孩的手腕，见小男孩撞得吃疼，她才勉强露出一张笑脸。
“儿子，妈妈给你找到爸爸了，等下我就带他回来，你在这里乖乖等。”
“不，妈妈……他不……”
“闭嘴，听话！”接着，这位母亲也不管小男孩的哀求，直接把人甩掉。以与她体重不成比例的灵活，挤过‘狭窄’的过道冲进头等舱。
“你没事吧，你妈妈有点可怕……”周雅见过道的门帘回复平静，脸上心有余悸地坐在小男孩旁，“我陪你等你妈妈回来怎样？”
小男孩情绪低落地嗯一声，玩起头颅。
“画像里的那个帅哥真是你爸爸吗？”周雅边侧耳倾听头等舱的动静，边分析小男孩。
“不，我没有爸爸。”小男孩恨恨地说。
“那对不起。那你介意妈妈再给你找一位爸爸吗，刚才那个画像粒的帅哥你觉得怎么样？”
“我讨厌他！”
“为什么呢？如果你妈妈和他结婚，以后你将会有漂亮的弟弟妹妹哦，就不用一个人玩了。”周雅循循善诱，听见小男孩忿怨的语气，乐开花。
“呵，不会有，除了我一个，妈妈生下他们就会把他们统统卖掉。换来钱去找那个男人！”
“如果，你看你妈妈这么激动，我说如果，这位帅哥就是你母亲要找的那个男人……”
小男孩听到这种推测立马双眼发红，被手术刀代替的手指抓进椅背，撕出一道道口子。
“杀了他。”
“嗨，别这样。这只是一个猜测，如果他真的是，那他就是个大骗子，他会骗走你妈妈很多很多的钱，而你妈妈则对这骗子言听计从，甚至不要你。”
小男孩听得双眼都发红了。
“不过，我有一个主意能让你妈妈看清骗子的真面目。去偷听他们的对话，然后录下来。如果他真是那个人男人，我们就把这个证据拿出来，让整飞机的乘客将他绑起来，下了飞机送到警局怎样？”
“好哦！“小男孩兴奋地跳起，差点把头颅甩到地上，然后又坐下来消极蜷缩成一团。
“但我没有东西可以录音。我还不能离开座位，妈妈交给我三个苹果，我没有看好会被妈妈打死的。”
“没关系，我有录音笔。”周雅掏出已静音的手机，指鹿为马，“而且我还可以帮你看管苹果哦，我用三枚银币跟你互相抵押。”
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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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雅摊开另一只手，三枚银币出现在她掌心。
“姐姐，你这几个钱币看起来比苹果还值钱……”小男孩的双眼立刻就被银币吸引了，喉头疯狂咽唾沫，挥着全是刀刃的手就要抢。
周雅侧身躲过，握着灵币的手指微动，一枚钱币划出一道美妙的银弧，落到小男孩的衣襟上。对方顾不得膝上的头颅，伸手慌忙接住，连刀刃化的手指割伤自己也顾不得，将灵币融进自己皮肤底下。
看样子是不准备还了。
一颗皮肤青白发顶凌乱的头颅顺势朝她滚来，这时周雅才看清头颅上的脸，是个约莫六七岁在沉睡中丧生的孩子，双目紧闭嘴唇抿死。眼看再有几圈就要滚进走道，周雅不得不挡住，抓着头发把头颅从地上提起来。
这头颅竟像活过来了般，双目睁开一道缝，弯成新月，嘴角也翘起，笑起来。
周雅眉梢微跳，不动声色地把这玩意搁回座位。
那阴沉的小男孩也探头过来，嘻嘻笑道，“姐姐你不但有钱，还会栽培苹果哦。你看，这个果子要熟了呢。”
被放回座位的头颅并没有改变表情，依旧笑着，脸色都红润了几分。
眼珠子泛着微光，与小男孩一同偷偷盯着周雅的神态，如草原上的鬣狗。
“是呀，既然我能催熟苹果，又给你银币，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呢？让我们来公平交易吧。”她笑眯眯地看着欣喜若狂的小男孩，把手机放在小男孩跟前。
