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一战
“夏初，夏初。”
熟悉的稚嫩声音响起，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四周，一片空白，我寻思着我睡下来好像才十几分钟？这里是哪里？
“天眼？”
我叫了一声，天眼就出现在了我面前，她突然出现把我吓了一跳，大变活人这事我还是不太习惯。
“你醒了。”她道。
我眯了眯眼，不是她叫醒我的吗？
“什么事？”
我伸了个懒腰，打打哈欠，这几天好不容易可以睡个好觉，怎么又把我叫出来了，我甩甩头看着四周：“这是哪里？”
“你的精神空间。”
“我的？”我一下惊醒，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东西？
“嗯……你明天醒来可能会有点累，不过没关系，我们快速谈完，你就可以多休息一会儿了。”她总是面无表情，平淡的语调又带着浓烈的情绪，使得人想打她。
虽然我很想知道我的精神空间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它没有睡觉更重要，所以我直奔了主题：“你找我什么事？”
“我找到了这个。”她也迅速进入了正题，凭空展开一个大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看版面似乎是什么规则制度，但有很多一部分都是空白，读起来也只是断断续续，不知全意。
我点击着屏幕试图从更多信息里读出是什么东西，但它好长，一共有1080页，我翻啊翻啊翻，只读出什么合作要做到什么东西，还瞥见几个熟悉的词“莫尔勒族”和“八灵族”，它太多了，我看得头晕眼花：“这么多？！我怎么看得完！”
“呃，”天眼有些怜悯的看着我，“随便？”
我一瞬间理智崩盘，叫起来：“你不早说！我还想看完早点休息！”
天眼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被我发现后，又故作没有笑，我终于理解为什么段云曦那么想揍她了。
她收起大屏幕，轻咳两声拉回主题，道：“这是一条守约，我从没注意过它，它好像也不在我的记忆里，可那天，我却理所当然的念出了它的名字，”她有些困顿，“我在资料深处找到了它，它已经残缺不整，可我感觉得到，它对我很重要。”
“为什么重要你却不记得？”我问。
她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声，不一会儿，一个石头块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它缓缓落下，落在天眼的手中。
她端起石头块，道：“这是我的本体，我所有的资料都来源于它，可它已经有很多东西损坏了，从我醒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导致我的记忆也不完整。”
我惊愕的看着石头块，天眼的本体是一块石头？呃？是和孙悟空同一种诞生的方法吗？我忍不住好奇心，想去拿，天眼便递给了我，这块石头出乎意料的重，我差点没接稳，更不可思议的是，它只是伪装成的石头，当我抚摸在上面，半空就弹出一道道资料来，而石头的表面很是光滑，仿佛有棱角的地方也是平的。
“它本来的样貌是这样的。”
天眼一挥手，石头块变成了一个银白且泛着淡蓝色的圆球——与天眼之城很是相似，它是天眼的本体，那天眼是？
我在眼前的小女孩和圆球之间打量来打量去，冒出诸多的困惑，这圆球摸在手上明显是没有生命的，可这个小女孩，她又是？什么呢？
我挖空脑子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它是你妈妈？你是……”机器人三个字我没能说出口，她害怕这三个字。
她不屑别过头，仿佛我问了个白痴问题：“它怎么会是我妈妈呢？但你说我是机器人也许是对的，可我又觉得自己并不是，机器人会有感情吗？机器人有记忆吗？机器人会执着某一个目的想尽办法找到答案吗？”
这个问题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这或许是个哲学问题，或许未来人才能解释，非要我回答的话，我是不在乎的。
