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扶羽先帮千陌寒处理了伤口，然后带着他与世芳汇合。
困兽谷中地势奇异，以树林居多，树林之后便是各种颜色的山，甚至有通体黑色的和红色的山，这些山大多是吸取了妖兽的气泽，年复一年，颜色才会发出改变。
这样的山附近妖兽也必定不少。
扶羽走到一处通体赤红的山峦前，山体不算高，连绵起伏，山体透出很重的戾气和血腥气。
困兽谷的妖兽也是相互残杀，饿了没有东西吃时就会吞食弱小的妖兽，吸其灵气，食之骨髓。
扶羽叮嘱千陌宣和世芳，“小心这里！”
世芳抬头望了一眼，问道，“神女，让我把妖兽引出来。”
扶羽转头瞪他一眼，“不可以，这太危险了。”
世芳低头不语。
扶羽的目光落在旁边的千陌寒身上，他也在观望周围的形式，只是与世芳不同，他很冷静，漆黑的眸没有半分波澜。
扶羽再转过头时，耳边便传来几声低低的兽吼。
她不想冒进，于是对千陌寒和世芳说，“先躲起来。”
三个人身形一闪，躲到了大石后面。
他们才躲开，赤红山体前便跃过几只妖兽，这些妖兽还没有进化，都是兽身，以鹰状居多，长着翅膀能飞能跑，还有两只狼形的妖兽只能在地上跑。
本来以为这些妖兽是嗅到了他们的气息，所以才出现，但扶羽看过去才知道，在这些妖兽包围之中，还有一双晶莹剔透的翅膀。
翅膀硕大，散发出五彩六色的光芒。
这些妖兽在围攻这只小妖兽——
扶羽静静地看着，没想到一进来就让她碰到妖兽自相残杀的情景。
小妖兽的修为并不深厚，但是头脑还算机灵，它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些大妖兽，于是用翅膀将自己围成一个茧蜷缩起来。
大妖兽见它蜷缩着，一蜂窝地朝它扑过去。
扶羽屏住了呼吸，正在想着自己要不要出手帮它时，只见小妖兽化作指甲兽大小的样子，从大妖兽中间的缝隙里钻了出来。
萤晶兽！
这些妖兽就是萤火虫一族，修为了千万年成灵，体积也随之变大，但是遇到危险就会缩小。这是它们保护自己的本能，好像刺猬缩成球一样。
萤晶兽逃出去后拼命震动翅膀。
扶羽的目光却落在赤红的山体上，前面山体动了一下。可惜这些妖兽只顾追赶萤晶兽，根本没有注意到。
反而世芳发现了端倪，“神女，那山”
扶羽虚抬起手，阻止了他的话。
眼下敌友不辩，她也不能贸然出手，这些到底是妖兽，有时善恶不在外表，真正恶的在内心。
她没有动，继续静观其辩。
往往像这种恶兽聚集的地方，都是相互制约，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妖兽也许并不难对付，真正有实力的都不会轻易现身。
就好像此时的山体。
吸收了过多的戾气而被魔化的现象并不少见。
而扶羽没有想到的是，本来已经飞走的萤晶兽居然飞到一半又掉头回来。
“你们来抓我呀，怎么不来抓我？”
鹰妖在低处盘旋，本打算放弃，如今却被萤晶兽嘲笑，它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不知死活的东西！”
它张开鹰翅，幽黄的目光对准了萤晶兽。
萤晶兽一改刚才的霸气，赶紧震动翅膀，可惜鹰妖扑了过来，它只好东躲西闪，根本飞不走。其它的妖兽也都纷纷扑了过来，萤晶兽再次把自己变小，钻进了一个山缝里。
“你们别抓我了，赶紧走吧！”
狼妖气道，“你说什么？敢耍我们，看我们不把你拆吃入腹！”
萤晶兽着急道，“再不走，你们就真的走不了了。”
扶羽挑了下眉，难道这萤晶兽发现了异状？
如果是这样，这个小妖兽的修为还真是不浅。
这时，耳边传来轻微的隆隆声，赤红的山体开始摇晃。几乎是瞬间，山体幻化成一个高大的石妖，一脚向着大妖兽踩了下来。
鹰妖还好，可以赶紧飞走，可是狼妖就比较惨，一脚就踩成了肉泥。
石妖生出了双臂，迅速长成，拽住高飞的鹰妖。
鹰妖嗷嗷大叫，到底是妖兽，马上化成一团雾气，从石妖手里逃脱。
萤晶兽在石缝里还算安全。
可怜了几个鹰妖，都被石妖打伤。
几个鹰妖都乱了阵脚，一会儿变成云，一会儿变成烟，一会变成树，慌乱躲避石妖，但不管它们变成什么，石妖都有办法抓到它们。
