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死亡航班
“雅雅……”一双红甲秀美的手握住周雅，它们的主人正激动地叫着她。
周雅缓缓睁开眼，就看着已身着红色喜服的无头女子坐在她身边，给她展开一张礼单，上面用她的笔迹写了一堆的贺礼，多到让她心碎。
“谢谢。”无头女子再次紧握住周雅的手。
此刻万恶的系统提示声终于到来。
叮！[展开特殊融合场景，相关线索已根据参与存在在进行平衡，场景总时长将不超过35分27秒，祝您拍摄顺利。]
存在？时长不超过？周雅斟酌这两个词组，不妙的预感笼罩心头。
立刻装作漫不经心地四周看，她竟是在一架飞机上。航班的杂志夹着英文、繁体还有一种她看不懂的文字。外面跑道的景色已经开始变幻，要不了多久飞机就要起飞了。而这架飞机的内部装饰还非常别扭，整个机舱顶都被涂成了粗糙的暗红色，直至舷窗，仿佛被血浆淋过。
而座椅与地面则是白色的，白得刺眼。
还有十来个乘客零散地坐在她们前方，偌大的飞机，仅有这几个乘客点缀显得更加空旷了。
周雅看着前方各异的发顶，明悟到这些就该是系统提到的游客了。
[恭喜您迎来首批游客，请用精彩的节目赢得他们的支持！温馨提示：游客不满会产生严重后果。]
周雅看着提示发愣，还没想明白，机舱顶上竟落下一滴红色液体，在某张座椅上晕染开，雪白的座椅马上朝暗红转变。
她有个预感当这些座椅全部变红，就应是梦境结束之时。
身下座椅一松，整架飞机彻底离地，往漆黑的夜空飞去。每人身上的安全带同时自动解开，机舱最前方隔帘也被掀开，那两个喽啰换上了空乘的制服走出来。
“各位晚上好，欢迎乘坐本航班，本次航班载乘客十三人，空乘两人，共载二十人。我们将在十分钟后开始核查乘客信息，请各位做好准备。”说完两人又转身回去。
机舱里发出悉率的翻找声，之前木然的乘客纷纷翻出登机牌。
而周雅的随身小包里，除了一款老式直板手机，一张请帖，什么都没有。她正试图操作手机，那破玩意除了眼睛图标，没有任何系统存在的痕迹，再乱按几次，一行提示音出现在她脑海。
[您的新手保护期已过，已自动开启极简功能。]
？？？
这玩意竟然有新手保护期，它有个毛线新手期！再按，那破系统·直·接·下·线·了！
淦！
“雅雅，对不起，我拉你上飞机的时候忘记买票了，我们去找空乘补一张吧。”无头女子微微侧身，道出让周雅惊悚的台词，把她的注意力拉回来。
这飞机又不是大巴车，您是怎么做到半路要上就上的？！
至于找那两个喽啰补票，实属作死，周雅拉着无头女子的手，摁她坐下。
“我们又怎么会没票呢？”周雅微笑回握女子的手，开始瞎编，“机场的安检可是很严格的，肯定是有人帮我们买了票，你看这个……”
周雅打开请帖，上面写着‘许柳联姻’。
“啊，你的意思是，他也在飞机上。”女子娇羞地捧着不存在的脑袋，感动于某种浪漫。
周雅看得嘴角直抽，虽然对方猜得没错，但她完全搞不懂是靠什么逻辑推出来的。
“是的，所以我们也给他一个惊喜怎么样？”
“好呀，我要怎么做？”“你藏到卫生间去，给我拨电话，唱你最喜欢的一首歌。我开着公放，找到他再让他着急，让他来找你。”
女子配合至极，落地无声地朝机舱中部的卫生间走去。
很快周雅就接到一个名为‘柳金芸’的来电，按下接听，完全辨不出语种凄厉低婉的歌声从手机飘出来，整架飞机更猛烈颠簸起来，左右晃动，仿佛要翻转过来飞。
周雅赶紧把手机静音，飞机才平稳下来。
飞机各处响起广播：“各位乘客，飞机可能将要穿过湍流区，请各位回座位上系好安全带，我们将派出两位空乘成员检查各位的安全措施。”
机舱头部与经济舱交界的门帘晃动，一只手拨开门帘。
周雅已离开座位，开始探索飞机上的其他乘客，此时再返回已来不及了。她立刻坐进就近的位子，咔嚓扣上安全带，用呕吐袋捂住嘴鼻。
这突然换位置坐的行为立刻引起了附近几人与空乘的注意。
“这位女士，您怎么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长得与许晓东跟班喽啰一模一样的男空乘朝她发问。
周雅瓮声道，“我太害怕了，刚刚在卫生间就遇到一次湍流……太吓人了，我走到这里就腿软了。”
这空乘凝视了几秒，可又想不起什么，觉得问题不大便往后面走去，查到她原来坐的位置，又折返穿过走道与另一位空乘消失在门帘后。
周雅目送他们消失，才松口气，就发现身侧有一道目光凝视这她。
她邻座本该一动不动，宛如蜡像的乘客，眼珠转动了，正从眼角盯着她。
那是一个长发蓬乱极其瘦弱的女人，看着她时，一股似有若无的腐烂气息与水华味钻进鼻子，肿胀快要脱骨的手臂朝她机械伸来，目标是她的心脏。
但速度极慢，周雅可以轻易躲开。
只要她稍微远离，这位乘客又恢复沉睡，仿佛一切都是幻觉。