天眼的大眼睛看着我，想要我的答案，我说：“那有什么重要的呢？天眼是你也好不是你也好，你的身份对我来说不重要。”
她似懂非懂，看了我好一会儿笑了起来，笑得很灿烂也没有掩饰，这么可爱的女孩她身份的意义难道超过了她本身吗？
从精神空间离开之前天眼还给我说了一件事，是关于段云曦的，她说，段云曦一路生死走来从没杀过一个人。
这个消息突如其来，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不杀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段云曦那么喜欢打打杀杀，还喜欢虐菜，如果说她杀了人我好像也不会意外。
恍然间我才明白自己对段云曦有多大的偏见，她从第一次见面就让人感觉高高在上不可触摸，但她也会哭泣悲伤和自责，渴望着有人给她关怀，声嘶力竭的时候也想证明自己是值得的，而我，因为她的表象忽略了她真心想要的。
一大早起来的时候我就急急忙忙去找段云曦，没想到先碰上了伍辕杰，他看见我的时候颇是意外，但我来不及回应他就奔去了段云曦的房间，他也跟在背后，两人绕过一个弯还差两步就到段云曦房间了，就看见房门外站着冬摩，他们正在说话。
“你别管那帮人说了什么，”冬摩那小子还是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他们有时就那样，有点死脑筋，当然了不是说秦金狮神对我们不重要，但既然他选择了你，那就是你的……”
不过他好像在费力想解释出什么，一会儿眼神飘忽，抓耳挠腮，一会儿又涨红着脸认真说着话。
“噗，”段云曦都被他逗笑了，“你是在说昨天的事？你都知道了？”
“呃……”冬摩别扭的点点头。
“那你还告诉我？！”段云曦忽然一下来气了，抓住他的衣领叫道，“我黑历史全被你知道了！怎么所有狼狈的事都要和你有关！滚吧你！！”
就在她要杀生之前，还好我和伍辕杰及时出现了，几人面面相对，冬摩在段云曦手里挣扎，向我们竖起了大拇指：“来得好……”
段云曦见到我们刷一下脸红了，松开冬摩捂脸背过身去：“昨天的事你们不要放心上，那些话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恨你们也没有……”
这么看来她自己也是想通了，我一把抱了过去，在她背后狠狠蹭了几下，我也应该承认那时候对生气的她厌倦了，若不是天眼的提醒，我也许想不到她也很累了。
因为疲惫，所以想向人撒娇，伍辕杰接受了我的撒娇，而段云曦呢？冬摩会愿意帮助她吗？
这个早晨，天是晴朗的，尽管远处有云飘来，但看起来还很远，我们一同去吃了早饭，然后开始各自的训练，训练前，伍辕杰向我说了昨天的事。
他问了玉卿姐姐对待使命是什么意思，但玉卿姐姐说他心里知道，他昨天晚上思考了一整夜，也没想出来。
他紧皱的眉头，我真想把它扳平。
“不要瞎想了，你真不知道我和段云曦也不会追问的。”我捏了捏他的脸，他勉强笑了起来，有些苦涩。
训练场上今天的人比昨天还要少，据说是去援助启莫里一行了，而且就在下午，冬摩和段云曦也跟着玉卿姐姐出门了，联盟里的人一下少了许多，看样子战况不利。
我和伍辕杰也被分了开来，他去站哨，而我则跟着搞后勤，尤利亚说我实在太弱了，这里七岁的孩子比我还能打，而且也劝告我如果战线蔓延至此，我最好逃跑。
我问他战线可能蔓延到这里吗？
他答：“这里本来就是在做抵抗，启莫里本来预计今天到，但被羚邦人围住了，不然你以为玉卿他们出去干什么？”
我的心情沉重起来，在这偌大的联盟里走来走去，帮着他们清点物资、检查武器、机关等，不做不知道，一做吓一跳，后勤工作量大得人没口气喘。
而次日一早，玉蓝查、尤利亚也带着伍辕杰离开了，联盟里的人越发少了起来，而后勤工作一直也没有停，战场上带回了一批又一批伤兵，他们各个缺胳膊少腿，身上并无可怖的伤口，显然是天眼的作用，只不过受了巨大的伤害他们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带着我搞后勤工作的阿姨说：“这是最轻松的一次后勤了，那个叫天眼的神器帮了我们不少忙。”
但我心中隐隐不安，如果天眼真的起到了作用，为什么还是需要人不断的前去帮忙，按理说她的防御和治疗能保证大部分人的安全。