一时间景象百变，鹰妖却身陷险境。
萤晶兽从石缝里飞出来，瞬间变成铁锅大小，身体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石妖被光芒一照，不得不收回锋利的手脚。
几个鹰妖也不傻，赶紧变回鹰状张开翅膀。
鹰妖飞到半空中，有一个鹰妖似乎想起了什么，阴翳的鹰眸看向朝这边飞来，也准备逃离的萤晶兽。
这鹰妖毫不犹豫，一双鹰爪朝萤晶兽抓了过去。
萤晶兽措手不及被抓，眼见就要被送进鹰口，扶羽抬掌朝着那鹰妖打了过去。
鹰妖落地，被石妖一脚踩成粉碎。
扶羽吸掌将萤晶兽吸过来，交到世芳手里，“照顾好它。”
世芳挺身站出来，“神女，我和你一起去对付这石妖。”
说完，他将萤晶□□到了千陌寒手里。
千陌寒微微拧眉，眼前的萤晶兽居然变成了一个红衣女子的模样，正凶巴巴地瞪着他。
他赶紧闭上眼，反手将萤晶兽握在手心，不再去看它。
“退下！”扶羽声音严厉。
一万年后的徐陟尧胆小怕事，为何这一世的世芳却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都想强出头。
这石怪是困兽谷里最早出现的妖兽，它定然修为不浅。以她的修为对付这石妖尚且力有不逮，世芳帮忙只会越帮越忙。
情况紧急，扶羽语气严厉了些。世芳不敢再轻举妄动，小心翼翼地退到了后面。
扶羽手掌结印，红色光芒自掌心涌动，在赤红的山妖前灵动如翩跹的蝴蝶，瞬间化作一道道细小的光线。没来得及看清楚这光线是如何飞出手掌，只觉空气凹凸一下，像是被什么利器戳穿，对面的山妖于顷刻间分崩瓦解，化作一团火焰。
少女衣衫飘动，脚尖轻点空气，身体跃起，掌心中的红色光线追加一层，空气阵阵涌动中，火焰化成点点火光，却在空气中久久没有消散。
扶羽落地，抬头看着这火光，低眸沉吟间，不复她的狐疑，那火光又重新凝聚，变成火焰，然后迅速化作人形。
就知道这妖不好对付，扶羽也不气馁，再次向山妖发动攻击。
可是这山妖偏就打不死，化了又聚，聚了又化。
扶羽抿了抿唇，可惜这一世她不佩剑，剑乃正气的象征，如果把灵力灌注在剑矢上，用剑气刺它要害，比灵力要有用。
正这样想着，山妖也是被激怒了，长吼一声，抬腿朝着扶羽就来。
扶羽纵身想躲，身后，一把雪亮的长剑越过她，向着山妖的大腿根部刺过去。她转过头，微微诧异。
青衣少年眉眼极冷，唇角却挑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他面如冠玉，手握长剑时游刃有余，有如手腕缠了一条长龙，从他手中蜿蜒而出，刺破了山妖的要害。
他出剑毫不手软，居然向着山妖的命根而去，山妖虽为妖，但化作人形后，命根与男子无疑。这一剑下去，山妖没有化作火焰，反倒轰然倒地，巨大的身体在地上滚来滚去，撞倒了无数高树。
扶羽和千陌寒对视一眼，双双飞身而起，身后的世芳也跟着御剑而起。
她再看向少年时，他又恢复了本来的模样，低眉顺目，眼中的阴戾之气早已不见。
难道是她的错觉吗？
这个眼神，仿佛穿越了万年，还停留在扶羽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浅淡的笑，如冰点睛般的眼眸，太过明亮清澈，如他的名字一样，干净得纤尘不染。
可是在那样纯粹的目光后，他带给她的却是这尘世间最冰冷的雪。
扶羽深吸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山妖终于消散，没有光点，也没有火焰，是彻彻底底消失在了天地间。
千陌寒才多大的修为，不过人灵二阶，居然能对付这等妖兽？
扶羽看着他，目光微沉。
世芳不太痛快，没想到最后竟是千陌寒出手杀了这妖，自己和他相比自然是不行。
他不服气，
解决了山妖，扶羽端详起萤晶兽，这小兽虽小，但还挺有正义感。
扶羽正好有问题想问它，“这困兽谷的结界是何人破坏，你可知道？”
萤晶兽抬起头看扶羽，在她掌心间小小的一只，却很傲气，“我不知道，不过困兽谷最近跑出去许多妖兽，我也想出去呢。”
