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承诺永久有效
在那一次在街上碰到过后，景然真的没再出现过了，偶尔翟煜熠会看向某个反光的地方，都没有看到过她的身影。
有时候他会突然回头，可是什么都看不到，这样的动作好像有点傻，他也有点莫名其妙。
稀松平常一个晚上，翟煜熠提着一袋子吃的正要进屋，心里突然有点奇怪的感觉，一回头，景然就在他眼前，他吓了一跳，她居然真的一直在他身后。还说了句：
“你找我？”
第一次见面夏天才刚刚来临，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来来往往的人都裹着外套，她依旧穿着裙子，风衣，腿露在外面也不知道冷不冷。
“进屋说吧。”翟煜熠打开门，景然跟着他进里屋坐下，翟煜熠先问：“你真的一直跟着我？”
“你能不能问点别的？”
“行吧，关于你上次说的问题，我不敢保证能不能找到那个人。”
“没关系，我已经找了这么久了，不也照样没找到。“
“景然。”
“说。”
“你上次说的，只要我找，不管我找不找的到，我的事你都帮我解决，真的假的？”
“真的”
“为什么？”
景然看着茶几，翟煜熠也看着茶几，他先说：“因为我是唯一能找到他的人？”
“差不多吧。”
翟煜熠反应了一下：“那你就不怕我不帮你找人？”
“你敢吗？”
景然笑了一下，翟煜熠也笑了一下：“你就不怕我懈怠？”
“懈怠懈怠吧，但你最好别让我发现。”
翟煜熠又笑了：“这不太像你啊，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景然靠在沙发上，想了半天，然后说：“可能因为你给我留门了。”
翟煜熠的心里咯噔一下，景然又说：“因为你把我的伞收到屋里了，因为你给我留灯了。”
“就就这些？”
“我经常会想，我到底是谁，来自哪里，以前是什么人，有没有亲人朋友？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我没有来处，也没有归处，所以”
说到这里，她突然不再说了，翟煜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景然又说：“就当感谢你了，反正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说完这些她站起来：“还有，没什么重要的事，不用找我，我也不会见你的。”
说完这些，她正要走，翟煜熠又说：“那要是直到我死的那一天我都没找到那个人呢？”
“那大概，就是天意吧，或许我注定要漂泊一辈子。”
翟煜熠皱眉：“我是想过安稳的生活，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不去找他们，总有人会来找我，很谢谢你能帮我，但是除了给你说一句谢谢，别的我也做不到什么了。”
景然笑了一下，似乎是在笑他，又似乎没有。
“放心好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了，只是单纯的谢谢你。”
翟煜熠点点头：“但只要我活着还能遇到他，我一定会告诉你。”
她什么也没说，掀开帘子走了，门口的风铃声响起，翟煜熠靠在沙发上放空了一会儿自己，然后上楼睡了。
得到了景然的承诺，他依旧可以过安稳的生活了，本来以为这一觉会睡的很安稳。
可是为什么，他偏偏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背对着他。
“阿煜，你将来想做什么？”
“当然是一直跟着大哥。”
“你没有别的想做的事吗？”
他摇摇头，那个人又说：“如果我走了，我的一切都会是你的，你想要吗？”
“如果是你的东西，我会一直守着，替你好好守着。我现在过的，就是我最想要的生活，大家都在身边，这里有我想要的一切。”
画面突然一闪，来到了一个葬礼现场，墓碑上的男人微微笑着，有人过来小声说：“阿煜，大哥一走，好多事情总之，走吧，我带你走。”
“我要留在这，”他的声音冷峻，“这里的一切，谁都不能动。”
旁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惊扰了他的梦，他迷迷糊糊的抓起手机喂了一声。
“在睡觉？”
是六六的声音。翟煜熠瞬间清醒了。
“你怎么样了？”
“二哥，我有话要问你。”
“你说。”
“你还会回来吗？”
“我走的那天你就问过了。”
“可是我不相信，三哥死了你都想着要为他做点什么，我出事了你也要来救我，那为什么，你要抛下大哥留给你的一切，说走就走了。”
“六，很多事你不用一遍一遍的问。”
“我们也就算了，大哥那么疼你，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比对亲生儿子还好，你到底是怎么狠下心说走就走”六六擦了一下眼泪，“除了我，没有人再愿意相信你还会回来了，以前还有三哥和我一起，现在三哥也没了”
