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仙子拜剑
雨雪洒落在千街百坊之间，带着难以言喻的寒凉。
铅黑云层聚拢，敛去了月芒，只剩极致的绯红，如阴影中盘踞巨兽虎视着这座古城。
宁长青打着油纸伞，面无表情看着轰然倒塌的阁楼，他已经大致明确事件脉络。
不过宁长青始终想不明白，他与李若菡在此棋局中又是何子呢？
而斩妖司起初建立目的就不纯，不是什么为民除害，而是妖血！
斩妖司在皇都大大小小的据点有一百八十多个。
而这些据点，与陈央祭祀之时阵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答案就很明显了，武治帝是要炼了整座皇都！
宁长青静立于雨中，思绪纷乱之间，轻盈的脚步声伴、随着衣物布料细微摩擦声响起。
就在这一刻，‘哐啷’剑鸣之音响起。
“宁长青！请赐教!”
对方迅速显了身形，正是陆冰。
宁长青只觉得这陆冰有点憨，天穹都发红了，明显是风雨欲来，你还想着和决斗？什么仇什么怨？
“你是修道之人，何必呢？”宁长青轻叹。
陆冰迟疑片刻，缓缓开口：“那就单比剑法。”
宁长青却是摇了摇头：“你拔剑太慢，持剑不稳，打不过我。”
陆冰听见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语，直接被气笑了。
“我承剑于我师父，而我宗门更是传教万年。”
“你莫不是以为，瞎练了个几年就无敌了吧？”
“宁长青，我劝你莫要太狂，不然，会死的。”
宁长青偏着头，眼神桀骜：“那就试试吧。”
顷刻剑气割裂了雨幕，陆冰跃起刺来，似白虹垂落。
宁长青眯着眼，他手中剑未出鞘，身形向后掠去，说了一句陆冰摸不着头脑的话。
“陆兄，你为何要练剑呢？只是因为师门传承吗？”
被宁长青一语点中，陆冰脑海中无数个念头闪过，冷哼一声：“那你又为何要练剑？”
宁长青笑容亲和，温润如玉：“自是为了杀人。”
陆冰冷笑，手中剑握得紧了几分，“你魔心太重，多说无益！”
他手中剑轻轻划过，在雨雪中划出一圈涟漪。
看似轻轻的一剑，却剑势无比凌厉。
叮~
宁长青手中剑还是未出鞘，只是用剑柄震开了这一击。
剑被震开，陆冰轻咦一声，他往上一挑，再出一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圆弧。
而宁长青的身躯，坚若磐石，犹如擎天玉柱，纹丝未动，甚至还嘲弄两语。
“你知道吗，剑技花哨并未无何用，你的师门道法想来也不怎么样。”
“连我这个凡夫俗子都懂的道理，你却不懂，可惜。”
话语间风雪大作。
陆冰眉头紧皱：“是我学艺不精，与师门无关！辱我师门，你真当是想死！”
宁长青看了陆冰一眼，道：“剑技应当纯粹，华而无实又有何用？你且看好。”
一声清脆剑吟爆起，宁长青手中长剑快若闪电。
那是皎洁到了极致的一剑，剑影似虚似实。
陆冰的表情也从不屑变为惊讶，再到不可置信。
而宁长青的眼神，也似那剑一般，锋芒毕露，甚至让陆冰觉得刺的有几分眼疼。
陆冰轻啸一声，身形在风雪中暴退，而宁长青的剑，似如附骨之蛆，随行而去。
“此剑有灵？你”话音未落，剑锋已至陆冰身前。
陆冰瞳孔一缩，抹去心中杂念，不过，显然已经来不及应对了。
此剑刁钻无比，竟让陆冰觉得接不下这一剑。
相较于陆冰心中五味杂陈，宁长青心中可没有这么多想法。
宁长青自幼练剑，心中无比通透。
剑技无论如何，就算使出花来，也不过是‘挥、挑、劈、刺’。
总而言之，能伤人杀人的剑术，才是合格的剑技。
宁长青的剑看似毫无章法，并不是不高明，而是一种返璞归真，就如宁长青的话语一般，纯粹到了极致。
剑技华丽繁杂，那是舞给人看的。剑法越花哨的同时，破绽也是越多。
而剑术的极致，是杀人只需一剑，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剑刺在最精确的位置。
显然，这一剑就精确无比。
哗啦~
剑光从陆冰身前抹过。
而宁长青却是傻了眼
那若闪电般的一剑划破了陆冰的衣襟，白花花的大团儿轮廓深不见底
刹时，雅雀无声。
时间很短，又好像很长。
陆冰也终是从懵圈儿中反应过来了。
她捂着胸口，脸色羞怒，“啊啊啊！无耻登徒子！”
宁长青心中咯噔一声，顿时觉得不妙。
他也终于明白，陆冰的胸肌为何如此健硕，为何陆冰会说‘你永远也练不出来。’
天地为证，宁长青是真不知道陆冰是女扮男装，也没有任何莫名其妙的想法
宁长青只是想展示一番剑术，点醒陆冰，仅此而已。
“陆兄啊不，陆仙子，宁某无意冒犯，既然剑比完了，小生就先行告辞了。”
回应宁长青的是一记掌击。
陆仙子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直掌推出。
这是杀意到了极致的一击，灵力充斥。
宁长青汗毛直立，要是接了这一掌可能真的会死！
宁长青望着那双怒火滔天的眸子，疾速后撤半步。
“陆仙子，只是比试而已，宁某真是无意冒犯！”
而且此掌，速度比想象中还要来的快！
掌风让风雪的垂落都慢了几分。
宁长青十分无奈，只能再次出剑。
剑光亮起，一刹那间如银白之火燎原般大闪。
陆仙子冷声道：“小小年纪，心却比天高！”
“凡夫俗子，就算把剑练到极致又能怎么样？！”
“我告诉你，心是剑，身是剑，这才是真正剑道极致！”
“而不是你的杀人之剑！”
陆仙子掌势一变，以两指并作，指尖弹出剑气！
霎时，无数剑光骤起，眼花缭乱的弧状剑气一齐割向宁长青的身躯。
宁长青把剑横于身前，轻弹剑刃，真元小蛟渗入剑身，手中长剑横扫一圈，剑气尽数挡住。
陆仙子再次惊愕，“怎么可能！未入灵旋之境，竟然练出了真元？！”
皇陵地宫中。
丹炉火光明灭，“吴庸，一炷香的时间要过了。”
“倒是有几分本事，不过那有如何呢？呵呵。”
吴庸本就已年迈，点燃道宫所暴涨之气息也弱了下去，灯枯油尽。
吴庸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一番，吐出大口鲜血，接着他嘶声道：
“李政，我敢来，早就做好魂飞魄散、不入轮回的觉悟了。”
“我还有最后一法，你且看好。”
吴庸从掏出一粒干枯丹药吞入腹中。
刹那间，吴庸三魂七魄从天灵盖飘出，且凝实了起来。
这道出窍之神魂猛然奔射，直入了那丹炉。
丹炉中响起惊怒之音。
“吴庸！！！你说我入魔道！你用这附魂之法！与我又有何异！”
【作者题外话】：武国的篇幅，大概还有一万字，不知道是不是节奏太慢了。
数据是真的凉啊，如同作者的心一般，拔凉拔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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