扶羽又问，“那有没有人到这里来过？”
“有啊？”萤晶兽眨了眨眼，突然笑了出来，“不就是你们。”
扑！
世芳笑了。
扶羽知道萤晶兽是最会伪装的妖兽，大概是不会说实话了，“如果你告诉我困兽谷发生过何事，我会便带你出去。”
萤晶兽从她手心里跳了起来，两个触角竖起，“真的？”
“本神女一言，驷马难追！”
萤晶兽说，“我告诉你。”
扶羽点点头，听萤晶兽讲述了这几月间困兽谷发生的事。
起初困兽谷只是轻微的摇晃，谷中妖兽以为有天劫，慌乱地四处逃散，直到摇晃停止，大家也没见天劫，便都回去睡大觉了。
不久后，摇晃再度出现，不过这次大家都比较镇定了，果然过了几天摇晃再次停止。就这样，断断续续持续了四次。
这之后，困兽谷的结界开始松动，许多修为高强的妖兽都跑了出去。
听完世芳不解道，“为何在摇晃四次？”
不知为何，扶羽竟然无看向了千陌寒，她试探着问道，“你知道吗？”
千陌寒抬起明眸，淡定摇头。
扶羽转开眼说道，“困兽谷结界当年就是三祖圣加固了四次，想要破开结界，也必须毁掉四次。”
说完这话，她又看了眼千陌寒。
少年并没有反应，低垂着眸也不啃声。
扶羽松了口气，这才笑道，“我记错了，是封印了一次，加固了三次。”
她方才特意想试探千陌寒，扶羽总觉得他有些怪异。可若说他是那个人，她也无法接受。
当时她消失在轮回之境，亲眼看见他在外面，不可能跟她一起穿过来。
他不会是那个人的。
扶羽将萤晶兽放进了衣袖里，三个人继续往前走。
知道困兽谷的情况，扶羽直觉有东西在这谷里，她现在是天灵二阶的神女，可不是当初那个废柴，这谷里越有异状她越要去看看。
见扶羽继续往里走，世芳和千陌寒紧紧跟上来。
走了一会儿，前面出现在一条河，河面上雾气缭绕，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
修罗镜的设计有点仿困兽谷，但修罗镜不仅仅是幻境，更是浩渊祖圣的个人空间。
困兽谷不同，它必须适合所有妖兽居住，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有。
走到河边，扶羽盯住河水。
她抬手，指尖燃起一团蓝色火焰，火焰将雾气燃尽。
扶羽没有贸然飞身过河，反而指尖一点，在河中设下一座木桥，她抬腿缓步走上木桥。
世芳不解道，“神女为何不飞身过去？”
河虽不宽，但若河底有东西，难保他们不会掉下去。
千陌寒瞥他一眼，冷声道，“脚踏实地，走着也踏实。”
扶羽闻声转过头，少年目光转来，看向她时轻轻浅浅，有如此时的河面，没有一丝波动。
其实他说的没错，扶羽设下木桥，就是想真真实实地感觉河里的气泽，飞过去感受不到。
他不仅悟出了她的肜意，还婉转地告诉世芳。
扶羽眸尖微蹙，透着千陌寒这张脸，她仿佛又看到了另一个人。
世芳扁了扁嘴，只能跟在后面不再讲话。
扶羽走到桥中时，桥下的水波纹开始旋转，河面上仿若一朵朵螺旋花，吐出了小小的气泡。扶羽双掌向上，蓝色气泽托起身后二人，三个人凌空而起。
刚飞身而起，脚下的木桥崩析塌裂，河水中无数条小鱼跃起，在半空中化作水妖。
河面水花四溅，跳到半空时尽数化作碎冰，寒气逼人，扶羽单掌结印，手腕轻轻转动，将碎冰推回河水中。
她低眸，发现水妖迅速钻回到河水。扶羽不急着抓获妖兽，却在转头时，发现千陌寒闭上眼睛，双手紧握成拳。
当初的念初尘在看见女人时也是这种表情，千陌寒为何看见水妖会如此痛苦？
她回想顾均说他有隐疾，扶羽苦思冥想，始终猜不到他有何隐疾，该不会看见妖兽头疼吧？
浩渊祖圣这个人本身就很奇怪，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又将自己一分为二，分别投抬转世。
念初尘和千陌寒，都是怪人。
扶羽转身而下回到岸边，却见千陌寒全身瑟瑟发抖，世芳扶了他一下。他却推开人家，一只手扶住大树，脸色转眼苍白。
青衣少年神情痛苦且无助，咬住自己的唇默不作声。
扶羽沉眸看他。
他现在的状况她实在太熟悉了，若不是交错的时光，扶羽都想起自己要做什么才能救回他。那实在是她的黑历史。