“六，别信我了。”
六六的声音完全哽咽了：“我始终不相信你是为了一个女人，你就算是死，也不会抛下我们抛下大哥的，大哥死的那天，你跟所有人说，他的东西，你会永远守着，谁都不能动，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为，我只是累了，想歇歇脚了，六，别等我了，像其他人一样吧，恨我，骂我，总之不要再等我了。”
“好”她擦了一下眼泪，“二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二哥，等我死了，你就不用回来给我上香了。”
她挂断了电话，翟煜熠看着通话界面，看了很久，又是一个电话打来，是付九，翟煜熠接起电话。
“六给你打电话了？刚刚一直哭。”
“她还好吗？”
“秦沫都死了，能怎么办，她要是还活着，我一定把她碎尸万段。”
“怎么会让她一个人落单了。”
付九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你回来给三哥上香，她觉得你是不是动摇了，所以想去找你谈谈，没想到被秦沫给堵了。”
翟煜熠觉得胸口闷得慌，他起来点了一根烟，付九又说：“我们都知道你不会回来了，因为那么多事情一件接一件的，你从来都没回来过，那么狠心，我们早就不抱希望了，三哥死那天，六在灵前跪了一晚上，我看不下去，才给你打的电话，她怨你恨你，可是也在等你。你走之后，有两个人一直相信你，一个是三哥，他是无论你干什么他都支持你的，一个是六，她总以为你有苦衷，三哥在你走后努力撑着一切，最后他死了，六去找你，结果遇到了秦沫。”
烟灰落在地上，翟煜熠的手微微的抖着。付九又说：“我也不怪你，人各有各的活法，那你就把我们都忘得干净一点，我们会好好的，比以前更好，希望你也是。”
电话挂断，翟煜熠坐在那不知道多久，直到烟烫到手，他才回过神，把烟掐了，重新躺到床上。
这一夜睁眼到天明，下午的时候太困了，趴在桌子上又睡着了，醒来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趴在收银台上睡了，明明后面的沙发上又没人睡。
看了一眼外面，天黑了，他想了想，想起和景然的约定，出门去找人去了。
这真的是漫无目的的找人，四处溜达，期待着能在茫茫人海中遇到谁。
可是他谁也没遇到，倒是遇到了那个穿着西服的男人，他还是那个样子，金边眼镜，整齐的西装，像是个社会精英。
俩人对视了一眼，男人先问：“她怎么不见了呢？被你杀了？”
“你知不知道怎么样找到一只吸血鬼。”
男人笑了一下：“你和她问过一样的话。”
“看样子你是没有答案了。”
“那谁知道了。”
翟煜熠要走，他又说：“看样子是一只失忆的吸血鬼。”
说罢要走，翟煜熠一把拉住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翟煜熠：“有事情可以联系我，我工作很累了，回家休息了。”
翟煜熠接过名片一看，这人居然还是个律师，叫陆彼舟，和景然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吸血鬼不一样，看来这是一只贴近人类生活的吸血鬼。
第二天下他把店关了出去买点东西，在路上再次看到了陆彼舟，他带着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女孩儿手里提了一堆购物袋。翟煜熠看了陆彼舟一眼，那个女孩开门上车，翟煜熠趁机走过去问他：“你是不是知道景然的事？”
“哦？她叫景然？”
翟煜熠看了他一眼，陆彼舟又问：“你很关心她？”
“互相帮助而已。”
“是吗？你们是什么关系？恋人？朋友？”
“朋友。”
陆彼舟笑了一下：“上一次见她，是五十年前吧，差不多，具体不记得了。”
五十年前？难不成就是他告诉景然那个村子的事情？翟煜熠又问：
“你认识她？”
“只是见过一面，这也算是认识吗？”
“那她当时是一个人吗？”
陆彼舟看了他一眼，翟煜熠发现他的眼镜根本没有度数，那他戴眼镜干什么，看起来更加专业？
“你指的是什么？”
“比如她身边有没有其他人，朋友或者恋人之类的？”
即使他可能和景然都说过了，但是翟煜熠还是忍不住再问问看。
“你和她问一样的问题，我想我没有什么可以回答的。”
话刚说完，那个女的摇下车窗。
“亲爱的，还不走吗？”
陆彼舟随即拉开车门上去启动了车子，那个女孩子问：
“那个帅哥是谁啊？你朋友吗？”
陆彼舟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当着我的面打听别的男人？”
女人娇嗔的拍了他一下：“人家只是问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