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高端食材
周雅深深记住她们的脸，小心弄开门钻出去。
刚站稳，走道尽头就有一只动物阴影爬起来，双目猩红地盯着她，狭长的兽脸从强光出探入昏暗的走道，咧开的黄牙挂着涎液，密布肉疣的鼻头翕动，似嗅到了什么。
不是吧，刚开始就失败？！
周雅惊得屏住呼吸，动作一下呆滞住，也是同时怪犬见走道毫无动静，又停止了呲牙。
周雅的心脏又开始跳动了，她试探地抬起食指，轻点仓库门试图把门阖上，那极细又极刺耳的吱吖声让那怪犬喷鼻低吼起来，待周雅停下，又困惑地退出去。
这只看门犬竟无法觉察到她，若她不去触碰实物，哪怕走到怪犬三米之内招手，这犬也仅是多瞥几眼。
周雅当下就有了计策，手掌贴在仓库门上，一动一歇地把门缓缓阖回去，这种夜半蚊虫忽扰式的动作，只消两三回就成功把怪犬整炸了。
“嗷！汪汪汪！”狂躁的犬只绷着铁链往无人的走道咆哮。
不一会，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
“李独眼！是不是你这混球，都说不要碰新货！”踏踏高跟鞋速响，那位长相俏丽的女拐子正往此处来。
周雅连忙推开仓库门，又钻了回去，贴在门后，掏出针筒。
手电筒散射的光斑在走廊间游走而过，一道光束透过门缝照射入仓库内部，转动着角度，依次扫过铁笼。
“二、四、六、八……没错，二、四、六、八……”贴在门缝上的眼睛又认真数了一遍，“咦，不对那门把是怎么挪开的……”
女拐子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摸摸开始生疼的脖子，眼珠往上翻去瞧，就见一张脸正笑着俯视她。
周雅猛然推开门缝，将针筒利落扎进对方惊愕张大的嘴巴里，半管药打进对方的舌头。
快速起效的麻药，让女拐子仅能发出轻微的咯咯声，接着双手捂着脖子，满脸恐惧地朝仓库门倒伏下去。
一直狂吠的怪犬在此刻突然闭嘴，呜呜哽咽着退出走廊入口。
“把她交给我吧。”“交给我吧。”“给我吧。”残缺不全的女孩们悄然站在周雅的背后，脸上挂满笑容，手臂齐齐伸出就从周雅手中接过女拐子的躯体，如一群丰收的猎人绕着猎物哼起歌谣。
然后齐齐将手插进去！
“谢谢你，这样我就更好看了。”瘪脑袋女孩拿起新鲜的头盖骨，按进头皮里，仇苦的面容也温和下来，似有了生机，“你好，我叫祝雪霏，我想起我的名字了。”
“是您救了我吧，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呢？”女孩伸出双手，感激地握着周雅的右手，黏腻腻的血污瞬间覆盖满她的全部神经。
装上脑壳后，厉鬼女孩不但重获部分记忆，还彬彬有礼到使人惊悚。
“周……雅。”周雅完全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雅雅姐，真是太感谢您救了我，但是很对不起，我暂时无法离开这个仓库……”女孩黑漆的眼窝似有惭愧的神色，转头望了那群牵手低哼歌谣的伙伴，她们正在庆祝，好几人身上都有新零件，“我得照顾她们。”
见周雅她们看过来，还一步三蹦地涌上来，将一叠新鲜柔软皮料捧到跟前。
“给你。”“给你。”“给。”焦急地跺脚，要把东西塞到周雅手上去。
那是女拐子还带余温的皮肤。
“不用害怕，这是我吩咐她们做的。自从我死亡之后，我就有了项新能力，我身上的绷带能截取存在感。只要您穿上这件人皮，身上还系着我的绷带，外面那群人就会把您误认成她。”
“对。”“对。”“对！”几只手各抓起皮料一角，将之展开欲给周雅披上。
这可真超出了周雅的承载力范围，她连连后退，用一张人皮直接包裹全身，这种事情哪怕在绝境，也得好好做一番心理建设。
“噗呲，雅雅姐您理解错误了，我这项能力不需要您贴身穿上这层皮。”厉鬼女孩走上来，直接把皮料绕着周雅腰间一绑，将脸皮一截翻出别在正前方，只要周雅一低头就能看见有张倒转的脸皮与她对视。
“最后，我们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厉鬼朝后面招招手，几个女孩把其中一人往她面前推。
周雅注意到，这个女孩一侧鼻梁有个拇指粗的黑洞，神情特别呆滞，在仓库里似乎从未说过一句话，连撕躯体时也无需用绑带，更不曾痛呼过，却是所有人中最整洁的。
