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
在深夜时分,肖明沉睡正酣,肖怀玉也在打盹,沈离魂魄忽感知到师父温太石的千里传音。
温太石严肃地说:“爱徒,暂且将个人情感放在一边,应以大局为重。你还记得答应过师父的话吗?”
沈离回答:“要为师父铸造一座金身,现在肖家财产应该够用。”
温太石却是说:“大错特错了,这座金身并非普通金属所能铸就,而是需要平息恶念凝聚而成罪孽,用功德换取金身,近日,都城安平风波不断,你去妥善处理此事。”
沈离并不想离开,他刚刚体会到爱情的甜蜜,觉得在此时离去的责任感缺失。
他急切地想要和云婉婉在一起,觉得每一刻都是宝贵的。“可是师父……”他试图表达自己的想法,但话还没说完,温太石就已经果断地结束了对话。
第二日,肖家管家来打开祠堂门,“大少爷,二少爷,老太爷说你们可以去休息了。”
肖明伸手对肖怀玉说:“五十两,不然我就不走了。”
肖怀玉摇摇头,觉得他无可救药了,在他手上拍一下,说:“给你”再没搭理他走了。
“哎!你你…我都忘了,他不傻了。”转身回自己家去了。
肖怀玉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左思右想还是要去道个别,顺便表明态度。
他立刻起身去和祖父打个招呼,就急匆匆出府往云家酒楼赶去。
云府里,今早云瑶瑶起来就未看到云婉婉,早饭时她就问母亲陈欣,“母亲大人,为何不见姐姐来用餐?今日这煎包可是姐姐最爱呢!”
陈欣就看看煎包,一时神伤,半天后才道:“婉婉得知乡下药铺近期短缺药材,便决定亲自去采购。”
云百万感慨地说:“你姐姐总是这么热心,可惜药铺路途遥远。”
云瑶瑶悄然将此事铭记在心,思量着寻个时机也投身于乡间的药铺助上一臂之力。
然而,她不禁心生疑惑,为何姐姐的行动如此急促,竟然未及与她知会一声,甚至连早餐都未曾与大家同桌共度?
云瑶瑶为解心中疑惑,带着小雨来到酒楼,却是和肖怀玉撞了个面对面。
“你,脑子好了,是不是又眼瞎了啊!”云瑶瑶没好气的说着。
肖怀玉急切询问道:“云二小姐,为何不见婉婉来酒楼?”
“婉婉,婉婉,你配吗?叫这样亲切,晦气。”云瑶瑶说罢看看这人什么反应,不经意发现肖怀玉唇上带伤。
她一下子就想到一些风流公子俏佳人的事情,忽就冷了脸,没好气道:“真是污了本小姐眼,我姐姐去哪里关你什么,多管闲事。”说着就进楼里,问过掌柜和小二一番,没发现什么异常。
她出来时看到肖怀玉还站在门口,投去一个白眼“哼!肖大公子这刚恢复,不在家中歇着,怎么就跑我们酒楼来了,呵呵!想找我姐是吧!就不告诉你。”做个鬼脸离开。
“喂,二小姐…”肖怀玉不死心想再问,可人已经走远了。
他也去店里打听一番,可是没人告诉他实情,只好闷闷不乐回府。
云瑶瑶气呼呼回到府里,一路往静园方向走去,正好李婆子去大灶头拿着干菜往回来。
她想着那日云婉婉去烧纸回来就不对劲,问李婆子道:“李婶,我有话问你,昨日你们陪着大小姐去烧纸,中途可有事发生?”
李婆子恭敬弯腰回话道:“回二小姐,并未看到什么异常事,要真说异常吧,那就是大小姐脸通红,手也烫伤了一块,不知道是不是火太大烤得。”
“烫伤了?怎么没人告诉我,我也要去乡下药铺看看…”云瑶瑶说着就提起裙子,准备小跑着去收拾东西。
此时,云百万正好路过,说了声:“不行。你个未出阁的姑娘,天天往外跑,成何体统,将来还怎么嫁人吖。”
被拦下来的云瑶瑶并不服气,狡辩着说:“可是姐姐她也不算未出阁吧!怎么能出去了。”
云百万深思熟虑后表示:“鉴于你姐姐已接受三书六礼的仪式,仅剩拜堂尚未进行,可视其为已出阁。但她的情况特殊,即便如此,也难有大户人家愿意娶她。因此,建议将她留在家中,待舆论平息后,再考虑寻找一位合适的上门女婿。”
云瑶瑶跺脚,气呼呼就离开了,云百万无奈片刻后说:“李婆子,以后大小姐的事不要到处胡说,下去领罚。”
李婆子吓得瑟瑟发抖,天地良心,她可是衷心感谢二小姐了,愁眉不展的赶紧去领罚了。
早早启程的云婉婉,昏昏沉沉就踏上了通往乡间药铺的旅程,冬季里沿途也无甚多风景,她便捂在马车里,大致想着一些事。
她记忆里有对药材了解一些了解,期待着在药铺能做个平静生活的庸人。阳光穿透树叶,洒在她身上,仿佛预示着新希望的到来。
不久,云婉婉便抵达了淮山,她非要下车,马夫只好停了马车。她瞩目曾经送命之地,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许久之后才被丁香拉回马车中。
马夫阿贵叔说道:“孩子,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还是要继续活下去。”