“我用两枚银币，质押你的一根手指如何？”
“这很公平！”小男孩毫不犹豫剁下一根指骨，拿起手机地钻进门帘。
周雅打量着有半截是刀刃的手指，刃长足有五公分长，她抽走座椅的枕巾，把指节绑直绑死。
一把小刀出现了。
“阿东，你回来好不好，我现在能挣钱了。你再也不用出远门，辛辛苦苦做生意了。”飞机开始轻微颠簸。
“放手，你谁呀，我根本不认识你！”许晓东的吼声隔着门帘传来。
“我是阿莲，你老婆呀！”周雅感觉到地面一震，似乎有什么重物被推倒。
“阿莲……原来是你，我不是告诉你我们离婚了吗，不能再碰面了，我生意做亏了没钱还，你在跟我一块会被高利贷追债的。你要再缠着我，我被高利贷追上门怎么办？！”许晓东不耐烦地呼喝。
“不会的不会的，有多少我都替你还。一百万对吗，我早就凑够，帮你还掉了！”女人苦苦哀求。
“什么？！你这个蠢货，还了？都还哪个账户去了！的！”许晓东顿时暴跳如雷，似抓了某物击打那女人。
“啊，阿东你不要打我，钱转到你的海外账户了，尾数xxx那个……”
“哦，那没事了。但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了，因为欠债的问题，我已经被大户人家抓取做赘婿了。他们家势力很大，你斗不过的，你走吧。我们有缘来生再续。”许晓东的语气马上敷衍起来，而飞机愈发颠簸。
“不可以，不可以！你怎么可以和别人结婚！我还给你生了孩子，你看这多俊呀，和你一模一样！”一阵乒乓乱响，小男孩的痛哭声传来，夹杂着两个喽啰的驱赶威吓。
“嘿，好看？他当然不会是我儿子，我来告诉你一件事吧，我其实很丑的，你喜欢的这个样子都是整出来的。”许晓东大笑，“空乘，把她赶出去。”
“就算你是整的，我也喜欢你！”
“我不喜欢，因为你竟然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
“不要赶我走，这不都是你安排的吗？我都是为了给你还债呀，我把生下来的都卖了呀。你不喜欢他是吧，我可以把他卖掉！杀掉也行！”
“哦这样可以，你下次把卖掉他的钱打过来，我们就可以继续约会。虽然我娶了她，但我可以爱你。”
小男孩发出一声尖叫。
周雅听着头等舱的动静，差点冲进去，这时旁边的卫生间门栓，咔嚓弹起，一股阴冷的气息蔓延开来，随着清脆的高跟鞋声，哒哒哒远去。
整架飞机似失灵了，往下一摔，又稳起来。
接着，头等舱响起巨大的碰撞声，皮肉撕扯与咀嚼声，男人女人小孩的乱叫。
“让开，我要杀了他。”无头女鬼声音传来。
“滚开！你就是那个女人！你才该死！。”小男孩的母亲怒吼。
“对对对，她就是！空乘快来救我！”许晓东恐惧地嚎叫，两个空乘闻言以为三对一足以匹敌，没几秒钟竟也惨叫起来。
“哇，陈月莲！阿莲，老婆！你快拦住她！”许晓东叫着，狼狈地往经济舱逃去。
快要冲出服务区时，他看见前方一侧的卫生间门咔嚓响动，门标从有人变成无人，一道门缝缓缓打开。
许晓东看见一只素手把门推开，他的面容立刻从惊惧转成狂喜。如果有这个女人挡一挡，他就安全了。他立刻叫着：“美女快出来，飞机失事了，我们得到机舱门跳伞！”谎话连篇，不带眨眼。
“啊！这么可怕。”周雅捂嘴做惊惧状，另一只手捏着手术刀背在身后。
“就是这么可怕！”许晓东抓住周雅的手臂要把她拽出来，往头等舱推。
周雅顺从这股力，刀尖一转，扎进许晓东的大腿里。
再松手，退走。
这一套方案已经在周雅脑海里演练了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