她的双手捧着一团白花松软的组织，站到周雅跟前，厉鬼摸摸她的发顶，女孩才机械地将东西往前送。
那是一团脑花。
“这就不用了。”周雅婉拒。
“雅雅姐，您必须拿着，这是高端食材，您不是美食主播吗？”
虽然但是…
厉鬼拍拍呆滞女孩，后者举起双手，快把脑花怼到周雅下巴去了，她鸡皮疙瘩蹭蹭冒起。
“我可没东西装呀！”周雅人往一边斜，双下巴都憋出来了，表情管理即将失控。
“哦，对的。”厉鬼又把脑花装回剩下的半截头颅里，给周雅再递过来。
“捧着它不方便行动啊！”周雅的表情管理彻底失败。
厉鬼愣怔数秒，继而轻点头，一人一鬼过节般的回礼退让才停下来。
“可惜，小五没办法恢复记忆，否则让她用这人的脑叶拌一道菜，您尝过之后，就能看见脑中的记忆，也不需要去冒险了。”厉鬼抱着头颅叹气，自从她恢复记忆，话就越来越多且急了。
“小五是我们这里最漂亮的，我来之前她就在我隔壁的笼子里，刚开始还会说话，自从鼻梁上被医生开了洞，她就说不顺话了，再被带走一次，连哭泣喊饿都不会了……直到完全不在讲话。”
“我猜是医生拿走了她的大脑，如果雅雅姐能找到医生，麻烦您也把小五缺失的部分找回来。”
周雅听得眉头大皱，缺失？为何？
作为人类脑死亡就相当于死亡了，小五身上也没如厉鬼般的伤痕，那么这群人贩子就仅仅是单纯绑架一个女生，进行开颅虐杀吗？她信息这里变态不少，但不至于全部都是变态，剩下至少都是毫无人性，或者毫无人性叠加变态。
没有金钱，可牵扯不出这样庞大的组织。
“我也不知道，其实像小五这样的女孩还有好几个。”厉鬼抚着小五发丝努力地说着，她能记住的一切。她的名字，同伴的名字，她的生前的生活，同伴的，以及她们的家乡。
“可除了小五其他的女孩都没有回来，或许她们有人还活着。”
小五捧着头颅的手一下子收紧，似乎这些是一把刀刺激了她的神经，呆滞的脸庞冒出一丝绝望与恐惧。
周雅的心往下沉，这刻，她是真有点想尝尝小五做的凉拌脑花了。
“好，我把她们找回来。”
周雅带着一身可怕的装束，重新站到走道上，这次昏暗的走道内安静无声，连尽头怪犬的影子都不见了。她深吸一口气，动作放轻往走道出口探去。
两盏大功率探照灯悬在走道出口，前方十余米的砂石地面，被照到得亮如白纸，甚至折射着不自然的蓝光，凡是此地有一只老鼠蹿过，都能引起四周的注意。而这低矮强烈的光线还影响了周雅的视野，二十米外的事物被光晕污染，陷入一片模糊的黑，却似藏有无数眼睛在窥探，让人极其别扭。
周雅踏进光照里，撇一眼往墙角缩的怪犬，勉强辨认出她来时的路，往厂房区走去。
跨过这片奇亮的光芒，沿着破碎砂石路，两旁是半枯萎的护路灌木带，用木杆支起的简陋路灯昏黄得尽似于无，歪歪斜斜的，像是黑夜里的一只独眼。
这旧工厂不大不小也有数千平，地面建筑共有四栋，两座仓库一个办公楼一个厂房。这伙人贩子至少有二十人，其中打手看门的快十人，其中一个女拐子已经被处理掉，另还有四人只要她能找准机会凝视就可制服。
她能控制与不能控制的人数虽是一比一，看起来有50的机会，但这些人九成不可能单独行动，若超过三人，她更有性命之虞……周雅忐忑地往前走，她决定从办公楼下手，以女拐子的打扮与言辞，这人的身份至少中层以上，办公楼显然是整个工厂环境最好的。
而他们口中的‘医生’应该是核心人员，待在办公楼里的可能性更大。
周雅一只手揣在兜里捏紧那支针筒，鼓起勇气往黑漆漆的办公楼后门楼道口迈去。
还没摸到安全门门把，这扇门就从里悄悄打开了。
一只手抓着门页，一个高大的男人弓着腰，鬼祟钻出来又轻轻把门掩上，左右来回张望就沿着墙边阴暗区域，往仓库区摸去。
周雅藏到一颗枯萎的树后，凝视此人的背影，只见对方身形矫健没有一丝停顿，显然不在被她杀过的名单里。
然而也就这样强烈的凝视，最终引起了对方的惊疑，对方突然停下，再度探头打量四周。
“的，今天有些邪门！”李独眼掏出一个护身符，拜了拜，见没人有大胆起来急速往前跑。
黑夜之下，他掏出的护身符仅有半指粗细，被夹在手掌中，更应是难以觉察。可周雅这次却能在距离二十米开外，将那护身符的质感、光泽与形状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人骨！
周雅手腕上的绷带自动缚紧了一丝，活过来般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