下午的时候我因为担心不过，叫出天眼询问情况。
天眼道：“你放心，段云曦伍辕杰冬摩我都会保护好，不过羚邦人范围相当广，我查到约有3\4的范围被他们包围了，启莫里和玉卿想要冲出来只有一个方向，他们显然是在逼他们进入这里，夏初你要小心。”
“其他人你也保护好啊！”我道。
“在我的标准有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不得擅自插入他人之事，即使签订了守约我也需要被传唤才能行使权力，”天眼很正经的向我解释道，“我与玉卿提起过签订守约一事，被她拒绝了。”
我皱起眉头：“为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得尊重他人的选择。”
与天眼交谈没过多久，联盟里忽然传来警报声，警戒的声音从半空传来：“警报警报，发现敌人发现敌人！”
“启动防御结界！所有人集合！”
奔腾的脚步声轰隆响起，所有人涌上了城门口的广场上，只见以格洛河为界一个巨大的防御结界展了开来，包裹住了联盟基地，联盟代表站在城门上高举旗帜：“战士们进入战斗准备！羚邦人离我们仅千米之远了！”
一个个整装待发的战士们离开结界内部，从水陆空三处迎击敌人，我叫出天眼：“天眼！治疗记得跟上！”
“明白。”
天眼回答，又道：“夏初，不对劲，羚邦人数碾压了我们，他们从四面八方来，如果没有情报做出战略我们很容易失败。”
“可是上哪去搞情报？”
“轰隆隆……”
黑压压的人群、兽群从对面冲了过来，如同发狂的海浪逐渐侵占了我们的视野，我咽了咽口水，只听得联盟代表一声吼，划破这震耳欲聋的声音，战士们也都鼓足士气冲了上去，随即城墙上的炮击也轰响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炸得城里都在抖。
正如天眼所说，他们的人数碾压了我们，即使从我们城内看去，也能看到羚邦人黑压压一大片，而我们，却只有几千几万人。
后勤的阿姨抓着我喊道：“发什么愣！快去准备晁药阵！”
“哦哦！”
所谓晁药阵是用大阵和小阵互相搭配协助战士保持最佳状态，大阵在城内，小阵在战士身上，但阵法依靠药发挥作用，一旦缺药，战士就得不到能量提供，而且它无法保证防御性能，被敌人剥落了小阵，也得不到能量供应，容易失去战力。
除了晁药阵以外，这里配备的热兵器也丰富多样，其威力比我们世界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战斗一开始，这些东西消耗就极快，需要后勤不断补给，我从没有这么跑过，但却不觉得累，那些炮击声和杀声逼迫着我不得不动起来，防御结界顶上偶尔会有跑出来的羚邦人过来攻击，好在被城内镇守的士兵挡了回去，看到那鲜血淋漓的场面，我犯得阵阵恶心。
“夏初！夏初！夏初！”
百忙之中我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见到天眼在我面前投影了段云曦的画面，她坐在甲文鸟上，神色焦急：“夏初！我听天眼说你们那边也开战了，你没事吧？”
见到她安然无恙我也算松了口气，但仍不敢停下手里的活，拿着药草去补充晁药阵：“我没事！你怎么样？”
“我们这边击退了羚邦，和启莫里汇合了，正准备回去援助，一定要撑住，别害怕，我们马上就到！”
“伍辕杰呢？”
我有些奇怪，伍辕杰他们应该也是去接他们了啊。
“伍辕杰等人在半途中也被羚邦人袭击了，他暂时没空联系你，不过别担心，他没事。”天眼回答了。
“怪了，这羚邦人多得夸张，比我们人数多了几十倍。”段云曦困惑的歪了歪头。
我又奔赴了两趟路，只感到压力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羚邦人冲到了结界这边来了，战线在后压，忽一声嘶吼，一只血淋淋的兽头掉在我面前，我失声尖叫一声，立即拿出树枝准备战斗，再一抬头，顶上的结界被开出了一个洞，那些发狂的野兽张着血口大盆撕咬着战士们的身体。
“天眼！结界！”
我大叫一声，天眼的结界竖了起来，可是羚邦人，仍是大片大片的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