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斜阳电影院
周雅侧耳贴在大门上，听闻那人离开并进了电梯，好一会才重新开门轻声阖上往楼道走去。
很快，她那位表姑妈带着女儿也告辞了，带着得意而尖锐的笑声消失在电梯间里。
这时周雅才冒出来。
“哎，吓人哪！雅雅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老母亲疑神疑鬼地往两边瞧，快速把女儿拉进屋内关上大门。
“妈，你觉得我这身衣服合适出门吗，我下到一楼又上来了。”
“那你没有遇上你表姑妈？”
“没有，我们这不是有两电梯嘛，错开了吧。”周雅抱着平板让母亲随意打量。
“呼。”老母亲长出一口气，欲言又止终是开口了，“那姓许的小伙子虽然长得不错，瞧着出身也好。雅雅，你可别因为什么毕业失恋了就病急乱投医，先多认识认识，晚上出去别过夜。”
？？？！？
周雅一听完人都宕机了，她一母胎solo二十载，今天不单只被招婿，还失恋了。你们到底是聊了什么？！
“妈，这是什么跟什么，我没有失恋。”“哦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先回房间静静，晚饭想吃什么？”老母亲粗拙地转移话题。
周雅只得哭笑不得返回房间，把厉鬼女孩她们的画像翻出来，轻声问。
“你们还在吗？能否告诉我，那个叫许晓东的人，他是否与你们的遭遇有关？”房间的窗口早已被她关上，空间里一丝风都没有，如果这次画像再有动作，那就证明她们的魂魄已逃离，这是非常值得祝贺的事。
然而，无论她分开问还是把画像摞在一块，这些画像就如一叠真正的纸，毫无动静。
很快傍晚就降临了。
在视频暂存时间还剩最后的半小时那刻，周雅迫于无奈只能边问边上传视频，很快又一串通知横幅出现在平板上。
[恭喜您发布了第一个视频，获得‘首次登场’勋章，基础奖励10经验。本视频系统综合评分：两星。
评分详情：
菜谱难度：一星（毫无难度可言）；
厨艺技法：一星（原两星，您没取得致命一击，分数减半）；
食材等级：两星（有缺陷的普通中级食材）；
食客评分：四星（满意，遗憾的是有一张问卷无人填写）。]
无法填写问卷，周雅立即就想起了小五，不由捏紧了拳头。
[您的总经验值为：23点。积累随机任务1次，是否现在使用？（倒计时：1天16时33分27秒）]
[今天仍未进行签到，是否现在进行？（倒计时：8时33分27秒）]
[根据合约条款规定，本周内您还需再进行一次直播或录播，并把内容上传系统。是否现在进行拍摄？]
周雅全部点否，打算全部拖到最后一刻。
此时，最后一条通知叮咚弹出。
[您上传的视频获得了粉丝‘祝雪霏’的打赏8灵币，点亮‘首次获赏’勋章，经验值10点。]
‘祝雪霏’？这就应该是那天与她连线的厉鬼女孩！周雅马上点开对方的头像进行私聊。
而厉鬼女孩的头像图片出现了变化，那个斜阳下阴森恐怖的旧工厂大门内，出现了一道黑色人影，像要从工厂里走出来。似乎象征着对方的灵魂已自由了。
周雅激动得热泪盈眶，连忙在给对方发信息：你们在哪里？
可这时，对方鲜红的用户名已瞬间灰暗下去，无论怎样留言都没了反应。与此同时，系统开通了一个新功能，并提醒她灵币到账了。
她不禁想起白主管的话：我们是世界最好的造梦师，而完美的梦境是需要有人承担代价。
对于还剩一些神智的冤魂，周雅想不到除了冤魂本身，它们还能付出什么。
世间不该如此！
周雅有些焦急地戳了戳最后一个没探索过的功能，门。她进入梦境公司正门，想要找白主管问个清楚，最好能把灵币退掉。唯有再跟厉鬼女孩交流，她才有机会把真凶，还有她们的埋骨之地找出来。
可任她怎么点，这个图标根本没反应，只反复弹出一句：[您已经被注视，请于无人关注的区域使用系统。]
这个说法……周雅神情顿时肃穆起来，类似的话她还在离开纯白空间的那刻，从白主管的口中听过。等她回到现实世界，她可是靠藏在废品堆赌命生熬了一夜，才逃脱所谓的注视，成功退出拍摄状态。
若两种警告均代表同质量危险的话，那么她身边肯定潜伏了与那个犯罪团伙同样可怕的事物。