云婉婉靠在车窗边,回来句“嗯”颠簸中她渐渐睡着了。丁香取来手炉放云婉婉怀里,又拿来狐裘为她披上。
下午时她们才抵达那座充满古朴韵味的乡间药铺,周围枯枝败叶,愈发显得药铺神秘。
“贵叔,您先回去吧,等药铺放年假了,就来接我们。”
“药铺怎么会放年假,大小姐就在这玩几日,过些天,老奴就来带您了,这些是老爷交代老奴带过交给宋掌柜的,就麻烦大小姐带过去了。”就见他从马车里一处夹层里拿出个布袋子。
云婉婉想想,说:“好知道了,那就先这样定了。”告别了阿贵叔,走在小径上,记忆里浮现原主小时候跟随云百万采药的时光。
那时候,她原主对这个神秘的世界充满了好奇,父亲总会耐心地给她讲解各种药材的特性与功效。
云婉婉走进药铺,大家各自忙碌,并没因为她的到来而有特别反应。
云婉婉看到了货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药材。有珍贵的灵芝、鹿茸,与人参,也有寻常的当归、桂皮。
她深知,每一味药材都蕴含着大自然的馈赠和众多医师的智慧。在这里,药材不仅仅是一种商品,更是一种传承。
云婉婉向掌柜说明来意,“我来学习学习,宋叔不必太客气。”
宋掌柜约莫六十多,总是一脸严肃,“大小姐,老板连夜派人来告知过我了,您放心”说着就带云婉婉去往检药室挑拣药材。
云婉婉微笑着点头,表示了解,她踏入检药室,目光敏锐地观察着各种药材。
掌柜的细心为她讲解每种药材的特性与功效,“大小姐您之前也常来这边,只是…哎!来来,您看这是优质的三七…”
云婉婉聚精会神地聆听着掌柜的讲解,又不懂得为请宋掌柜细说,很是好学上进,妥妥的三好学生一枚。
这边肖勇得到儿子康复的消息,等到休沐急匆匆赶回家,虽然还有几日就可以休春假,可是他等不了。
等他赶回淮阳城时天色已经不早了,急匆匆见过父母,广袖中双手都在颤抖,急切的问:“爹娘,怀玉真好了吗?”
“好了,好了,真好了,这回真是老天保佑我肖家啊!”肖老太太激动的回答着儿子。
肖老太爷看着手中孤本,瞥了一眼儿子道:“这样大人了,沉不住气。”
肖勇只笑笑,赶紧要去寻人,被肖老太爷拦下来,“他一早就出去玩,刚回来歇着,你就被打扰他了,明天再说吧。”
“儿子就悄悄看一眼,就一眼,行了吧!”说着就加快脚步去肖怀玉房间了。
肖勇谨慎地推开卧室的门,再轻轻地阖上,走到了儿子的床边。他凝视着儿子在梦境中的面容,其实这张脸与他已故的妻子极为相似,过去他总觉得这张脸过于俊艳,似乎预示着命运的无常。
肖怀玉醒来时,发现有人正注视着他,不禁有些惊讶。他不相信得揉了揉眼睛,然后清晰地看到,面前的人竟是他的父亲。
"父亲大人,您怎么不打个招呼就来了,让我好好接待您。"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客气,眼神闪烁着,不敢与父亲对视。
肖勇看着眼前儿子,心中多有愧疚,轻声问道:“怀玉啊,你是否思念父亲?此次归家着实匆忙,父亲未能为你购置你最爱的糖葫芦,请你不要责怪父亲。”
肖怀玉笑笑说道:"父亲,时光荏苒,转眼间怀玉已至弱冠之年,我已长大,那曾热衷的糖葫芦滋味已不再是儿时的向往。"
肖勇尴尬一秒钟,他确实恨久没和孩子聊聊了,"哦,怀玉已然长大,那么吾儿心中所期许何物?告知父亲,父亲定会为吾儿备齐。”
肖怀玉期盼已久的时刻终于来临,他诚挚地望着父亲,言辞恳切:“父亲,我心中已有所属,欲与之共度余生。”
肖勇一时间愣住,颇感意外,问道:“尔今方及弱冠,何故如此急切?可否告知吾儿心仪之人是谁?”
“父亲大人!您莫要追问,您只要知道儿子心仪之人,乃是云府千金,云婉婉!就好。” 肖怀玉期待得到消息是好的。
然而,肖勇直接说:“此事难行。”
肖怀玉拉下脸,说着:“那就撵儿子出府吧,儿子自去他家做上门女婿去。”
“胡说,吾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怎会让你去别人家。”肖勇也有点生气。
“儿子不管,这辈子非她不娶,您看着吧。”
“那云家怎么说?”
“他家好像不同意,都不告诉儿子,婉婉人去了哪里?”
“她一个…”肖勇想说那云婉婉一个寡妇,还挑三拣四,真是不知好歹,又看看儿子一脸真诚,没好说出口。
“你且先就寝,容父亲悉心筹划。但你务必答应父亲,谋求功名。否则,此事便无从谈起。”
“不可,儿子投身师门,师父严禁弟子沉溺名利,我的病症便是得益于师父他老人家的救治。”
“那么,你便承诺三年间添丁进口,否则,一切免谈。”
“允诺。”肖怀玉只想先将人娶回家,赶紧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