她不知道千陌寒到底犯了什么病，只好指尖一抬，红蓝光芒同时进入他的身体里。
然而刚一进去，千陌寒的状况更加糟糕，他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吐出了一口血，咬破了自己的唇。
指甲掐进树干里，他疼得直冒冷汗。
这方法行不通，扶羽不知他为何如此，只好朝他走去。
扶羽抬手轻轻放在他的头顶，然后闭上眼，千陌寒体内的阴精之气如乱蜂般撞来撞去，几乎快要扯开他的皮肉破茧而出。
找到答案了，念初尘缺失的阴精之气原来在千陌寒身体里，且十分满溢。
扶羽收回手，看着他痛苦的模样，竟垂下了眼。
念初尘最想得到的，却是别人最痛苦的，这不正是天道轮回吗？
她站在他身边，听见他急促且疯狂的呼吸，身体却抖得越来越厉害，仿佛真的要破裂开。
上一世，她为了救他，耗尽了自己的精气，这一世也是她该索取回来了。
扶羽没有犹豫，掌心握成鹰爪状，在千陌寒的头顶上用力吸。
红色精芒滚进她的手掌里，她的乌发长出来一小截，发泽乌黑浓密。
可她却闭上了眼，不想去在意这些。
人间有山有水，夏天的雨，冬天的雪，还有昊临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即使是被母亲骂，在扶羽的心理都是极好的事情。
神女无丝，这一世除了记忆，她感觉不到一点难过或痛苦，现在连这份记忆她都不屑再拥有。
吸出了精气，千陌寒的脸色果然红润。扶羽却毫不留态地转身。
千陌寒睁开了眼，他看着扶羽的背影，墨黑的眸轻轻笑了出来。
困兽谷越往里走，戾雾之气越重。再碰到了妖兽都是腥红的眼，明显被魔化。
走一会儿，虽然没有找到摄魂镜，却看到守护摄魂镜的青龙兽。它是龙身，可头像虎。身长不可测，没有手脚。常年盘踞在树稍上，能占领整整七八棵树。
青龙兽并不算恶兽，它被三祖圣驯服，在此守护摄魂镜，却修为奇高。困兽谷的妖兽都不敢来招惹它，此兽张开嘴可吃进十头大象。
念着是前辈，扶羽也恭敬起来，“在下綦天扶羽，特来借摄妖镜一用。”
刚拜了山头，那青龙兽便睁开了眼，身体在七八棵树上蠕动，根本分不清尾巴在哪里，只能看见虎头抬起。它低声长吼，眼底透出赤红色，朝着扶羽飞扑而来。
既然它不仁，扶羽也就不义。扶羽抬起手臂，衣袖间一根长长的月白丝带蜿蜒而出，顷刻间庞大的灵气比青龙的身体还要粗厚，浩浩荡荡攻向它。
青龙被丝带击中，哀嚎一声，刺溜刺溜钻回树上。它也知道碰到了高手，不敢硬碰硬，虎头探出层层叠叠的树枝，一双绿豆大的幽红眼眸盯住扶羽。
扶羽不打算跟它耗下去，青龙兽在此，摄妖镜一定就在附近，她自己找。
迈开腿，扶羽缓步往里走，却听身后世芳问千陌寒，“你怎么了？”
少年又是闭着眼，紧抿住唇。扶羽犹豫一下，刚想走回去，树上的青龙兽目露凶光，再次攻向扶羽。
它周身青芒膨胀，透出绝对的嗜杀之气，向扶羽袭来。
扶羽感觉到青龙兽身上浓厚的戾气，绝不是它自己的气泽，倒像是有人加注到它的身上，将她控制住。
她快速结印，想将这青龙兽身上的戾气化掉。然而，身后一把冰雪长剑同时划过她的肩头，刺向青龙兽。
扶羽的肩膀被长剑划破，她带着怒意转头。看见青衣少年接住长剑，同样阴翳地看着她。
千陌寒握住剑，冷冷地与扶羽对峙。他出剑太快，让扶羽防不胜防，又怕他提前觉醒了魔脉。
这人杀不得，扶羽只得小心应对。
他手腕一转，长剑上冰芒流转，带着滚滚的杀意，千陌寒迅速出剑，刺向她的要害。
扶羽前后受敌，身体撞向树干，脸上薄纱突然一撞，从耳边垂落。
少女冰晶般的肌肤在阳光下璀璨夺目，额间金甸熠熠生辉，仿佛生出一朵高圣的金莲，她妆容淡雅，不施胭粉，却天生魅骨，双眸含情，云衫在雾气浮动间，好似踏云而来的冰蝶，又似清澈冰灵的雪。
少年面容苍白，嘴角微微勾起，目色透出欣喜。
世芳眼色手快地出剑，他不是来救扶羽，而是看准时机攻向了青龙兽。
想起刚入谷时，他同样袭击自己，然后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现在竟然故计重施。扶羽不确定他是否提前觉醒，他剑剑狠戾，是想置她于死地。