周雅又猛然把视线挪到几名被害女孩的画像上，今天，她们曾阻止她鲁莽行动。
她有种直觉，许晓东背后可能跟人贩集团有直接关联！
她再也坐不住了，对方已经找上门来！
“妈，我出门买个东西。”周雅把防身用具往包里一塞，拿着车钥匙就出门。
开着车在附近街道、小城中心地方悠转了几圈，每次在临停位点击后台的‘门’，依然收到的是‘被注视’警告。
于是她把车停到了警局斜对面小商场的门口。
周雅拿出笔在纸上烦躁地画着，她面临一个问题，怎样才能把这伙人完整且安全地钓出来。
她开始在app后台翻找一切有利于解决掉对方的事物，可惜她的经验值太少，除了录像、门、勋章墙和地窖。其他功能不但图标全是灰色，连介绍都吝啬公布。
也曾尝试往勋章墙和地窖存取东西，但从死物到活物，没有一项成功的。最后，她能动的地方就剩下录像，和新开放的签到栏了。
而录像是用来记录梦境的，除了自己的梦境，任何人只要答应与她连线均可录像。她担心的是，许晓东身边对她有所图谋的，不止一个人，她要把他们全部钓出来。
迫不得已，周雅点开了签到栏，点击完签到，又一个神秘任务中抽奖砸中了她。
说好了9的概率，现在六抽二中……这秘任务抽奖绝不是个好鸟，瞧后面还跟着强迫使用的倒计时呢。但她也拖不得了，她可不希望母亲也被卷入其中。
从现在开始不论多烂的牌，她都要一张张攥在手里。
周雅咬牙点击抽奖。
[恭喜您获得普通任务——无人电影院。孤独的夜晚，稀疏的星辰，你捡到了隔壁新开影院的夜间免费券。一周内前往该影院选择一部电影进行观看，不可中途退出。][注意：每放弃一次普通任务，将影响该类任务的抽中几率。]
周雅撇嘴把挪到放弃键的手指收回，再点下一次随机任务抽奖。
[恭喜您获得普通任务——月夜湖畔小径。夜班结束，你决定抄公园小路回家。一周内连续五天进公园夜游，并踏入未知的小径一看究竟。][注意：每放弃一次普通任务，将影响该类任务的抽中几率。]
周雅盯着这两个任务，思索了好几分钟，翻出薇信中许晓东的头像。点进去一看，充满了各种上流奢华生活和奋斗上班的vlog充斥朋友圈。
‘雅雅，你明天有没有空，我认识的一位朋友在这边有农庄，我带你去骑马吧。’【图片】【图片】【图片】
‘雅雅，你家乡的美食真不错，今天我点了xxxx。’【全小城最贵的酒店图片】
‘消费完还有大抽奖，我运气真不错，但这是女款的，我用不了送你吧。’【某轻奢女腕表】
‘雅雅，你头发做得怎样了，我可以看看吗？’
今天坚持不懈骚扰她的人中，频率最高的就是他，另一名是她表姑妈。
周雅再看表姑妈的信息轰炸，并且每当那许晓东发完一条，对方半小时内必跟上，还全是此类语音——雅雅，你和许少加上了吗？积极点联系人家呀？没事多跟许少出去走走！
呵呵，有这么好条件的金龟婿怎不给你自己女儿介绍？
周雅嗤笑一声，遂拿起手机与平板，在薇信与app后台各发了相同的邀请：许先生，今晚我们去看电影好吗？
‘好的，没问题。雅雅，怎么你还给我发短信了，不过我也回了，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与许晓东薇信油腻的自拍不同，梦境app上，许晓东的头像则是被黄色封箱胶裹得严严实实的行李箱，也许这个图案有特殊的寓意。
周雅拿出笔记本，把这个用图文记录下来。
接着点击[无人电影院]，很快一张纸质卡片出现在她衣兜里，白底褐字，那字体的褐色仿佛血液干涸氧化而成，稍微用力一捻便有血痂细末掉落。
[今晚10点14分，将有一场精彩的电影等着你。观影时请勿喧哗，随意走动。影院所提供的饮料零食请勿丢弃或浪费。地址：请抬头。]
周雅一抬头，就看见停车场附近陈旧的商业楼外，突然亮起一块招牌——斜阳电影院。
一阵风吹过，更把一张泛黄褪色的宣传单张卷起，啪嗒贴到车挡风玻璃上。
那单张上用粗大的红字写着：今日热映《歌伶之恋》，票价四十四元。
下方是一张色块单调的老海报，其上绘着：一个柳眉樱唇卷发旗袍，琵琶犹抱半遮面的美人，露出一只眼正在往前盯来。
周雅一点都不悚，直接下车把海报捡起对折，夹在平板的皮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