这个触发距离大概是半米，周雅记下。
起身缓缓走到经济舱尾部，假装那里的卫生间有人，然后又折返回来往头等舱方向走去，现在能安全探索的地方就这么多。
但一架正常飞机，是能分为机头驾驶室、头等舱区、空乘休息与服务区、商务舱区和经济舱区。
已知的三男一鬼，两个喽啰已经见到了，他们变成空乘呆在服务区。而头等舱则被服务区阻隔，且飞机之前动乱也不见许晓东出现，那么许晓东很可能就坐在头等舱区，只有头等舱乘客才对飞机后部的骚乱漠不关心。
商务舱与经济舱连在一块，仅是座椅宽度有所不同，紧贴着服务区。周雅担心喽啰们能从门帘下看到她的脚步，并不打算驻足在那块的过道上。
更重要的是，无头女鬼就藏在服务区入口两侧的卫生间里，可不能让这张底牌失效。
周雅不断往前走。
左侧坐着一些单身成年女性，或者再加上一位白发苍苍的父母亲，每行只坐一到两人。成年女性们一言不发，这些老人则气喘吁吁仿佛一个咳嗽就要晕过去。
还有一个小细节，区区两三百座的经济舱，行号竟需要用四位数，从199x排到202x，直到周雅坐的位置前。
这是什么含义……周雅思考着，突然一个可怕的猜测闯进她的大脑。
如果这不是单纯的数字，而是年份……这些坐在经济舱区的乘客都是人贩集团的受害死难者，他们坐在哪一排就代表他们在哪一年遇害。
一二三四……整个经济舱区，足足有十二位乘客！
周雅抿紧嘴角，很快靠近商务舱区。
“妈妈，三个苹果怎么分给四个哥哥姐姐吃？”“你把每个苹果都分成四瓣，每人三瓣就可以了呀。”一对母子在前方说着悄悄话，一些对话传进了她的耳中。
“不对，有人告诉我还有一个解法，干掉一个，他们就一人一个啦。”“哎呀，你这都哪里听的，这可不行……”
嗯，这个梦境竟然还有正常人？！周雅震惊，猛然想起她拉人时点的时全选，莫非把无辜群众也牵连进来了？
她快步往前走。
只见前排坐着一位五六岁男孩子，怀抱三个同龄人的脑袋，为难地比划着。光秃秃的手掌上，并没有正常的手指，取而代之各种型号的手术器具。而他的脖子还扣着粗壮的铁链，一头正牵在他的母亲手里。
而这位母亲嘴唇下巴与前襟沾满血污，肚子与下身硕大无比，快要把身上金缕银丝镶珍珠的旗袍撑裂，两只戴满金银珠宝的手上还牵着十数条铁链，只是余下那些末端仅挂着空项圈。
“那妈妈也想吃苹果呢？苹果不过怎么办？”这位母亲抚摸他的脑袋。
“我……我可以做妈妈的小苹果。”小男孩却瑟缩了一下。
“真乖。”她亲了亲小男孩，嘴角的血污沾到小男孩发顶上。
这？！可不太像是受害者……
周雅瞳孔微颤，若无其事地拐进卫生间。
卫生间不远处的门帘又起涟漪，一只手掀开一点空隙，充满血丝的眼球从中满出来，疑惑地探视一会，又收回去。
门帘恢复平静。
几分钟后，她才走出来，坐到左侧经济舱的第一排，拿着许晓东的画像与枯坐的乘客们攀谈。
“女士您好，我朋友的未婚夫失踪了，你见过他吗？”双目呆滞的女子低头看来，眼睛顿时通红，抱着头痛苦地撕扯起自己的头发，一道紫红的淤痕出现在她脖子上。动作更大速度更快了，但这次却没打算抓她的心脏。
周雅仔细记下对方的特征。
缓缓起身，一个个问过去，每往后一排，这些女性和家属的表情越发痛苦，火烧水泡勒痕各种非自然死亡的痕迹在他们身躯出现。
直到问到她与女鬼同坐的那行，一个年妇女搂着中学生女儿的组合吸引了她的注意，那名年仅十五六的少女鼻梁一侧，有个奇特的伤口，是一个不到筷子尖粗细的洞口。与她之前在旧仓库梦境遇到的小五神态有七八分相似。
体态皮肤都更像活人，但缺丢了魂般，仅呆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而她的母亲问也一言不发，仅满脸沉痛地抚摸着女儿的脑袋，双眼只剩两个窟窿，任周雅怎样试探，这位母亲也最多留下两行污泪。
周雅翻开杂志空白区，认真给她们做速写，画了好几遍纯熟了才离开。
众多受害者之中，这对母女是最特别的。
这时，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她只剩下一半的时间。
但这个梦境的破解线索，还毫无头绪！
周雅继续思考着，看向前端的商务舱，有最特别的受害者。那么，最特别的加害者应该就是这对母子了……她把几个关键人物的画像全部夹在杂志里，边走边翻，快要越过这对母子时，随意把杂志合拢。
页面翻动的声音引起了最近两排乘客的注意，头颅微动两下便恢复平静——这次的距离是两米。
周雅试图把杂志卷起塞进包里，可整理不到位，里面的画像全部哗啦掉出来，散在地板上。
这对母子的目光顿时凝在许晓东的画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